跟孟蕭開玩笑的是學區分局值班警察,姓李,是個剛入職的新警察,比孟蕭大一點,二十五六左右,濃眉大眼,長相一般,臉頰上長滿痘痘,使得他的臉看起來總是紅通通的。
小李跟孟蕭很熟,他聽說孟蕭來意後露出爲難的神情。“哎喲,這下你可來晚了,剛剛接到上面的電話,這丁芬現在可是污點證人,不給探視。”
孟蕭愣了下,追問道:“她的案子不是定性了嗎?怎麼成了污點證人,哪個案子的?”
小李搖搖頭示意不能說,孟蕭看了下四周,大廳裡還有其他工作人員,於是拽着小李來到了外面,才迫切的說道:“這裡沒其他人,李哥,這事你一定要跟我說明白,這可關係到其他人性命問題,丁芬跟林冉是好友,出了這事,誰都不想不到,到底怎麼回事?”
小李指了指孟蕭,接過他遞來的煙吸了口才慢慢說道:“哎,看在你對林冉一片癡心的面子上,我就跟你說點,你可別轉身就賣了我,頭說不能泄密的。”
“李哥,你放心,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丁芬是怎麼回事。”
小弟踩滅菸頭後,壓低聲音說道:“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辦事的哥們說,丁芬指證了賣藥給她的人,你猜是誰?‘幽冥’的陸濤。”
孟蕭吃驚的望着小李,遲疑了下說道:“不可能吧!”
小李乾笑兩聲不屑的哼哼着說道:“是啊!這渾身不搭噶的兩人,怎麼可能嘛!但中區的人拿着照片過來的,平日裡瘋瘋癲癲的丁芬,一下子就認出了陸濤,咬定藥是他給的,這不就成了中區那邊的污點證人了。”
這是要把陸濤往死裡整啊!孟蕭心裡這麼想着,但臉上並未流露出來,他拍拍小李的肩膀客套的說道:“謝了李哥,等事忙完了,找你喝酒。”
從學府分局出來,孟蕭明銳的嗅到了陷阱的氣息,全都是套路,一環扣着一環,根本就不給外人插手的機會。
對方是想切割掉陸濤的後路,他現在就是砧板上的一條魚,是正着切還是反着切,全憑自己高興。
孟蕭開着車直接來到蔣石偉居住的別墅,夜空中閃爍着點點星光,映襯着黑漆漆的連體別墅,讓人不由聯想到此刻陸濤的處境,孤立無援,就像這棟別墅一般,孤寂陰暗。
時隔約定的第七天,孟蕭收到了小李的電話,中區的人已經把丁芬接走了,關於她的案子也一併移交到中區,具體情況不能多說,只是讓孟蕭自己悠着點,案子不歸他們學府分局管,事後的走向就不好說了。
小李的暗示讓孟蕭很吃驚,丁芬的案子早已定性,還有什麼不好說的?難道中區的人還能顛倒黑白推翻這個案子嗎?
嘶!孟蕭忽然想到了什麼倒吸一口冷氣,他立即翻出一個電話號碼,猶豫了許久才撥了出去。“我要你辦件事,辦成了,你就自由了。”
也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孟蕭撩了電話後發了條短信過去,等了十幾分鍾後,收到了對方的回覆,他立即上車直衝中區分局。
陸濤被安排在一間敞開式的審訊室裡,他看起來有些糟糕,這是孟蕭看到他的第一個感覺。
“他們打你了?”陸濤不做聲的搖搖頭,孟蕭嘆了口氣說道:“我長話短縮,丁芬指證你賣藥給她,並暗示她殺掉林冉。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現在外面的情況很亂,你們的那些大客戶人人避嫌,沒人會出面救你。”
陸濤看了孟蕭一眼淡然的說道:“別在我身上費力氣了,我不知道他們在哪!”
“你錯了,你以爲我跟他們一樣爲了‘幽冥’來找你?開什麼玩笑,我是爲了林冉!這裡的人有法子讓丁芬指證你,就有法子讓她無罪釋放,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林冉差點死在丁芬手裡,我不會讓這個兇手逍遙法外的。”
“孟公子冒着危險來見我一面,想要小的做替你做什麼呢?不過我現在自己都是自身難保,恐怕真的幫不了你什麼,但還是要謝謝你過來探望。”
“陸濤,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現在外面的形勢一面倒,如果蔣石偉和蔣羽涵再不出面,會連累到林冉,你明白嗎?你們過去怎樣都與我無關,只要不涉及到林冉,怎樣都OK,但現在不同了,你最好告訴我蔣石偉他們的下落,不要逼着我也跟你們作對,讓蔣石偉把林冉交出來。”
陸濤甩開孟蕭的手,他哈哈兩聲反問道:“孟公子,你的意思是不要跟你作對,還是不要跟你們孟家作對,你覺得小秦在你們醫院出事後,我還會相信你是站在林小姐這邊的嗎?不要忘了,小秦出事的那天,也是林小姐失蹤的日子,她是在你們醫院失蹤的,這件事你脫不了干係,其他的我無可奉告。”
說完,蔣羽涵起身來到審訊室門口,守在外面的警察開門將他帶了出去。
“陸濤,你是聰明人,不要一時衝動害了自己也還了別人。”
陸濤回頭朝着孟蕭露齒一笑,對着他豎起中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搖晃着走了出去。
監控室裡,王隊翹着長腿,他指了指孟蕭對底下人說道:“原來我們這位孟公子還是個癡情種子啊,那個叫林冉的是不是丁芬案子裡的被害者?”
“隊長,你忘了,‘幽冥’公司裡也有個叫林冉的,這個名字那麼特別,我想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王隊經底下人一提醒,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照片,從中挑選了一張合影出來。“拿去給那個丁芬認一下。”
很快就有了結果,照片中與蔣羽涵在一起笑着的女人就是丁芬案件中的被害人,林冉。
王隊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好啊,真是好啊!誤打誤撞還真摸對人了。”
說着,王隊衝着身邊的親信勾勾手指,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後,問道:“知道怎麼做了嗎?”
“屬下明白!”
夜深人靜,牢房裡的犯人都睡下了,陸濤卻睜開了眼,他望着天花板,雙眸閃過異樣的光芒,耳邊響起呼嚕聲,他翻動了下身子,暴露出整個背部,靜靜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