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大爺,你個王八蛋,敢和老孃玩陰的,老孃下次看到你,不把你剁了喂旺財,老孃是你生的!”被蘇譽之救醒過來,卿淺淺發音非常準確的喊出了這句話。
蘇譽之當時臉都綠了,當然,卿蒙和卿雲當時的臉色,是黑的。
卿淺淺怒氣衝衝的起來,穿戴好衣服帶着人就風風火火的出發了,公儀珩那個死賤人,你最好莫讓老孃遇到你,否則,老孃不殺了你就跟着你姓公!
公儀珩很優雅的打了個噴嚏,十三月那貨自以爲很關心主子,連忙就關切的問道:“公子,你怎麼打噴嚏了啊?感冒了嗎?來,我摸摸看是不是發燒了。”
公儀珩拿手擋開十三月伸過來的爪子,心想你一天不想着吃本公子的豆腐會死嗎?會嗎?你要是死了老子給你買最好最貴的棺材!
其實這也不能怪十三月吧,人家一性取向正常的大好姑娘,天天看着長得像妖孽一樣的公儀珩,這吃不着未必還不能摸了啊?那豈不是太慘絕人寰了嘛。
十三月尤不死心,繼續伸爪子:“公子你未必還害羞嗎?沒事的,又不是沒有摸過。”
老子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下人!想想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所謂近墨者黑,公儀珩黑着張臉,咬牙切齒:“你給本公子注意點形象好不好?出門在外,要的是氣質氣質!”
十三月一臉茫然懵懂天然呆:“公子,你覺得我沒有氣質嗎?沒有嗎?”
“你有嗎?”
“沒有嗎?”
“當我什麼都沒有說,現在你去救人,本公子不想再見到你。”
“公子你這句話好傷人啊。”
“傷人是吧?那回頭你再揹着本公子去會情人的時候,本公子可就不會睜隻眼閉隻眼了。”
十三月嘴角抽了抽,做嬌羞狀:“人家哪有揹着公子去會情人啊……”
“沒有是吧?那下次老子不管房頂上的是誰,拉弓就射,射死射傷老子可不負責。”
十三月一下就暴走起來,“公子你太過分了!你要是敢射他,我就……”
哼,小樣兒,和老子耍心眼!公儀珩得瑟的瞄了十三月一眼:“你就怎麼樣?”
“沒什麼,那個公子,我們到了,我先去救小少爺了,公子你去辦正事吧。”說完就風一樣飄走了。
公儀珩只覺得世界一下子就清淨了,吐了口氣,從房頂上跳了下去。
當值的護衛看着憑空冒出來的公儀珩嚇了一大跳,驚叫起來:“你,你是誰?來人,給我把他抓起來!”
公儀珩好面子,尤其在這種時候特別喜歡裝酷,所以他一點都不驚慌,只是慢吞吞的搖着摺扇,輕飄飄的道:“我就是你家主子要見的人,去稟報你家主子,就說慕言求見。”
那護衛一聽慕言的名字,立馬就嚇得臉青面黑,“那個,慕,慕公子,我家主子吩咐了,如,如果是慕公子來了,
只,只管裡面請,不用通報。”
公儀珩點頭稱是:“那,勞煩這位壯士,前面帶路。”
拐了好幾個彎,護衛把公儀珩帶到了書房,護衛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公儀珩站在門前,月色正好斜斜照進屋子,屋裡燃着燭火,很清晰的就能看到沈忱的孤影。
書房裡這時傳出簫聲,公儀珩只聽了一聲,便知道那曲子是《祭奠》,想着沈忱與景鸞詞那段往事,心中不由覺得有點悵然。
公儀珩站了片刻,輕輕推開書房的門,簫聲戛然而止,沈忱目光死死盯着門口,公儀珩緩緩走進來,“三王爺,他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沈忱就像是魔怔了似的,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撞翻了書桌,書桌上的筆墨紙硯掉落了一地,他聲音暗沉低啞,聽着十分揪心:“你胡說!你胡說!他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三王爺是騙我,還是想騙自己?他死了,四年前就已經死了。”公儀珩一字一字的說出來,字字誅心。
沈忱雙眼血紅,眼中漸露殺氣,瘋了般衝過去揪住公儀珩衣襟,“你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公儀珩戴着他那枚青色面具,沈忱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只當他是慕言,那個殺生殿尊主慕言。
公儀珩出手,淳厚的內裡一下就把沈忱震開了幾尺,沈忱被他內裡所傷,“噗嗤”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這一撞,反而讓沈忱清醒了過來。
公儀珩慢慢走過去,無形中帶着一股壓力,迫近沈忱,聲音冷冷的:“這下,王爺清醒了嗎?”
沈忱一點一點慢慢站起來,將地上摔碎了一角的硯臺撿了起來,原封不動的放好,地上的紙筆也一一撿起來放好,那人不喜歡人動他的東西,就算是他也不可以,他記得那人的習慣,所以凡事都順着那人,他只圖那人高興,只望那人高興。
沈忱擦掉嘴角的血跡,在椅子上坐下來,神色已經恢復正常,沒有半點的空茫,他目光剎那轉冷,冷冷的看着公儀珩:“你就是慕言,殺生殿尊主慕言?”
“正是,王爺抓了我兒子,不就是爲了逼我現身嗎?我如今就在王爺面前,王爺打算怎麼樣?”公儀珩毫無畏懼,是因爲他知道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賭局。
沈忱冷冷大笑起來:“你倒真的是膽子夠大,竟敢一個人來見本王,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王爺如果想殺我,又何必費這麼多心思呢?我知道王爺想要的是什麼的,但是對不起,王爺想要的這件東西,恕在下不能相送。”
沈忱臉色一變,“本王想要的東西,你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
“依王爺的意思,在下不送,王爺就要硬搶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倘若你今日肯答應本王的要求,本王不但立即放了你兒子,將來本王也不會虧待你。”
“看來王爺是真的想造反了?”
沈忱臉色
都沒有變一下,“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告訴你,本王的確是想自立爲王,這天下江山,本來就該是本王的,本王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王爺憑什麼以爲自己會成功?就憑當初景鸞詞爲王爺的謀劃嗎?王爺,你憑什麼以爲除了景鸞詞,還會有別人會像他一樣忠心耿耿的待你?”
提到景鸞詞,沈涼臉色大變,怒吼道:“慕言,休得在本王面前無理!”
“無理?王爺既然從來都沒有忘卻過景鸞詞,爲什麼連面對他名字的勇氣都沒有?王爺口口聲聲說愛景鸞詞,可是王爺你除了任性,又爲他作過什麼?”
“你,你胡說!”沈忱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血腥已經逼上喉嚨,但他不能將那口血噴出來,“本王與他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插手!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本王!”
“我只是可憐景鸞詞,可憐他爲你費盡心思謀劃一切,你卻不知珍惜,倘若我能與他早些相識,他眼中,未必就有你這個王爺。”
公儀珩這句話不可謂不狠,沈忱果真受不了這個刺激,當場就吐了一大口血出來,眼神迷茫,像迷途的羔羊。
“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做什麼皇帝,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造反,你是在求死,我說得對嗎?三王爺。”公儀珩一步一步逼近沈忱,聲音低沉渾厚,攝人心魄。
沈忱猛然擡頭,那個“不”字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沒有想到,最懂他的人,卻是這個要殺自己的人,沈忱頓覺淒涼,淒涼到他大笑出聲。
公儀珩淡淡的看着他,無悲無喜,只是心中有些感慨,都說這世間上沒有真心,可是這兩人又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最相愛,卻只能這樣被命運玩弄,究竟是命運不可抗,還是他們不夠努力?
“十年前,就是在這裡,我第一次遇見他,那時他滿腹才華驚才絕豔,我只看了一眼就認定這一生只愛他一人,我錯了嗎?一手將他捧成天下無雙的謀士,一手讓他盛名天下,我錯了嗎?”沈忱呢喃,不知道是在自問還是在問人。
“你沒錯,人世間的九宮棋局,只能一人稱王,他既想要你至高無上,又明白他最終會是你的絆腳石,他用自己性命去成就你的帝王路,可惜,他不知道你從來都不想做什麼聖明天子,沈忱,這就是你們之間,最大的錯誤。”
沈忱他不是不明白,而是這麼多年來,他不敢去想明白,一旦他明白了,就沒法像現在這樣任性了,可是,這樣獨活於世真的好累,沒有那人的世界,只剩一片黑色,又何來丁點幸福可言?
爲什麼要活着?爲什麼要活在沒有那人的世界裡?
沈忱大笑起來,聲音尖銳刺耳,聽得讓人揪心。
公儀珩輕輕嘆了口氣,“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吧,今日我當着景鸞詞的靈位發誓,將來我必會完成他心中最大的願望,完成這朝代的更替,望他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