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寶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手裡的棕色小瓷瓶上,紛紛好奇他手裡是什麼寶貝,或許是裡面摻雜上百種藥來刁難神醫的?
人家都自稱是生意,自然是識藥請教高手,是個大夫的每天跟藥材打交道,這一點點小小的“刁難”也不足畏懼。
木染生側頭看向墨雲寶手裡的棕色小瓷瓶,他的嘴角不由一抽,心裡感嘆,還好自己沒有讓墨雲寶這小傢伙記恨上,不然……一定會很慘!
木染生在心裡默默的爲這位假神醫憂傷了一會,木染生很快收斂神色,挑釁的看向假神醫,見他面露猶豫,笑道:“怎麼?這位神醫不會是想說你內急,需要去一趟茅廁吧?這樣的藉口我勸你還是不要用,先確定一下藥的成分也用不了你多少寶貴時間的。”
假神醫冷汗,心裡跟無語這個男人居然會讀心術,他怎麼知道他就在打這樣的主意準備溜之大吉?如今之際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誰讓他們把話都要挑明的說,加上這麼多圍觀看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假神醫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成拳,深呼吸一口氣,他大義凜然的說:“老夫是神醫,行走江湖那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怎麼會怕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這樣子的挑釁?老夫只是感覺自己在倚老賣老,一大欺小而已。”
墨雲寶咯咯一笑:“放心吧大叔,我絕對不會認爲你是在以大欺小,只要你說全這瓶藥的成份,讓我心服口服,我自然會兌現我的承諾……哦,你是在擔心我輸了賠不起銀子是吧,放心,我師叔很有錢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裡就是。”
聽墨雲寶說的如此信誓旦旦,他也沒有太多的疑慮,他覺得這小孩子之所以要挑戰他,或許是愛慕木神醫之名,不足畏懼,看看這孩子身邊的師叔長得一表人才,溫潤如玉,笑容可掬。
假神醫自我安慰了一番,也不再疑神疑鬼,心裡發底氣也足了不少。
假神醫捋着鬍子笑道:“那小娃子,就把你手裡發藥瓶給老夫瞧瞧,老夫行醫多年,什麼藥沒有見過!”
墨雲寶將手裡的瓷瓶往自己懷裡收了收,咯咯笑道:“這樣還是不行,萬一你沒有說全藥的成分怎麼辦?”
假神醫的臉頓時一黑,心想這小娃子看着單純無害的樣子,心思可真重,難怪他剛剛毫不猶豫的說出千兩白銀爲賭注,就是要看他現在的笑話啊。
心思轉了好幾轉,假神醫道:“老夫既然是神醫,自然當得起神醫之名,小孩子你對老夫如此無禮,老夫一把年紀了,就不與你計較!”
墨雲寶:真是寬宏大量的好老頭,算了,看在你窮出不去千兩賭金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計較,你好歹出點銀子意思意思,不覺得你這樣寒酸,讓我看着很鄙夷,很心寒嗎?
木染生抽了抽嘴角,見墨雲寶一副“我看不起你”的樣子,抽出墨雲寶手裡的瓷瓶,“開始吧,別磨磨唧唧了,都是成年人大丈夫,做事利落一點。”說着打開瓷瓶的蓋子,放到假神醫面前。
假神醫深呼吸一口氣湊近製品用力的嗅了嗅,頓時感覺一陣清香縈繞鼻端,這香味好似空谷幽蘭令人心曠神怡,他好似置身在一片蘭花田裡,眼前前有蝴蝶戲舞,耳畔傳來叮叮咚咚的流水聲,揍成一曲美妙的音樂。
他還想再深呼吸一下,回味這迷人的芳香時,香氣驟然消失,他緩緩睜開雙眼,對上墨雲寶狡黠燦亮的眸子,他的心猛然咯噔一下,暗叫一聲糟糕,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失神!
視線落在墨雲寶握着的棕色小瓷瓶裡,眉頭緊皺,儘管他已經在努力回想剛剛嗅到那股奇特的味道,心裡卻警鈴大作。
他本就是在藥鋪裡打過雜,對那些中成藥的成分自然是非常的熟悉,可他剛剛聞到此瓶裡的味道分明就不是中藥味,像是一種女孩子佩戴身上香包,不是中藥成分。
假神醫將狐疑的目光落在墨雲寶臉上,他被木染生抱在懷裡,顯得非常乖巧,但假神醫知道,他剛剛大意了,這個孩子開外表天真無邪,實際上內心卻腹黑的很,果然人不可貌相。
墨雲寶嘻嘻笑道:“這位神醫,你倒是說說看,這瓶藥裡面的成分到底是什麼?”
假神醫寒着一張臉,冷哼一聲。他本想說自己剛剛並沒有嗅仔細,想再嗅一遍,可考慮他如今的身份,神醫之名可會因他這句話毀掉,自然不能冒然行事。
見假神醫不回答,面色陰晴不定的樣子,墨雲寶嘆了一口氣,側頭看向身邊的木染生問,“師叔,你說這位神醫爲什麼不說話了,不會是有耳疾吧!”
木染生冷峻不驚,一旁的假神醫氣到一口血逆流,指着墨雲寶都鼻子道:“胡說八道的黃毛小兒!老夫只是在斟酌用詞!”
墨雲寶辜的眨眨眼,然後“哦”了一聲,這一聲“哦”拖得老長,像是亦有所指。
假神醫本想找藉口說自己鼻子過敏了,可一想到自己在墨雲寶拿出瓷瓶前沒有說,偏偏嗅了氣味後說,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假神醫一咬牙,心一橫,怒道:“小娃子,你手裡瓷瓶裡的根本就不是中藥,你拿的的女人用的香露,想忽悠老夫,沒那麼容易。”
墨雲寶嘴角依舊掛着一抹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假神醫,用視線掃了茶樓裡看熱鬧的衆人一眼後,這纔出聲問道:“這裡可是有熟悉藥的大夫或者藥童?”
很快走出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一身粗布麻衣,瘦瘦弱弱的樣子,身材高挑,眉目清秀。
“我在前面的冬記藥膳鋪子裡做過,經常接觸中藥。”小男孩主動解釋道,他對墨雲寶莫名的有好感,這纔會出列,想看看墨雲寶在玩什麼花樣。
墨雲寶點點頭,“太好了,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墨雲寶本以爲來這裡喝茶的都是沒事做的悠閒公子哥,突然出現這麼一個與周圍氣氛很不搭調小小哥哥,還是很吸引他眼球,更何況在墨雲寶的觀念裡沒有貧富之分,沒有三六九等,人人平等。
“我叫嚴子陌。”布衣小男孩回答,他無視周圍人投來不屑鄙夷打量的目光,脊背挺得筆直,不卑不亢。
將手裡的棕色瓷瓶遞到嚴子陌面前,振振有詞的說:“這位自稱神醫的老人家說我這瓷瓶裡的不是藥,而是女人用的香露,太侮辱我的智商了,爲了證明我的清白,你來爲我作證吧!”
抱着墨雲寶的木染生彎腰將他放在地上,他已經閃身來到步步後退府假神醫身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假神醫本想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墨雲寶和突然出現的嚴子陌身上時,不動身色的後退,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木染生髮現了。
就木染生剛剛露的那一手,明明在他五步開外,卻能眨眼間站在他身後,令他不得不對他高超的輕功豎起大拇指。
二樓包間裡,墨青甯靠着窗戶看了一眼樓下的情況,不由搖搖頭,她得找個時機下樓去,這老神棍敢冒充她的師父,敗壞師父之名,這筆賬,她可要好好的算算。
墨青甯起身,剛打開房門,面前一花,姜弦已經在她面前站定,昨晚天色有點黑,她和他雖然在同一個房間,因心裡憋着一股無名的怒氣,她自然沒有好好打理對方。
如今一身異族裝扮的英姿颯爽,氣宇軒昂的姜弦站着她面前,她有些意外,也被他不凡的輕功給經驗了一把,心裡無比感慨,自己爲什麼是一個修煉輕功的廢柴!
墨青甯不是沒有學過輕功,只是她起步有點晚,加上沒有內力修爲,後來學習過程太過於痛苦,她主動放棄。與其每天咬牙在樹頂飛來飛去,最後掉下來摔個鼻青臉腫,她更喜歡呆在藥爐前研究一下毒藥比較實在。
墨青甯挑挑眉,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三皇子,擋住小女子的去路,不知有何貴幹?”
這聲“小女子”聽着怎麼感覺很少違和?從昨晚就聽墨青甯自稱“小女子”,就在他看到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介紹過她,這位自稱“小女子”的女人,看着不過十八歲的樣貌,卻是一位婦人,令姜弦感覺自己的審美觀有些顛倒。
乾咳一聲,姜弦笑着拱手道:“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剛剛看到姑娘的身影,知道姑娘是遇上一點麻煩,不知需要幫忙不?”
陌生人主動提出幫助,這感覺怎麼聽都感覺有點陰謀,墨青甯果斷的搖頭拒絕。
笑話!她雖然很愛佔男人的便宜,也很愛錢,可是想到這個男人可是南疆國的三皇子,她就保着退避三舍發態度絕對不招惹對方。
墨青甯笑道:“三皇子的美意小女子心領了,我們只能說是萍水相逢,還是不要有什麼交集的好!”
姜弦的眼眸黯然了一瞬,從昨晚這個女人離開後,他就有些心神不寧,總想着一個問題:他們還會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