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瑟不悅的皺起眉頭,雙手在袖子裡緊握成拳,她怎麼也沒想到墨雲寶會把白秀安排去禁宮,這是在保護她還是懲罰她呢?
柳瑟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還是有些按捺不住心裡的疑惑,揮手對身邊的宮女道:“擺駕,本宮要去禁宮看看那個小賤人!”
她是皇后,整個皇宮都是屬於她的天下,她要懲治一個小小的宮女,那也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墨雲寶既然將那個女人安排在禁宮裡陪聖寵,就是下意識的宣誓,他不在意這個宮女的死活。
宮女得令,彎腰行禮有序的退了出去,很快鳳輦就已經準備妥當,柳瑟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朝着禁宮的方向前進。
此刻的白秀從小太監手裡接過食盒,將手裡的一定是銀子塞進小太監的手裡,嘴上掛着甜美的笑,“公公,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小太監原本是很不願意過來送飯的,一則因爲禁宮裡的聖寵太過兇殘,聽說之前有個太監過來給聖寵喂點肉食,也不知怎麼的,那隻聖寵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也咬去了他的一層皮肉,痛的那人在地上直打滾,嗷嗷直叫。
他原本以爲今天過來送飯也是要面對那喜怒無常的聖寵來着,卻沒想到是長得白白淨淨的小宮女,嘴不僅甜,還很懂事。
小太監眼眸一亮,將手裡的銀子放進嘴裡咬了咬,確定銀子的真假後,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趕緊將銀子收好。
小太監打量白秀一眼道:“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是不是犯了什麼錯事,被主子罰到這邊來受苦的?唉,這下你可慘了,以後的人生………或許就沒有以後了!”
白秀抽了抽嘴角,她的遭遇沒有這麼慘吧!怎麼就被這位小太監說的那麼的慘不忍睹。墨雲寶也沒說懲罰她纔來這裡,不是那條藏獒是他的朋友,纔有了皇家級別的待遇?
小太監給了白秀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低聲道:“看你那麼可憐,我下次給你送飯的時候,會多給你加一塊肉的!”
白秀笑了笑,點點頭,目送小太監的背影越走越遠。藏獒來到她身邊,用自己的耳朵蹭了蹭白秀的手背,眨巴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白秀打開食盒,裡面的飯菜少的可憐,一小碗米飯,幾片青菜,一點醃肉。
白秀拿起一旁的筷子,夾起醃肉送到藏獒面前,在藏獒欲張嘴咬過來時突然鬆開手,肉片脫離筷子掉落在地上,沾了一點點灰塵,但藏獒絲毫也不嫌棄,低頭去咬。
白秀擡手揉了揉藏獒的腦袋,給它一個乖的眼神。藏獒原本津津有味的嚼着肉,突然,它渾身顫抖起來,整個身子摔在地上打着滾,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白秀一驚,整個都嚇了一跳,面色迅速蒼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裡的筷子和碗,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從未想過會發生這麼糟糕的意外,眼前的這隻老狗雖然老了那麼一點,但還是很可愛的,要是它就這麼突然掛了,那位喜怒無常的小皇帝怪罪下來,她豈不是要被五馬分屍了?
白秀越想越是驚悚,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人越是在經濟關頭越會想到方法自救,她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也吃過一些髒東西,導致肚子疼,而父母給她的處理方法就是催吐。
事不宜遲,白秀抱着藏獒就走到院子,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木桶,他走幾步走上前,抓起木桶就往藏獒的嘴裡灌水。
藏獒似乎知道白秀是在救它,也不掙扎,就任由那些水呼嚕呼嚕的往自己肚子裡灌,即使把胃吃撐了,它也不覺得啥。
柳瑟被宮女太監簇擁着來到禁宮大門口,院門是開的,一眼就可以將院子裡的風景盡收眼底。
柳瑟瞅了半天,嘴角彎起一抹陰狠的笑,招來一個宮女,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宮女領命快速的福了一禮,小跑着離開!
柳瑟:不要命的死丫頭,本宮都還沒來得及找你的茬,你倒好,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陷阱,皇上可是最看重這條老狗了,你竟然這麼折磨它,看他過來怎麼弄死你?
柳瑟命人掉轉鳳輦離開,只留下了一個機靈的太監守在這裡看好戲。
墨雲寶拿着奏摺沉着一張臉低頭看着跪在他面前顫顫巍巍的小宮女,他認得這是柳瑟身邊的貼身宮女春桃。
墨雲寶:“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墨雲寶本就給人一種威壓感,這話一出口,全場的氣氛瞬間降低了好幾度。
春桃緩緩擡起頭,怯怯的瞟了一眼墨雲寶的面色,這才緩緩的將剛剛的話重複一遍:“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剛剛從禁宮那邊經過,就看到院子裡面那位白……宮女正提着一個小木桶,給藏獒猛灌水,藏獒當四肢直瞪,雙眼發白,奴婢看着很是心疼,這可是太上皇留給皇上唯一的寶貝……”
終於斷斷續續的將話說完,低着頭等待皇上的雷霆暴怒,只是過了許久許久,房間裡異常的安靜,她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墨雲寶的說話聲,這才緩緩擡頭,她面對除了疊的如小山高的奏摺,哪還有墨雲寶的身影?
白秀放下木桶,這纔給藏獒催吐,按壓着藏獒的肚子,讓藏獒張開嘴,將裡面的水全部吐出來。
突然一陣寒風撲面,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臉頰一疼,隨即火辣辣的感覺襲擊她的大腦。她整個人飛了出去,跌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下一刻,還來不及做下一刻動作,肚子一陣翻騰,嘴裡一陣腥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墨雲寶將藏獒抱在懷裡,把手按在他的腹部,利用真氣將他體內的水全部催吐出來,見藏獒終於緩過一口氣,他這才狠狠的瞪向白秀,“你剛剛在做什麼?你是把朕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白秀只覺腦子一片空白,視線所及之處,一陣星星小鳥亂飛。擡手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她驚愕的看向墨雲寶,“是皇帝就可以亂打人了?
墨雲寶冷哼一聲,“朕打你也算是輕的了,要不是你,對朕的寵物圖謀不軌,朕也不會對一個女人下如此重的手!”
白秀滿頭黑線,什麼叫做圖謀不軌?那只是一隻狗,這是一隻年邁的老狗,她能對它做些什麼呢?
白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走到墨雲寶面前,義憤填膺道:“皇上誤會奴婢了,奴婢這是在救它,事情是這樣的……”
白秀就講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她才說:“皇上,你要對我負責吧……”頓了頓,她感覺這句話有點奇怪,改口道,“是對奴婢的人身安全負責,即使皇上想要保護奴婢,可奴婢身份低微,還是被有心之人盯上眼。”
墨雲寶低頭看着懷裡吐到渾身發軟的藏獒,撫摩着它的背,似在無聲的安慰它。聽到白秀的話後,他緩緩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墨雲寶:“你的意思……是要朕怎麼對你負責?”
一句話說得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引得白秀不由紅了臉。
白秀垂眸沉思,腦海裡打着她的如意算盤。
片刻後,白秀擡頭看向墨雲寶,“不如就讓奴婢一直跟在皇上身邊好了,皇上可以保護奴婢,奴婢也不用提心吊膽,有人會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對奴婢不利。
墨雲寶沉吟一會點點頭,“好,朕依你!”
白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着墨雲寶恭敬的福了一禮,“奴婢謝過皇上恩典!”
墨雲寶擺擺手,一偏頭就看到了白秀擱在門邊的食盒,雙眸微沉,“這件事,朕會調查清楚的!”
白秀點點頭,對於她而言,她想要的就是墨雲寶的庇護,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皇后寢宮,柳瑟正襟危坐,端着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着茶,聽着面前跪着的小太監彙報禁宮那邊的情況。
越聽後面故事的發展,她握着被子的手指甲漸漸泛白,杯子不停的顫抖着,一個傾斜整杯熱茶掉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清響。
彙報禁宮情況的小太監被嚇得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後面的話也不敢說了下去。
柳瑟:白秀,你是天生來克我的嗎?
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她找人調查了白秀,發現她居然是鎮國將軍府的大小姐,這身份把雷得外焦裡嫩。
將軍府的大小姐白秀,自幼跟在祖父身邊南征北戰,她的謀略無人能及,她本就是個大膽女子,大家閨秀該有的知書達禮在她身上一個也找不到。
她相過無數親,那些男人在見她的第一眼都會被她傾城容顏所迷惑,再聽到她慷慨激昂的說着怎麼殺敵,怎麼把敵軍將領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那細節說的非常詳細,令人聞風喪膽,無人敢娶。
京都就有了此謠言:敢娶白將軍之女着,定把腦袋綁在褲腰間,若想長命,定當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