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牀上的男人,魅影不帶一絲感情的道:“我從未恨過你,但愛已走遠。”
冷漠的走向浴室,魅影留給皇甫尊的是一個絕情的背影。
她確實愛他,也從未恨過,更加無法割捨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他卻先拋棄了她,拋棄了這段宿命的愛情,她就算再捨不得又能怎樣?
“我相信。”
皇甫尊不死心,再度纏了上去,他生怕又被她推開,故而用自己強壯的雙臂將魅影箍得緊緊的,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與他合二爲一,這樣也就不會再分開。
魅影深吸一口氣,用餘光冷睇身後的男人,“你覺得這樣好玩嗎?”
“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
將自己的下巴擱在魅影的肩膀,皇甫尊幾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魅影的身上,他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悶悶的道:“魅,我再也不想這樣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不該因爲你的身份就把對冷致遠的仇恨轉嫁到你身上,我不該傷你,不該一直對你冷漠相待。我是真的衝昏了頭!魅,你原諒我好不好?只要你原諒我,我可以答應你不殺冷致遠!”
前面那些話,魅影只是冷漠的聽着,但最後的那一句話一出,她渾身一震:“你再說一邊?”
“我可以不殺冷致遠。我說的是真的。”
皇甫尊聽話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可魅影仍舊不敢相信這會是皇甫尊說的話,她甚至懷疑這個死死的抱着自己的男人不是皇甫尊,而是一個被附體的男人。
若是昨天,皇甫尊也會有同樣的想法,可今天中午一覺醒來,他看着她深沉的睡臉,頓時覺得很心酸。
這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他怎麼忍心這麼傷她?只是因爲仇恨?
可冷致遠跟黎敬天又有什麼區別?同樣是被鏡安瀾利用的人,甚至他根本不是預謀害死父親,他只是單純的想給病毒找個活人實驗體,皇甫韶華只不過是湊巧而已,他都沒殺黎敬天,爲什麼這麼執着殺冷致遠?他真是昏頭了!
雖然不知道放棄殺冷致遠是不是能讓魅影原諒自己,可皇甫尊必須這麼做。
他的話也確實給魅影吃了一顆定心丸,她鬆了一口氣。但魅影是個小氣的人,她可不會忘記他是怎麼對她的,他以爲只是這樣做就能挽回她?
做夢!
斜睨皇甫尊,魅影涼涼的問:“你是不是會放過冷致遠跟我有關係嗎?就算有關係,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
皇甫尊勉強扯出一抹笑來,他道:“我知道爲我對不起你,我會好好補償你,爭取……”
他後面還有很多話要說,但魅影沒給他機會,用盡渾身的力氣掙來他後徑自洗漱,那之後皇甫尊沒能再度黏上魅影,她沒給他機會。
因爲忽然間心情不錯,魅影吃飯的時候胃口比平時要好得多,她甚至跟其他人有說有笑,討論起了杜明軒與王佳蕊之間的愛情。
她可以跟餐桌上的每個人露出笑臉,且是那種難得一見的笑靨,獨獨是面對皇甫尊的時候表情嚴肅,任由他怎麼玩笑去哄她,她都冷漠的面對!
皇甫尊也有自尊,但他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什麼自尊也就要不得了,三番兩次討好笑臉相迎,可魅影卻就是不吃這一套。
“魅……就算是與我賭氣,多少也看我一眼或者跟我說一句話啊。”
“我跟你很熟嗎?”
魅影這話絕對沒有玩笑的意思,她是真的決定把他當作陌生人。
笑容黯然,皇甫尊一一掃了掃桌上的每個人。
他是想請這些人幫他說說情,只不過身爲領導者,他不能說出來,再加上身上本就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傲氣,自然是不易察覺他的意圖。
不過,這些殺手不是傻子,他們能從皇甫尊的微表情中看出他的想法,只是不想幫忙而已。
縱眼觀察人們的表情,還真是豐富多彩。鏡月與喬恩幸災樂禍,一副解恨的模樣;文飛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歐陽宇澤低頭把玩手機,完全不關心。再瞧黎向晨,雖然一臉同情可剛想說話,就“哎呦”一聲閉了嘴,原來竟是狄雅楠掐着他的腿跟,用眼神威脅着。
皇甫尊乾笑,“天使!”
狄雅楠眨眨眼,一臉無害的笑容:“鷹,你想跟我說什麼。”
“……”
皇甫尊笑得很無奈,他能說什麼,她分明是明白的,難道還要他明說出來?
他這個人,在魅影面前,可以狗腿,沒有沒有男人的自尊,可以沒有殺手的霸氣,但在魅影之外的人面前,他還是皇甫尊。
無聲的起身,他離開餐廳。
他一走,黎向晨趕緊拍開狄雅楠的手,呲牙咧嘴的哀嚎:“你真狠心,用那麼大勁兒幹嘛?肯定都青了。”
“哼,你還知道疼啊?我要是不掐你,你是不是想說什麼?我告訴你,對鷹,堅決不能同情,不給他點厲害嚐嚐,他還以爲魅是隨便哄哄就沒了脾氣的人呢。”
狄雅楠憤憤的說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皇甫尊的背影,黎向晨一臉苦笑不得,“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喬恩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什麼叫不近人情?他是怎麼對待我的寶貝兒的?”
“對鷹,一定要狠。”
鏡月面無表情的補充道。
黎向晨一聽,大家都對皇甫尊很是不滿,乾脆閉了嘴。狄雅楠這才一副孺子可教的口氣道:“這纔對!魅都能狠下心來,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是吧,魅!”
魅影微微一笑,看似答應着,但餘光卻瞥向了外面。
皇甫尊從餐廳出來後,在農場了轉了轉,最後竟是到了花房。
在花壇邊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他在努力的思考,魅影會這樣絕情,是還在氣頭上,還是說真的不愛了。
她早上那句話如同夢魘,始終迴盪在他的耳畔,“從未恨過,但愛已走遠”這句話,真的是她心裡話?
洗漱的時候,他反覆問過她幾遍,她都冷漠的告訴他,這就是她的想法,所以皇甫尊有些慌了,他甚至有些委屈,說不愛就不愛了?
餘光敲玫瑰嬌顏的開着,他隨手揪起一朵,一邊揪着花瓣,一邊喃喃的念着:“她還愛我,她不愛我,她還愛我,她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