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一半奴僕們,則一副驚喜激動不敢相信的神色。
“夫人醒了太好了夫人終於醒了老天有眼啊”
銀袖面色一突。
她剛在門外,根本不想進門,因爲屋內的黴味太重,死氣太沉,怕影響她腹中的孩子。
她之前那嚷嚷的話,也只是爲了作個面子,嚷給別人聽的。
這五六年來,王家她只收復了一半的奴僕,另一半的老奴們,心中還是以夫人爲重的。
什麼爲了夫人靜養,全是鬼話,但鬼話也要經常說一說。
現在突然聽到這個聲音,也是嚇了一跳。
醒了怎麼可能
她顧不得什麼黴味了,走進屋來一看
可不是醒了雖然瘦得像鬼一樣,但是還能下牀,還能自己穿衣,神態從容,看不出悲喜。
銀袖覺得有什麼不妙,“夫人,你醒了你們這些偷懶的小妮子,夫人醒了你們也不告知我一聲,怎麼當差的”
王夫人慢悠悠的穿着外袍,寬大得似有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但不妨礙她當家正室夫人的範兒。
“有事沒事這麼大的聲音,成何體統愣着做什麼還不過來服侍本夫人更衣”
在大戶人家,一個妾室服侍正室夫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銀袖下意識就走上前來,想想又不妥,“夫人,銀袖有身孕了。”
王夫人冷冷的看她一眼,淡淡道,“一個妾室,有沒有身孕,一樣都可以隨意發賣出去,還不用回覆老爺的。銀袖,本夫人大難不死,有些帳是該算一算了。”
銀袖威風得意了好幾年,哪裡聽過這樣難聽的話一時臉色難看之極,就想抹開面子,公然撕破臉算了。
再一看,那些老奴們早已經悄悄默然的站在了王夫人的身後。
咬牙道,“夫人,也不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你大病剛愈,還是多休息得好,萬一有個反覆,或者是迴光返照,那可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原來我還不信是你乾的,好你個銀袖,你們家之前窮得連個姓氏都沒有,兄妹倆人來我們王家乞討,是我看你可憐,收留你當丫環,給你一口飯吃,不想你竟爬上了老爺的牀我本要把你發賣,你又發毒誓不是自願的,是老爺強迫你,要以死明志,我再次可憐你,給你一個名份,然後,你說一輩子給我做牛做馬現在,你就是這樣做給我看的”
王夫人一席話還沒有完,那些效忠銀袖的奴僕們都覺得臉恥,又有一半的人退離了銀袖幾步遠。
幻傾顏看到這裡,還挺佩服這位王夫人的,病了這麼久,剛一醒來,就能佔得上風,說明之前是個會理家的行手。
看樣子,用不着她插手了。
她也不愛插手人家的家務事,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
跟王夫人留了一些井水,又給她開了一些調養食補的方子,就告辭走了。
王夫人也沒有堅持留她,她要趁現在精神尚好,處理了王家的禍害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