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如同霹靂,牧師一愣,底下譁然,紀母與肖家父母同時色變,“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肖雅楠更是臉色蒼白,她看着他的臉,仍舊掛着濃濃的笑意,可是那笑卻變成了冷冷的光,讓她一顆火熱的心如墜冰窟,不敢置信她會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給她難堪,也給紀肖兩家難堪,“君陽哥,你說什麼?”
紀君陽湊近她的耳朵,“我說什麼,你最清楚不過。雅楠,我一直以爲你縱使任性,但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卻沒想到你心狠手辣到讓我想殺了你的地步。你對千尋所做的一切,我都已經瞭如指掌,安安,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如果你敢再對她們不利,別怪我不念舊情。”
一句話,抽盡肖雅楠全身所有的力氣,搖搖欲墜,溫千尋,你狠。
伴娘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肖母衝上前來,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指着他的鼻子,“紀君陽,你說我們家雅楠哪一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她。要是沒有她,你能有今天?”
紀母也是氣得捂着胸口,“君陽,你瘋了不成?你說雅楠有哪點配不上你?”
“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紀君陽冷冷地。
肖父走到他面前,不過幾年時光,這個男人就有了睥睨天下的氣勢,“君陽,你就不怕連累到紀氏?”
紀君陽邪邪地笑,“肖叔叔,您這是威脅我嗎?當年,您也是這麼地教您的女兒,去威脅我的丫頭的吧。”
“什麼你的丫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肖父矢口否認。
紀君陽笑笑地,“您不知道啊,雅楠她知道,您應該去問問您的寶貝女兒,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雅楠做的一切,那都是因爲愛你。”肖母憤怒道。
紀君陽涼涼地斜着目光,“這麼說,她做的那些卑鄙的事,肖姨你全都知道,或者換句話說,您是支持和縱容的。”
肖母一陣心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到底是家醜不可外揚,禮堂的鬧劇很快結束,陣地轉移到樓上的新娘休息室。只是此刻的新娘,全然沒有了剛纔的意氣風華,慘白着一張臉,不停地哭泣,眼淚很快花了妝容。
肖母抱着肖雅楠也是老淚縱橫地,“我女兒到底造了什麼孽,讓你們紀家這麼地羞辱。”
紀君陽被紀母強行拖了進來,“君陽,你想氣死你媽是不是?趕緊給雅楠和肖叔肖姨道歉。”
紀君陽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化妝鏡前哭得梨花帶雨一般的女人,曾經兄長般呵護着的感覺在一刻只覺得一陣厭惡,“媽,其實你跟雅楠一樣,在五年前,都見過丫頭,對不對?”
紀母見事已至此,想瞞也瞞不住,只怕她這兒子是已經認出了當年的那女人,“是,我見過她,還給了她一張支票,那女人見到錢就高高興興地走了,君陽,媽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爲了你好,那種女人,見錢眼開,哪比得上雅楠一絲半毫。”
“媽,你還在撒謊,她根本就沒有收過你一分錢。”紀君陽冷冷地看着母親,爲什麼這個他最親的人,都讓他感覺到如此地陌生,“雅楠好嗎?是,之前我也覺得她除了有點小姐脾氣,什麼都好,可是我沒想到她威脅恐嚇綁架製造車禍樣樣精通,甚至還改變了我女兒的dna,這樣的女人,讓她做我的妻子,每天睡在我的枕頭邊上,您不覺得可怕嗎?”
“在dna檢測上做手腳的人是我指使的,不是雅楠。”紀母自己承認。
可是對紀君陽來說,是誰做已經不重要,反正他是被整整地欺騙了五年是事實。
“那個女人想回到你身邊,有什麼事不可以捏造污衊。你跟雅楠從小一起長大,她連條魚都不敢殺的人,她會是這種人嗎……”紀母爲肖雅楠辨解着,到底是動過手術不久的人,最近又爲婚禮的事操心勞累,大聲說上幾句就喘不過氣來。
紀君靈趕緊爲母親撫着胸口,扶着她坐下來,只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冷冷地旁觀着,偶爾,會對那個哭得泣不成聲的女人投過幸災樂禍的一瞥。
“是不是她自己心裡有數。”紀君陽涼涼地,半點溫度不留。
他片刻都不想呆在這裡,這裡讓他厭惡,可是肖父攔住了他的去路,“君陽,你想清楚了,今天你走出這個門,紀氏以後出什麼問題,別怪肖叔落井下石。我女兒今天所受的委屈,我會加倍地還給你。”
紀君陽輕輕一笑,“肖叔,我也想看看這幾年,我到底進步到了哪一級。”
肖母衝上來,“紀君陽,你這個白眼狼,當年要不是我們雅楠求着他爸爸幫助你紀家,你能有今天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現在翅膀硬了,就想過河拆橋了,你會遭到報應的。”
沒有賓客的圍觀,這肖母哪裡還有半點貴婦的樣子,兇狠得像是街頭潑婦。
紀君陽笑笑,“肖家對紀家的幫助,我會雙倍歸還,但是別讓我查到,當年紀氏的變故,與肖家有關。”
這話一出,紀君靈動容,就連紀母也不禁怔了一下,睜大了眼睛望着兒子。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不想娶雅楠,也不用找這樣卑鄙的藉口,我跟你爸是多年兄弟,他出事我也難過,所以這些年來也一直把你當兒子看,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無情無義。”肖父一時火急攻心,一口鮮血吐出,紅豔豔地刺激了衆人的視線。
肖雅楠臉色一變,衝上來扶住父親,對紀君陽吼道,“滾啊,我再也不要見你。”
事實上,女人叫男人滾,往往都是口是心非的。她多麼地想,他能留下來,哪怕只是回頭看她一眼也好,可是他就這麼大步流星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此刻的禮堂,賓客已經在紀君翔和丁管家尷尬的賠禮道歉下散得差不多了。偌大一個耶穌十字架立在那裡,紀君陽對着它冷冷地笑了一下,他從來就不信上帝,就像丫頭從來就不信神佛。
上帝拯救不了他,那個能拯救他的女人,遠在千里之外,他很快就會找上她的麻煩,這次看他還往哪裡逃。
“大哥,你真的想好了嗎?”紀君翔對於今天的結局,有點意外,但不是很多。一直以來,都是母親剃頭擔子一頭熱,他和二姐並不看好,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強。
“媽這陣子肯定會很我的氣,最近我不會回紀宅,你和二姐好好照顧媽,多在家裡陪陪她。”縱使她曾經做了過份的事,可畢竟是生他的媽,他的心還沒有硬到六親不認。
“那你,現在是要去找那個女人嗎?”紀君翔問道。
紀君陽笑而不語。
走出教堂,有車子已經候在外面。林風作司機,旁邊還坐着一個長相邪佞的男人,看他上了車,嘆着氣笑道,“我還以爲今天我可以上演一場美男搶婚計,沒想到你自個兒解決了。我倒是真的好奇了,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大的魔力嗎,竟然能夠讓你丟了肖家這麼大塊蛋糕。要知道肖家就這麼個寶貝女兒,等到肖秋堂兩腿一蹬,那可全都是你的啊,整個江城,就你獨大。現在你狠狠地煽了肖家一巴掌,外面的人只會以爲你是忘恩負義,以肖秋堂的個性,只怕也不會放過你。那女人竟然能讓你冒這麼大的風險,我表示越來越有興趣了。林風,你是見過那女人的,形容一下,她長得貌美如仙嗎?竟然能讓我們的紀大公子魂牽夢繞五年還癡心不改,”。
林風笑道,“這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可當年紀少你眼睛看不見啊,你就不怕她是個鄉野村姑或者乾脆是一條恐龍?”男人轉過頭眯着眼睛笑問。
“那我也認了。”紀君陽揚起脣起,褪下一身冷意。
男人怪叫,“戀愛中的男人啊,果然是瘋狂的,以後叫紀瘋子得了,你說明天的報紙會怎麼寫?”
“不會有報道。”紀君陽淡淡地,最多,是一些坊間流傳。
“你不會是連報社都收買了吧,我覺得你就像條章魚,觸鬚伸到了每個角落。”
“不用收買,肖家丟不起這個臉。”自然,會有人去代勞。
“你就這麼確定?”
“你等着看就是了。”
到了第二天,報紙電視裡果然悄無聲息。
男人坐在紀氏的總裁辦公室裡,“看來你神機妙算的本事越來越強了。”
紀君陽輕輕一笑,拎筆簽字,桌上一堆文件在等着他,他還需要着手安排一些事,以保萬無一失。
男人卻將他的筆奪走,“喂,我說你這個人奇怪了,費盡心思攪了昨天的婚禮,不第一時間去洛市找你的魔力丫頭,居然還有心思坐在這裡上班。”
“不急。”紀君陽悠悠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是跑不掉的一個人,就讓她再過幾天自以爲是的日子。
至於以後,她甭想再離開他半步,不誠實的丫頭,他那麼逼着她,甚至放低了姿態求着她,都不肯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