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內,兩個同樣英俊的男人分別站在窗口的兩側,歐陽宇澤將檢測報告遞給皇甫尊,鄭重宣佈:“可以確定她就真正的梅子,她的腦組織受過損傷,導致失憶。”
得到這個答案,在皇甫尊的預料之中,可仍舊有着矛盾複雜的感情交雜着,一邊是喜悅,一邊則是擔心。
歐陽宇澤似乎知道他此刻擔心的是什麼,略帶試探的道:“她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很小,換句話說,只要沒人說出你跟她訂婚的事,她不會想起來。”
儘管這樣對梅子來說有些殘忍,可他想看到魅影幸福。況且,如果皇甫尊不是深愛着魅影,他也不會這麼做。
皇甫尊聽得出來他的試探,卻是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些負罪感。就算想不起來他們曾經的關係,他卻仍舊隱隱的有些不安。
沉眉略微思考,他眉宇間的愁緒被很好的掩飾,他道:“走吧。”
兩人回到病房的時候,藍亞的死黨已經被調回去工作,所以這會兒只有她跟梅子兩個人。梅子一臉柔弱的模樣看得她不爽,她只好坐在凳子上玩手機。
她剛剛給魅影發了一條簡訊,告訴她梅子現在在他們醫院,本是想她趕緊趕過來,哪知道她根本絲毫都不在意。
藍亞很氣,她越來越擔心梅子那麼會演戲,會把絲毫不懂掩飾的魅影的PK掉。不是她不相信魅影的魅力,而是男人對這種外表看似嬌柔的女人特別沒有抵抗力,即便對方是皇甫尊。
見兩個男人回來,藍亞收起手機,生怕被瞧見她跟魅影的簡訊。
皇甫尊並未看她,見梅子眨着怯懦的雙眸看着自己,他的臉部線條徹底柔化,口氣中滿是關切之意:“梅子,你醒了,頭還痛嗎?”
梅子重重的點頭,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後腦,皺着小臉說:“被打得好慘。”
皇甫尊嗔怨的橫了一眼藍亞,輕笑道:“沒事,傷得不重。”
點點頭,梅子眼波流轉,定格在歐陽宇澤的臉上,腦袋迅速搜尋着。她記得這個男人,Black內的殺手,代號“醫生”,外面溫文爾雅,內心犀利無比。
他此刻盯着自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得梅子忍不住有些心虛。這個男人不同於皇甫尊,自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力,他甚至厭惡自己,所以梅子瑟縮一下,把臉埋到皇甫尊胸口,她現在表現的還是一個懼怕生人的梅子。
“梅子,他是醫生,是我的朋友,就是他給你包紮的傷口,不會傷害你的。”
梅子點點頭,卻依舊沒有從他懷裡出來。
皇甫尊苦笑一記,看了歐陽宇澤後眸光轉幽深,語氣雖輕淺卻隱含試探之意:“梅子,跟我說說你的事情,這些年你都在哪,做了什麼?”
梅子眼皮跳了跳。
他問這話明顯是在懷疑她,梅子清楚皇甫尊的高深莫測。他此刻發問,一定是已經肯定她的身份,但因爲黎敬天的關係,所以他不能掉以輕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乾爹會在這時候爲她舉辦歡迎Party,製造兩人偶然重逢,端的就是她跟皇甫尊關係匪淺。
如果她抵死不承認乾爹別有用心,不單會引起懷疑,更加被動。如果她冒險走一步險棋,能瞞住皇甫尊嗎?
但即便瞞不住又能怎樣?若是想完成乾爹交代的事,那勢必得接近他們的“基地”,一旦進入他們的地方,梅子相信自己有辦法拿到黑盒。
粉脣微顫,梅子仰起小臉,委屈的說:“尊哥哥,我跟你說實話。”
聽聞梅子的話,皇甫尊抖的眯起了鷹眸,心中隱隱的有種預感在躁動。歐陽宇澤也似乎猜測得到她想說些什麼。
三個人等着梅子下面的話,她的臉行卻顯出糾結,那模樣是想說卻又想說,該說也又不該說,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要說。
幾乎糾結了好一會兒,梅子忽的跪在病牀上,“尊哥哥,我對不起你,我是乾爹派來的。”
當這一句話從梅子的口中說出來,兩個男人怫然變色,即便他們城府再深,也不會想到梅子竟然會使出這麼出其不意的一招,她竟然坦白了?
藍亞驚愕之餘,趕緊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她得把這個女人說的話完全錄下來發給魅影。
看到皇甫尊臉上的震驚,梅子心中暗暗高興一把,這步棋走對了。
然而,皇甫尊的錯愕只持續了幾秒鐘,隨後他的鷹眸便射出銳利的視線,似乎要將梅子看穿。
他的腦海中浮現這樣一個想法:梅子之所以這麼做,很可能是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徹底把她的身份透明化,這樣才能更加接近他,而不被懷疑。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
拉過一邊的椅子,皇甫尊坐在上面,臉上所有的柔情都在剎那間消失,他雙腿優雅交疊,雙手抱胸冷睇着眼前的女子,語氣冷銳而又疏離:“既然你是黎敬天的棋子,那說說他都要你做些什麼?”
梅子的小臉上染上內疚之色,她低垂着眼皮,咬着脣半晌才又說道:“乾爹要我偷一個黑色的盒子,她說只有我能偷到。”
對於這個答案,皇甫尊絲毫都不感覺到意外,黎敬天現在與Anne等人狼狽爲奸,知道梅子對他的意義,所以派她來偷黑盒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他們忽略了一點,梅子是對他很重要,可是他的冷靜自制不允許自己因爲梅子而陷入被動。
深沉的鎖住她,他毫不在意的問:“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兩行熱淚“刷”的一下涌了出來,梅子一邊抽泣一邊道:“我不知道黑盒是什麼,根本不知道怎麼偷到它。而且,尊哥哥對我很好,我總能感覺我們以前是認識的,如果我偷了黑盒,那你就不會再理我,會恨我,一想到會變成那樣,我的心就很痛。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見皇甫尊面色沒有改變,梅子爬到跟前,撲進他的懷裡嗚咽:“尊哥哥,我知道我不好,你別怪我好嗎?乾爹對我有恩,我必須答應他,我並不想那麼做的。”
皇甫尊咬緊了下額,他發覺知道梅子的動機,他沒有想象的那麼生氣,不知道是篤定梅子無法得到黑盒,還是他沒有自己認爲的那樣在意梅子,總之他不想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