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不想再回去

“她這是什麼情況?”

房間內,南若寒坐在風千雪的牀邊,一邊握着她的手,一邊轉臉問向他的左護法上官越。

上官越是陽魁教內數一數二的神醫,最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病症,在教內,人家也稱他爲“瘋醫子”。而此刻,他在試探了幾次風千雪的脈搏之後,眉頭甚是不解。

“稟教主,風姑娘的心脈皆很正常,只不過……有一奇脈匿於其中,就好像,好像魂不附體一般……”

魂不附體……

南若寒突然覺得心要裂了一般,如果她不在了,他在這世上又還有什麼值得留戀?

他寧願一直在她身邊,忍受血咒之毒不時的侵蝕他心,也不願看她比自己先行離開。

如果剛剛他不讓她進屋就好了,他一時被那桌上的棋盤陣局迷了心竅,竟沒留意她進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怎能讓她在這時候離開自己的視線?

到現在,他才醒悟,這依祁江中所佈的陣法,是天下少有的——迷心陣!

所謂迷心,便是這佈陣的人,能通過風雨雷電等天象變化,感受到行船的人隱藏在心中最最渴望的事,然後便對那個人下陣法,讓此人以爲自己已經實現願望,沉溺在虛擬的幻境中不願回來。

想來之前渡過此江的人,皆是被這陣法迷惑。

那爲什麼,他們陽魁教的教徒和他自己,卻沒有任何事呢?

他想起了!

他自己身中血咒之毒,他全身的經脈形同空設,別人無法給他點穴,所以,那佈陣的人便無法通過他體內的情緒變化,控制住他的意識。而至於他身邊的教徒,陽魁教和陰魁教皆有一個極端的入教規定。他們會在每個教徒身上種下一蠱,那蠱經口進入體內,會慢慢攝取他們的精氣,達到一定程度後,他們亦會像他一樣,外人無法給其點穴。而他教主,亦能通過發動此蠱,對自己的教徒隨時調令。

想通了此事,他自然不在擔心他們過不了這個依祁江,可是他的雪兒……

“越,你必須儘快想辦法,將她抽離魂魄攝回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必須要把她呼喚回來。雖然此刻,他無法感受到,她心中最最渴望的,究竟是什麼。

上官越起身在房間裡反覆踱步,此時的他已然將那寬大的帽檐往後放下,露出一張同樣精緻絕倫的臉。和花天佑一樣,他亦是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可英挺的劍眉透着霸氣,比起花天佑不時露出的書卷味,他更像一個面不改色的冷血醫怪,讓人看了不敢說話超過三句。

而同樣作爲護法的司徒靜,此時也靜靜的站在一旁。帽檐亦是被她拉下,露出一張雖不算傾城但容顏秀氣非常耐看的臉。彎彎細細的柳葉眉下,汪汪水目一直注視着坐在牀邊的南若寒,只是,他並未曾注意過她。

“我想到了!”突然,上官越有些激動的喊。

南若寒眉心一跳,雙眼彷彿閃着光亮,期許的看他。

“這風姑娘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神魂因爲被什麼吸引而暫時離開體內。但這用普通的招魂大法是無法將其召喚回來的,因爲這是陣法,不是巫術。我們要呼喚她,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只有一個方法!”他說着,身子略低,低頭朝南若寒的耳朵靠去,“用本能引誘。”

本能?

南若寒忽的皺眉,似懂非懂的看他。

“人最原始,也是最強烈的慾望,就是性。如果教主能激發她最原始的本能,她就一定會回來。”本是一句能讓人面紅心跳的話,可從上官越口中說出,就像吃飯一樣平常。

南若寒沉默了,再次低頭俯視躺在牀上那張恬靜的臉,她妖嬈的身段,如果在他身下綻放,那會是怎樣銷魂蝕骨。可是,要他在她昏迷之際做這樣的事,好像……

“還有什麼方法?”他驀地擡頭又問。

上官越吃了一驚,他自然知道他們教主如今心儀此女,他提出如此建議,這方法不可能不通過啊!

“教主,這是唯一的方法。”他搖了搖頭。

南若寒屏息,似乎有些爲難,“她會怪我……”這樣的趁人之危,他實在有些難以做到。他視她如珍寶,不捨得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行要她,否則他也不會和她接觸至今,都沒有真正碰過她。

似乎感應到他的難處,上官越又是一陣沉思,少頃,他再次擡眸:“教主,還有一法,可以讓她自身發動本能。”

“說!”南若寒凝眉深蹙。

“教主不如以藥助性,屬下可提供……”

沒待他說完,南若寒已是擺手。

“這方法行不通,她曾經在紫荊池水內浸泡一日,那些藥於她,根本沒有作用。”

上官越似是沒有想到,但片刻,他還是堅持,“不過是浸泡一日,少量或剛剛足量或是微微超量都不會起效,但若是我們用過量,是超過量的藥,那紫荊的藥效便會被反噬,風姑娘的身體,自然就有反應了。”

這讓南若寒頗感意外,但他倒是極贊成這個方法。等她一有反應,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很好辦。

“那你如今身上帶了什麼藥?”他試問,如是愛草之類,那就最好。

“只有一味,春香油。此油作用效果堪比愛草,不過不能內服,只能外抹。教主只需取此油在風姑娘肌膚之上塗抹數遍,待吸收後,方可起效。”

“任何部位?”他又細問。

“……”上官越想了想,“耳後、頸部、鎖骨之下皆可,如若無效,教主可嘗試……至陰之處。”

最後的四個字,讓南若寒和司徒靜皆是面紅耳赤。

上官越取出藥,將它交給南若寒後就與司徒靜退了下去。緊鎖的房門,緊拉的窗簾,將他和她與外面隔絕。

沉悶的空氣,在四周慢慢升出一片旖旎,垂下的煙羅軟紗,又將那醉人之色,緊緊的包圍在內。

南若寒將那藥油放在枕邊,垂眼輕輕捋了捋她的黝黑髮絲,指尖,淡淡劃過她的眉,她的睫,她的鼻,再慢慢劃過脣瓣……

她睡得那樣沉,那樣安靜,他有些不捨得將她吵醒。

可是,她要是一直不願意醒來呢?

他不能讓她永遠的沉睡下去……

於是,他終於將那藥油拿至手中。

……

……

風千雪站在鏡子前,再次理了理自己的衣着。白色的襯衫,及膝的短裙,還有脖子上掛着的那顆如鑽石般閃爍的水珠型吊墜,再抹上淡淡的生活妝,襯得她愈發神清氣爽。

雖然如今自己這張臉,並沒有那麼傾國傾城,但也是非常甜美可人的。

“雪,你還不走?”中年男子又在催,“別忘了你中午回來,我們一家人還要去外面吃飯。你媽媽已經訂好位置了,可別遲到!”

風千雪點頭,拎着包快速走出門去。

晴朗的天空,只淡淡的飄着幾朵白雲。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蔭,照在她乾淨的眸上,有一絲絲的刺眼。於是,她取來一副墨鏡戴在臉上。

好高興,她又恢復了自己原來的生活。

如果早知道那依祁江竟是通往回來的通道,她早該往那裡奔了!只是……

她這樣突然消失,留在那裡的人,不知會怎樣?

南若寒嚇壞了嗎?他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身體會是怎樣?她心裡好像有些內疚,畢竟是他提出的建議,也算是間接幫助了她。

還有夜洛塵,她在那個世界對她最好的大師兄。他還在王府裡等她回去,他說那會是她的家,而她,亦把他視爲親人。

還有她二師姐……雖然她還不知道爲什麼二師姐會突然變了個人,但曾經的感情一直存在。只可惜,這將永遠成了個迷。

最後就是……

她忽然仰頭,對着天空輕嘆一聲,那月白身影,那銀狐面具,還有那月色下揮動長劍的翩翩姿態,也將永遠永遠的,停留在那了。

這樣最好,她可以在這裡肆無忌憚的想他,卻不怕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就當是她做的最好的夢,卻,總有醒來的一刻。

招手,她攔下了一輛的士,她持有的是國際駕照,回國之後還沒有過審,也就只能打車了。

“小姐,去哪?”司機回頭一問。

“去聖安妮國際聯合醫院。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哦!大醫院吶!”司機按了下表開始計費,很快,車就開了。

物體在窗外匆匆後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氣息,濃濃的感染着她。

這一刻,她只想奔出去大喊一聲:“我回來了!”

……

……

南若寒輕輕鬆開了她的衣襟,一層一層,淨白的繡花胸衣便完全露出來了。他呼吸有些緊蹙,視線忍不住在她微微露出的雪白胸線上停留片刻。可這並不是走神的時候!

他將心魔逐一驅散,用雙指沾了藥油,先在她耳後輕輕塗抹。

那是他碰過的地方,他也咬過她的耳垂,嫩嫩的,像個鮮滑的果肉。如果她醒來,他還要再咬一次。

他擦了一會,按照上官越交代的,直到皮膚微紅爲止。然後,他再沾了沾藥油,沿着她修長的頸脖,從上到下繼續擦拭。他甚至能感到她跳動的脈搏,竟是,讓他心中微微一顫,一陣酥癢仿若電流一般,從指端慢慢的往體內傳去……

門外,上官越和司徒靜已是將帽檐拉回頭頂,卻還站在廊處沒有離開。

剛纔的一陣大風幾乎將整個船體吹翻,好在他們兩人合力,纔沒有讓這條船陷入困境。想必,這就是依祁江讓人有去無回的原因了。先以天氣變化讓人心生畏懼,當心中防線最脆弱的時候,輕易洞察人的內心,然後,在所有人都失去心智之時,以風掀船。

然而,要佈置這個迷心陣,要配合氣象變化,就必須要由熟知天理的人來操作。

是誰,有這麼大本事?

“你爲什麼會把那種藥帶在身上?”就在上官越思索的時候,司徒靜突然問。

她似乎很介意,就算他是瘋子,也不用隨身攜帶這類藥物吧?他上官越,想要什麼女人,不也是招手即來嗎?當然,除了她。

上官越淡淡看她一眼,脣角輕輕揚起,“自然是備不時之需的。將來的事,誰又能想得到呢!這不,教主還給那姑娘用上了。呵呵……”

司徒靜臉一青,“教主只是救人。”

上官越又笑,“你不要忘了,那藥油是外塗見效,當教主反覆給她擦拭的時候,自己也已經沾染上了。雖然他身上紫荊藥效強烈,不過,如果他用到一整瓶來抹的話,會有那麼一點點效果,更何況還是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呢?”

司徒靜面色一變,即刻伸手指他,“你竟然……”

上官越突然轉身向她,頭低到她的耳側,“教主不好開口答應,但,我總有辦法讓他實現願望。如果你也不好開口,那我也……”

她臉刷的一紅,即刻轉頭往船的另一邊去了。

風突然又大了起來,天色漸暗,霧卻慢慢散了。天空的繁星依稀出現,這纔是,真正的夜空。

……

……

風千雪很順利辦完了手續,走出醫院的時候,還沒有到午餐的時間。

正午的太陽顯得有一絲毒辣,風千雪出門忘記戴帽,只不過在街道上走了一陣,就覺得皮膚火辣辣的燙。

好熱!

她看了看錶,時間尚早,從醫院到家人訂的餐館,不遠。這是風千雪的媽媽爲了慶祝自己回國而特地訂的,她不知道,她是有多久沒見到自己的母親了。出國留學四年,回國後,不小心穿越到那個時代,一晃十年。

而如今她回來,時間,卻好像才過了一天。

她猶記得,她是在家睡覺的時候,醒來,就到那南陵國了。

她走了一會,朝路中間望了一眼。寬闊的馬路,因爲還沒到下班高峰期,所以車輛顯得有些稀少。於是,偶有疾馳的飛車從路中間穿過。她皺了皺眉,最不喜歡看到那些飆車黨爲了一時炫酷,那自己和別人的生命來開玩笑。她在國外急診實習的時候,就見過不少車禍重傷致命的人。形態,是那樣慘烈。

前方,似乎看到了那家餐廳,小時候她的最愛——湘水食緣。

她推了推墨鏡,然後走過馬路。

好熱!

越來越熱!

她摸了摸脖子,那裡竟不知何時淌下了滴滴汗珠。

哎,才五月份就那麼熱,七八月份的話,要怎麼辦?

她竟有些懷念起南陵國的天氣了,而且那裡,純淨得沒有一絲污染。

實在熱得有些受不了,她又轉回腳步,在路邊停放的一個小賣部裡,花錢買了一瓶冰水,然後拿着它貼在脖子上面。

舒服了……

……

……

南若寒替她抹完了頸脖,發現她眉頭有了一絲反應,似乎在微微蹙起。他心下大喜,喊了她一聲:“雪兒!”

她沒動。

他已經抹了半瓶藥油了,再這樣下去,要是她醒來難受怎麼辦?他似乎有些猶豫,難道真要……

他不由得往她裙底看去,那裡……至陰之處……

呼吸驟然一緊,就連心跳都漏了半拍,喉頭,也有些乾涸。可是如果他再猶豫下去,這藥若是用完一瓶都沒效,那怎麼辦?

心一橫,他乾脆翻身上牀,俯首輕輕壓她,將薄脣貼近她的耳邊。

“雪兒,你會怪我嗎?”

她沒反應。

他左手又輕輕沾了一下藥油,指間被昏黃的燭火照得表面微微透亮。窗外繁星點綴,夜色越來越濃了。

偶有一絲風吹將窗簾微微吹起,就連牀幔,也不時搖曳。

他忽然將一吻落在她的脣上,淺淺的,只是一個試探性的吻。彷若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而他的左手,正用那沒沾到藥油的後面三指,緩緩的撩開她的裙襬。

他的吻又落在她的眉心,然後是眼角、鼻尖、臉頰……

她的裙襬已經被他完全掀起,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血脈漲到要噴發的聲音,他的心,跳得異常劇烈,就連呼吸也愈來愈沉。

猛地,他一把扯開她的褻褲,一直將它拉到膝下……

……

……

“啊!”

風千雪突然叫了一下,身子一陣不明的震顫。

這是怎麼回事?

綠燈馬上要亮,她凝了凝神,準備過馬路。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跑車“嗖”的從她面前飛馳而過,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砰”的一聲巨響,車禍,發生了……

一輛紅色的寶馬,因爲趕紅燈而撞上了一輛剛剛轉彎的灰色奧迪。

風千雪嚇了一跳,這突然發生的車禍,瞬間染紅了人們的視線。許是那跑車開得太猛,剎車不及便產生了極大的慣性。而那要轉彎的灰色奧迪,在這樣的慣性下,被撞得側翻了身。

一灘鮮紅從車窗壓着的地面慢慢流出,那奧迪車的油箱似乎也撞裂了,便同那抹鮮紅一樣,慢慢的,流淌開來。

行人的尖叫,交通的堵塞,都因這場車禍而起。

風千雪下意識的跑上前,可視線,卻不經意的往車牌處瞄了一眼。

瞬間!

面無血色!

那不是……

“爸!媽!”她瘋一般的叫喊,幾乎是用力推開圍觀的人羣,朝前方衝去。

“小姐,暫時不能過去!那車漏油了,隨時可能會……”趕來的交警還沒來得及阻止,又聽“砰”的一聲,比之前那聲更是響亮!

兇猛的火焰先從車尾燒了開來,然後整個車身,便像被扔進鍋爐一般,被大火雄雄包圍。

四處的行人開始逃散,風千雪甚至是被那交警推着倒在地上,從而避免了那爆炸發生時被碎片擊傷。可是,那雄雄的烈火,因爲離得太近,飛濺的火苗幾乎要燙到了她。

“小姐,你沒事嗎?”

那交警快速從地上爬起,同時一把將她拉起,試圖往更遠的方向推去。

“不……那車裡的是我的親人,是我……”她哽咽着,淚水早已不聽使喚的淌了下來。

遠遠的,傳來了消防車和救護車的鳴笛,爲了安全,交警向四周拉開了警戒線。風千雪雙目無神的呆坐在地,眼看那烈火在面前將車身燃成灰燼,她還沒見到她的母親呢……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她才一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回來!

她寧願永遠待在那遙遠的南陵國,這樣,她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父母,就在她回國的第二天,車禍離世……

“小姐,你還坐着幹什麼,趕快離開!這火隨時還有增大的趨勢!”又有交警在拉她,可她不動,死都不動!

就讓那火一起將她燃燒吧!

燃燒吧!

她,不要再回來了……

……

……

風千雪禁不住吟了一聲,周身的火熱,已經將她弄得忍無可忍。

南若寒突地停手,伏在她身側,用鼻尖細細蹭她。

“雪兒?”他眸中微微露着欣喜,因爲他看到她動了動,長長的睫毛,輕輕的刷了一下。

風千雪只覺得身子好熱,熱得她快受不了了!

南若寒將她衣裙理好,拿過一張軟帕替她將面龐的汗水一一拭去,再將自己手中剩下的藥油全部抹掉。

“雪兒?你怎麼樣了?”他一邊喊,一邊輕撫她的臉頰。

風千雪微微睜眼,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那是誰的臉?英俊的輪廓就像被人細細雕琢,五官深邃立體,特別那烏黑的眼,一看就讓人萬分着迷。而她,亦是在他的瞳眸中,看到了自己。

有些凌亂的長髮,張揚的散落在柔軟的枕邊,她身着素白碎花襦裙,胸口的衣襟處像是有些鬆解,但淨白的繡花胸衣卻仍好好的藏在裡面,並未外露。

“雪兒?”

又有人在身旁叫她,她這纔回神,猛地,那目光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開口喚到:“若寒?”

南若寒聽她終於叫了自己的名字,瞬間喜笑顏開,在她額上落下重重一吻。

“你終於醒了!”

她卻依然皺眉,因爲他剛剛的那一吻,她的身體好像產生了什麼反應。

熱!

還是那種被火燎燒的熱!

還有那抽打着神經的極度的空虛!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自己的反應,就像是中了媚藥一般?

她現在是又回來了?還是,她已經哭瘋躺在地上被送進醫院,此刻做的不過是夢?

南若寒此時也在垂頭看她,那精緻的臉,因爲藥性的發作而變得緋紅,並且那紅一直延伸向下,從耳後到頸脖,到胸線最幽深的地方……

而那同樣,也是他幫她擦過的痕跡……

“嗯……”她忍不住,又吟了一聲。因爲就在他剛剛看她的時候,一股如蟻爬的強烈震顫,從她體內洶涌而過。

好難受……

她伸手團團抱着自己,下肢慢慢蜷縮。

“雪兒……”聽她那樣的低吟,他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燒。

她突的扯住了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將他身子拉得更低。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只是覺得,他身上的香味讓她好舒服,她只想更靠近的嗅他一嗅。於是,就在他倒向自己時,她的臉,忽的往他頸間探去。

他呼吸一蹙,她這好像是在……主動投懷送抱?

於是,他亦控制不住的將整個身子朝她壓去,一隻手,隔着她的裙襬,在她曲美的線條上,緩緩滑動。

她雙腿收緊,突然將手整個環在他的背上。

像是得到了她的認可,他一低頭,火熱的吻,便鋪天蓋地的朝她襲去。

夜光,透過窗簾灑在地上,燭火似乎被風吹滅,室內,驟然變得一片黑暗。

牀幔在動,衣裳,也一層一層的逐一褪去,只剩裡面單薄的白衫。他是,她亦是……

眼看那春色即將滿牀,卻在這時,船體又來一陣搖晃,似乎是一陣大風將江水吹了起來,重重的拍在了船的一側。

不止船體被水濺到,連這房內,也有一陣水潑的聲音。

南若寒猛地清醒,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整個人,彷彿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

天!他在做什麼?

攸地,他將牀幔一把拉開,外面,早就備好了一個大桶,裡面,則盛滿了足量的冰水。而他也亦是從她隨身之物中搜出了之前他送她的大大的紫荊藥丸,還好,還剩一些,於是他將它們全部放入水中。

“若寒……我……”被晾在牀上的風千雪,身子又覺一陣震顫襲來,似乎比之前還要強烈。

“沒事,我放你到桶裡洗洗。”說罷,他俯身將她從牀上打橫抱起,再大手一揮,被吹滅的燭火重新燃起,昏黃的光線再次照亮了這狹小的船房。

淡淡的香氣,又徐徐環繞在她的鼻尖。剛剛身上那強烈的震顫之感已然平靜了許多,火熱的身子,因爲他的靠近又漸漸涼了下來。

很快,南若寒將她放入了桶中,冰冷的水面,慢慢沒過她的前胸,她的頸脖,她甚至把自己的頭也埋藏在那桶水裡。

這樣的感覺,似乎也是極好的。

她閉上眼,感受那冰涼之感襲遍她的全身,感受水的動靜在耳邊“咕嚕”響起。驀地,她腦海中又再次出現那片火焰,燃燒得支離破碎的汽車框架,她沙啞的聲音喚不出自己的父母,她坐在地上,只希望和他們一同離去。

一同離去,可好?

於是她輕輕張開了嘴,水泡吐了出來。

南若寒自己也用水衝了把臉,將心中頓生的念頭快速洗掉,然後再去看她,忽然覺得她似乎有些不對,眉頭一皺,便伸手一把將她從桶裡撈了上來。

“雪兒,你怎麼了?”他仔細看,竟發現她的眼眶微紅,不像是因爲那藥油而產生的反應,倒像是,在哭……

風千雪突然嗆了幾口水,腦子又瞬間恢復清醒,可是,那重重的悲傷,卻還在繼續。

她回去了,以爲終於能永遠待在那裡,卻沒想,竟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慘死!

爲什麼,她身邊最親的人,總會一個一個離她而去?

“雪兒?”南若寒見她遲遲不應,又喚了她一聲。

“我叫‘夏雪’……”風千雪低低的答了一聲,卻是答非所問。

可南若寒卻並不驚訝,只低頭說了一句:“我知道……”

她驟然挑眉,轉臉靜靜看他。

他說什麼?他知道她……叫做“夏雪”?

“你……”她剛想問,那強烈的感覺又再次襲來,而她的視線,亦漸漸變得模糊,看着他,瞳眸慢慢散大。

他又將她放回桶中,可是這一次,他沒敢鬆開抓她的手。

水再次沒過她的胸襟,因爲料子素白,又是單衣,再經過浸泡,她身體的曲線已經慢慢的現了出來。他忍不住去注視那道曲線,胸前,又有熱浪涌過,他甚至覺得,自己,也更需要這一桶冷水的沖刷。

她又開始往後慢慢躺去,這一次,她只是想讓涼水好好的泡下後腦,可他就像是怕她又做傻事,又一把將她的頭拉了出來,只留頸脖以下浸在水裡。

“我好些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剛,說你知道什麼?”她首先不問自己如今是怎麼回事,她更關心的是他爲什麼會那樣回答,說——“我知道”?

南若寒俊眉微蹙,目光幽幽看她一眼,最後只答:“你不是說,你愛‘下雪’?所以,我說我知道。”

她疑惑,真的是這樣?是他自己聽錯,所以纔回答說“知道”?

“你在想什麼?睡了那麼久,你夢到什麼了?”他見她愣神,便擡起一捧水,從她臉上輕輕灌下。

她晃了晃腦袋,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也敷衍的答了一句:“我不記得了。”

她怎麼能告訴他,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

他見她有所隱瞞,也不揭穿,只是起身往窗戶走去,背對着她,拉開窗簾,好讓夜風習習吹進,吹在他的臉上。

她神志漸清,剛剛那一陣陣情潮般的感覺,已經在這帶着紫荊香氣的涼水裡,悄然褪去。可她不明白的事,在她靈魂回去的時候,她的這個身體,究竟出現了什麼狀況?

爲什麼,她原本身上擁有的紫荊藥性會驟然失效?

太多問題要問,太多情緒要處理,她只覺得腦中一片混沌,然後,仰躺在桶邊,不知不覺,又沉沉睡去……

南若寒在窗下站了許久,直到注意到身後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他這才轉身,看到她竟靠在木桶的邊緣,像是睡着了。

他心中一驚,急忙走到她身邊,伸手觸摸了她的脈搏。

應該正常!

他試圖搖她的肩,只聽她沉沉的“嗯”了一聲,長長的睫毛閃動兩下,又睡過去了。

他終於鬆一口氣,這一次,他相信她只是,睡着了。

算算時間也應該夠了,於是他從牀邊的架子上扯下一塊半身大的巾布,裹着她,將她從水裡緩緩的抱了出來。

他又一次替她擦乾身子,自然,這一次他用的是內力。然後,將她平放在牀上,再替她蓋好棉被,做好這一切後,他這才真正是放寬了心,有些疲憊的坐躺在她的枕邊,靜靜看她。

江上的夜,似乎太過安靜。周邊,也看不到一絲燈火,除了這條船,也再沒有別的船隻。司徒靜已經在甲板上站了多時,任憑江風從面上刀削般的拂過,她也沒有迴避的意思。

好久了,他在那房間裡……

她都不敢走得太近,害怕聽到什麼她不願意聽的聲音。

而她身後,亦是還有一人,只不過,她站着,他坐着。

上官越在看那棋盤,不知爲何,竟發現那棋子好像自己在動。

“解了。”他突然說。

她聽到了,驟然轉頭問:“什麼解了?”

他答:“陣被破解了。”

她恍惚了下,又轉身回去。

那自然是會,破解的啊……

他擡頭,突然對她說了句:“你犯規了。”

她愣,又回頭,“什麼?”

“犯了教規啊!你忘了,教規裡有一條是什麼?”

她凝眉,不予回答。

“不要愛上教主。”他替她答道。

風呼呼的吹着耳膜,她多希望她什麼都沒有聽到。可是,她除了清楚的聽到他的話以外,她還聽見了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

是的,她起一入教就知道了,教主,早就心有所屬。

她也不奢求什麼,只要她對他忠心,那就夠了。

……

翌日清晨,陽光突破層層濃霧,緩緩的射到江面,似乎有一種,雨過天晴的美好。

兩旁的高山,隱約可見,前方,高高聳立的,那不是他們的目的地——青山嗎?

這麼快,就到了,不過一日而已……

風千雪迷濛的醒來,她似乎又夢到了自己的父母,夢見他們依然在家裡生活的好好的,沒有車禍,沒有爆炸。

她心情忽然沒那麼沉重了,也許她穿越回來這裡,本就是個天意,這樣,她還可以安慰自己,她的父母,還在那活的好好的。

只要他們好好的就夠了。

只要她不回去,他們就不會爲她在餐館訂桌慶祝,就不會發生車禍。

是的,只要她不回去……

他們會好,她,亦是……

轉一轉頭,一張放大的俊臉居然橫放在自己的枕邊,她嚇得身子一縮,急急往牆邊靠去。

南若寒只穿一件單衣,微微張開的襟口露着他寬厚性感的胸膛,而他一手伸在她剛剛睡過的地方,像是一個晚上,都保持着摟她的姿勢。身上蓋着的亦是她剛剛蓋過的被子,就這樣,他們居然同牀共枕了一夜?

她驀地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幕幕,臉再次“刷”的紅了!

不行!她今天必須問清楚!他,究竟對她做過什麼?

像是察覺了動靜,南若寒的眸子微微一動,不一會就睜了開來,可是,還沒等他好好的伸一伸腰,透一透氣,脖子,就被一隻張牙舞爪的手,捁住了。

風千雪燃着烈火的雙眼直直灼在他的臉上,一想起昨天,她就……

“南若寒!你快告訴我,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許騙我!更不許隱瞞!昨夜,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天空漸漸晴朗,濃濃的霧氣愈加散了,風吹着岸邊高高的常青樹微微搖晃,就像在歡迎幸運的客人從遠方到來。

南若寒終於從風千雪的房內走了出來,只不過,脖子上多了幾道深深的紅印,像是被誰掐的。好在他在外面多穿了件銀白的蓮蓬衣,寬大的帽檐從頭頂遮下,將他脖子下的痕跡牢牢的遮了過去。

那女人,發起狠來,當真惹不起!

他哪裡對她做了什麼?就是那至陰之處他都沒有碰到,不過是在她的腿上擦了幾把。

後來,他差點獸性大發,還不是因爲她主動投懷送抱嗎?

想來雖然很冤枉,但他也確實是,有點趁人之危了。

風千雪自從房內出來以後,老半天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一直冷着臉,看他,就像看仇人似的。

他好委屈……

“教主,我們到了!”司徒靜指着前方,“那就是青山,青山派的駐紮之地。”

南若寒也來到甲板,視線朝那青山望去,滿山的常青樹,高高的遮擋了山上的風景。那山很高,再往上看,就是雲層。依稀,他似乎見到雲層中微微露出的亭臺樓閣,是那了。

風千雪也上了甲板,她是做夢都想不到,居然這麼快就到了!這果真是,距離最短時間最快的路線!

“不知那青山掌門現在怎麼樣了,當時死了那麼多門人,現在,也該是重組門派的時候了。那人性格有些古怪,雪兒,你可要好好想想一會兒見到的時候,該怎麼提問。”南若寒轉頭向她。

風千雪沉默,沒有理會。

“我可沒有和你開玩笑,你問那人什麼,那人還都是看心情來答。如果看你順眼就告訴你,不順眼的話,打死都不說,要說也是假話。”

她還是沒有應他。

“……”他好可憐。

司徒靜像是注意到他們今天的反常,不由得和上官越對望一眼。卻見上官越聳了聳肩,走到她身邊低聲對她說道:“女人一旦生男人的氣,十有八九,都是愛上了。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司徒靜怒瞪他,“哼”的一聲走了。

上官越也隨她離開,甲板上,也就只剩下他和她了。

而此刻,在依祁江邊的另一處高山之上,寸草不生的岩石頂端,正站着一名南陵人打扮的外族男子,琥珀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江中即將靠岸的遊舫。

身後,一名白衣女子,也隨他站了許久。

“原來,那就是她的秘密啊……”男子忽然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你陣法被破了,現在,總算知道那南炎睿的厲害了?”白衣女子問。

男子腳步頓了一頓,斜斜的瞥她一眼,並未出聲,然後,又揮袍走了。

“看着吧,遲早一天,他會失敗……”

------題外話------

寫得隱晦了些,你們自己yy下吧,雖然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第179章 縱情第142章 夜會佳人第95章 被下藥第79章 東窗事發,宮廷驟變第3章 忽然遇險第5章 被綁架了第93章 他的沉睡第78章 無情最是帝王心第129章 她的孩子,不是他的第40章 浴室春光第97章 淘氣的懲罰第176章 行動!第67章 她對他,只是崇拜第62章 回到王府第135章 丟失的記憶(三)第19章 深夜劍舞第21章 又被欺負第19章 深夜劍舞第120章 終於回來了!第170章 赤影第108章 婉月懷孕第90章 丟失的記憶第176章 行動!第28章 我會負責第94章 身份驟變第92章 他,不是他第42章 他的隱疾第135章 丟失的記憶(三)第62章 回到王府第174章 紀雲珂的結局第13章 宮廷盛宴第151章 化敵爲友第42章 他的隱疾第30章 欲擒又止第115章 他認輸了第44章 慘遭滅門第106章 她是他的女人第29章 暗道迷情通知通知關於福利領取第89章 月缺,婚夜第110章 大清早的,你是在勾引我麼第128章 出宮第148章 逃跑的王子第138章 朕的女人,朕還不能娶嗎?第116章 你相信我第40章 浴室春光南書航現代篇第95章 被下藥第45章 離奇真相第129章 她的孩子,不是他的第71章 傷她,他做不到第132章 返回第4章 身世第128章 出宮第35章 夜間追逐第56章 迦蘭太子第70章 再相見,竟是如此陌生第62章 回到王府第184章 尾聲(一)第73章 他的情網,她逃不開第10章 涉事其中通知通知關於福利領取第14章 毒性發作第35章 夜間追逐第98章 賞鳥大會第17章 再次進宮第83章 真假皇太子第156章 瀕死的愛第63章 用情至深第39章 誤打誤撞第116章 你相信我第156章 瀕死的愛第145章 祈求第153章 夫人!屬下來接您了!第106章 她是他的女人第28章 我會負責第100章 他醒了第106章 她是他的女人第3章 忽然遇險第68章 她的離開,他無法挽留第156章 瀕死的愛第10章 來生完第164章 孩子第176章 行動!第93章 他的沉睡第122章 等孩子一生,就除掉她!第163章 又遇故人第176章 行動!第153章 夫人!屬下來接您了!第75章 不能看除了她以外的女人的身體第116章 你相信我第15章 明爭暗鬥第85章 他是太子第48章 噩夢驚醒第8章 失而復得第149章 拜師第147章 初遇景澤第70章 再相見,竟是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