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眨眨眼,盯着那位看起來就身份很不凡的太監瞧了好幾眼,無法確定她話語裡的真實性,她向來知道皇宮高牆看起來華麗非凡,是人人嚮往的地方,可這裡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多少人成爲腳下的黃土。
白秀低頭斂目,做出一副惶恐的姿態,福了一禮後低低道:“奴婢謝過公公的賞識之恩,只是奴婢身份低賤怕伺候皇上不周,還請公公三思。”
她知道這位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也就是試探一下她的野心,或許不是真的要才讓她做什麼一品宮女,這個等級跨度也太大了,一看就是假的。
貼身太監點點頭,目視前方,端着站姿不再說話。
柳瑟身邊的貼身宮女也打量白秀一眼,這時御書房的門被打開,柳瑟走了出來,來到白秀面前,用看情敵的眼神看着她,回想着剛剛墨雲寶對她說的話:“那個白秀的宮女朕覺得手腳挺靈活的,就留在朕身邊當個端茶倒水的一等宮女,皇后覺得怎麼樣?”
這句話也是在警告她,不要對白秀動什麼歪念頭。
柳瑟的眼裡妒忌的火焰熊熊燃燒着,越看面前的女人越是礙眼,恨不能將她踹到月球上去,讓她在自己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
白秀原本是低着頭的,即使不擡頭,還是可以感覺到柳瑟殺人般的眼神,盯着她的脖子一陣涼颼颼的。
柳瑟收回視線,轉身甩袖離開,心裡自然多了一番計較,這個叫白秀的女人一定要消失在她的面前,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不允許別的女人跟她一樣爬上龍榻成爲她的“姐妹”,墨雲寶是說過後宮無非,要是這個女人不要名分的留在他身邊,那該呢?
寬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柳瑟深呼吸,牙齒咯咯的摩擦着,努力深呼吸好幾下,才平復心中的怒火。
白秀目送着柳瑟的背影離開,緩緩的收回視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心裡有些納悶,墨雲寶怎麼就喜歡上一個嫉妒心那麼強的女人?真不怕把她妒忌的火焰會將皇宮也給燒成大窟窿?
白秀心裡暗叫一個糟糕,就算她此刻被墨雲寶看上,也不會給她當一個比皇后還要大的妃位,因此,她得想個法子將自己保護起來,其他的再從長計議。
白秀思索中,墨雲寶的聲音已經從房間裡飄了出來,“進來幫朕研磨!”
白秀擡頭看了眼天色,都已經三更天了,這位爺這是要通宵不成?
雖然很不滿,但是白秀還是轉身推開御書房的門走了進去。誰讓對方是皇帝,他的話就是聖旨,不可違背。
白秀在墨雲寶的盯視下緩緩來到玉案旁,拿起硯臺開始磨硯,墨雲寶的話緩緩開口問道:“白秀,在聽說你是兩個月前進宮的末等宮女,浣衣坊離朕的御書房有多遠,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你步遠迢迢的來到朕的御書房,真的只是爲了一睹朕的芳容?”
白秀努努嘴,看來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對方給猜出來,既然對方都已經拆穿了,那她現在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壓力。
白秀擡起頭,直視墨雲寶的眼睛道:“恕奴婢之言,奴婢長得也算不錯,在皇宮裡當一個小小的末等宮女顯然不是奴婢人生的追求,因此奴婢就想着來御書房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能被皇上看上!”
墨雲寶的眼眸彎了彎,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像白秀說的這種情況他早就見識了很多,千金小姐打扮成普通宮女,跑到他牀前獻媚的;或如柳瑟那般裝作嬌滴滴的樣子在他面前摔倒的,博取他的憐愛的;有些膽子大一點的千金更誇張,直接躲在他經常出沒的地方,製造一起浪漫邂逅的。
這些蘭花宴擺出層次不窮的在他面前找各種意外,他已經早已經見怪不怪,之所以娶柳瑟,他只是覺得,這是她們中堅持最久的一個,當自然不該辜負。
墨雲寶站起身緩緩湊近白秀,貼着她的耳朵,曖昧的說道:“你是想做朕的女人?可朕答應過皇后,後宮無妃的,朕要是收了你,你還是隻能做宮女。”
白秀翻白眼,真是一個很自戀的臭男人!憑什麼就說她是那種低賤的送上門的玩物?
墨雲寶也不生氣,伸手擡起白秀的下巴,紅脣漸漸湊近,像是去捕捉那一抹芳脣。
白秀身子後傾哦,避開墨雲寶的靠近。
誰知她一退,墨雲寶也前進一寸,兩個人漸漸逼到了死角,白秀的腿都在打哆嗦,這該死的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白秀:“墨……皇上,奴婢的話還沒有說完,請允許奴婢繼續說完。”
墨雲寶點點頭,哦了一聲後退,鬆開捏着白秀下巴的手,裝作一副很認真聽的樣子。
墨雲寶壓迫性的氣息一離開,白秀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真是要嚇死他!她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一層又一層,真擔心墨雲寶會吻上她的脣,奪走她的初吻,那樣她的人生將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白秀很快恢復正色,乾咳一聲繼續說道:“奴婢之前是想過靠皇上的恩寵扶搖直上,或許能成爲皇上的寵妃也很不錯。”
頓了頓,白秀繼續說道:”只是奴婢再見到皇上的英姿後徹底的改變了這個想法,皇上可是天人般的人,高高在上,遙不可及,豈是奴婢這樣小小的宮女就能褻瀆的因此,奴婢就將皇上奉爲心中的詩,只希望可以每日盡心照顧皇上的起居,就是奴婢最大的心願。”
白秀說着跪了下來,以頭點地表情非常的真誠,“如果彼此此言句句屬實,全是奴婢的心聲,還望皇上成全!”
墨雲寶的心卻無端的失落起來,不可否認,白袖的姿色的確是在柳瑟之上!若是他早一點遇到白秀,或許就不會寵幸柳瑟,只是這也改變不了什麼結局,他查過,白秀是鎮國將軍之女,他若要動她,必須封她爲貴妃。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白秀會說出如此一般的話來,她竟然說她看不上他,怎麼可能?這些女人可是想破腦袋想要爬上他的龍榻,卑微的祈求一點雨露之恩,不僅僅是因爲他出色的外貌,還因爲他可是九五至尊,萬千星輝集聚一身。
真的會有一個女人在看了他的風采後說看不上的嗎?墨雲寶很想問,可他是皇帝,若這麼問了,豈不會掉價?
墨雲寶努力的深呼吸,讓自己表情看起來沒那麼僵硬厚,他彎腰挑起白秀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自己,繼續問道:“看着朕的眼睛,將你剛剛說的話重複一遍。”
無形的氣壓籠罩頭頂,白秀瞬間感覺額頭冒着冷汗,眼神更是不敢直視墨雲寶,害怕他會讀出她的心思來。
墨雲寶威嚴性的話,飄入白秀的耳朵裡。
墨雲寶:“怎麼了?”
白秀硬着頭皮將剛剛的話重複一遍,閉上眼睛等待着雷霆暴怒。
墨雲寶看着白秀那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突然間就笑了,笑聲爽朗,迴盪在空氣。
白秀緩緩睜開眼睛,對上墨雲寶笑得眼淚都出來的雙眸,一臉茫然的眨眨眼睛。
墨雲寶:“既然那是你的心願,朕自然成全你,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話。”
白秀眨眨眼,一臉茫然的看向墨雲寶,什麼意思?他是想說本來要收了她做他身邊的女人?不,這樣太輕易讓他得到,不過成爲他身邊的玩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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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寶緩緩站起身,甩袖往大門口走,在大門側轉頭,看見白秀道:“跟上來。”
白秀應了一聲,快步跟上墨雲寶的腳步。都說伴君如伴虎,都說君意不好揣測,說的一點也沒錯!
墨雲寶快步的在前面走,爲難白秀小胳膊小腿的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
白秀一邊喘着氣,心裡不停的抱怨,墨雲寶不會是要拐她賣了吧!不過,墨雲寶已經很有錢了,天下都是他的,也不至於賣她賺那麼一點小錢。
就在白秀胡思亂想之際,墨雲寶已經停下了腳步,白秀一個剎車不穩,差點撞上墨雲寶的後背,好在她武功造詣比較高,只是一個傾斜,快就穩住了身形。
這裡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裡沒有燈,一片觸目黑。
墨雲寶拍了拍手,藏獒搖着尾巴緩緩來到他身邊,這就是一隻跟在玄天麒身邊的藏獒,只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當年的威風凜凜,而變成了一隻老狗。
墨雲寶蹲着身子撫摩着藏獒的腦袋,如跟老朋友一般都打招呼道:“獒獒,朕來看你來了!”
藏獒用腦袋蹭着墨雲寶的胳膊,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在撒嬌。
白秀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動,墨雲寶轉頭道:“這是朕的好朋友,從今天開始你就陪着它伺候它,要對它如朕一般的恭敬,知道嗎?”
白秀抽了抽嘴角,有些風中凌亂,沒有搞錯吧,把一條老狗當墨雲寶這樣的帝王一樣的伺候?老狗,你好大的福氣,真是好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