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陡的一凜,魅影腳下未動,只是向左側了下身子,將四星忍者鏢躲閃過去,而後冷笑着問:“你這算是報復?”
不想皇甫尊忽的一改冷然面孔,刀鑿的五官瞬間柔和起來,他輕聲道:“這算是對你傷我手臂的報復。”
她用這樣的方式迎接他回來,皇甫尊心中難免有氣,但面前站着的是他最深愛的女人,他無法做到當真與她動氣。
因爲知道就算身上受了傷,魅影仍能輕鬆躲避,所以皇甫尊纔敢飛射忍者鏢,算是小小的懲罰一下。
“我傷你手臂的報復?”
哼笑一聲,魅影譏笑反問:“難道不是你自己刻意不躲開而傷到自己嗎?”
皇甫尊一怔,旋即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你竟然知道?”
“不過是苦肉計而已,我又不是瞎子,豈會不知?”
這句話出口,魅影已經懊惱的皺了眉頭。她並不想這樣傷他,純粹是一時口誤。而當“瞎子”兩個字從她的嘴裡說出,皇甫尊陡然變了臉色。
不論方纔他的笑容有多麼柔和,此刻也都變的冷若冰霜。他一言不發的轉身,縱身一跳,直接落到了白曉潔的跟前。
魅影薄脣抿成一線,雙手抓着露臺扶手俯視皇甫尊,內心的矛盾糾結勒得她透不過氣。
白曉潔仰着臉瞪着魅影,語氣不悅的斥責:“魅,你太過分了,沒想到你真的下得去狠手。而且你剛纔的話太過份了,你明明知道尊最介意的就是那兩個字,竟然還出口傷他?”
她的話令魅影狠狠的眯起冰眸,閃着寒光的視線似刀一樣的射到那兩人身上,片刻後,她恢復常態,冷然道:“我怎麼對待他,用不着你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白曉潔的臉登時難看,委屈的咬着脣不語。
她說錯什麼了?難道不對嗎?如果一個女人深愛着她的男人,她怎會如同魅影這樣狠心的傷他?
皇甫尊凜然回頭,寒如冰霜的聲音高高揚起:“魅,我可以忍受你說話像刀子,但希望你對別人不要這樣,尤其是小潔。”
呵?已經開始袒護白曉潔了?這真是有意思了。
自從與皇甫尊相遇至今,從未見過他袒護任何女人。今日他竟然爲了白曉潔而斥責她?怨她說話似刀子一般傷人,可他不知道他剛剛的這句話纔是刀子一樣刺痛了她的心?
但,即便刺痛又能如何?以淚洗面?不,她是魅影,任何的痛都已成習慣,那是她活着的證明,她喜歡這樣的痛。
轉過身躺在貴妃榻上,魅影連窗都未拉上,就那麼慵懶的斜睨樓下,彷彿是女王在等着看戲一般。
皇甫尊感受得到她心中的波瀾,魅影是那種無論心有多痛,面上都是平靜無波的女人,就像此刻的她一樣。
那麼他呢,如何能被她小瞧?
在皇甫尊看來,這也許是魅的一個刺激遊戲,她厭倦了他寵她無度的是生活,所以想要一點調劑?
如此小的要求,他必然要滿足她。
俊臉上拉開耀眼的笑,皇甫尊輕聲道:“小潔,麻煩你給我包紮一下。”
白曉潔頷首,“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去拿藥箱。”
說罷,她轉身跑進別墅,儘管此刻蘇曼妮與狄雅楠還站在門口,她卻看也未看兩人一眼就擦身而過,沒多一會兒,她拿着藥箱出來。
此刻,皇甫尊已經脫去了西裝與襯衫,將自己沒有一絲贅肉的精壯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坐在白色的椅子上,他不再面色深沉,而是微微一笑,打趣道:“你無需這樣小心,這點痛我受得住。”
白曉潔本是有些心不在焉,聽他着這樣一句含笑的調侃,登時紅了臉,趕緊垂了眸子掩飾羞澀。
靠在一邊,蘇曼妮意味深長的看着皇甫尊,問狄雅楠:“你說鷹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似乎是故意惹惱魅。”
“這叫報復。鷹在魅面前,是個小氣的男人,他們倆這叫互相報復。”
“這就是互相傷害。要我看,愛情裡的男人女人都是犯賤,明明相愛卻互相傷害,傷透了心再哭得死去活來,說什麼心累了不愛了。他們不就是典型?平時愛得跟一個人似得,可現在呢?”
狄雅楠一臉興味,好笑的看着她說:“曼妮姐,你什麼時候成了愛情專家了?總結得真夠犀利的。”
“我連戀愛都沒談過,總結什麼?書上看來的。”
不想再被調侃,蘇曼妮沒有再說什麼,只覺得魅影與皇甫尊只見不該出現這樣不和諧的一幕。重新戴好拳擊手套,她再度回到訓練場,繼續與不倒翁沙袋訓練。
揮出一拳,卻忍不住看了一眼魅影。
窗邊,魅影慵懶的撫摸着貓兒,面上雖無波瀾,可卻異常冰冷,瞧皇甫尊與白曉潔有說話,越看就越是刺眼,隨手拉上窗簾。
那天晚上,魅影沒有下來吃飯,皇甫尊沒有上去找她,更加沒有讓管家去請,只是讓他送了東西給她。
魅影以爲皇甫尊的脾氣不會持續多久,用不到晚上他就似往常一樣,嬉皮笑臉的湊上來認錯,怎知道這次皇甫尊似乎是被人下了咒,竟然連續半個月,未與魅影說過一句話。
半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對於農場的人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他們都不知道這些天是如何度過的。
試想一下,如果每天清晨醒來,面對的就是一張陰沉的彷彿閻羅的臉,還會有吃飯的心情嗎?
再試想一下,如果每天閉上眼睛之前,已經半夜十二點,還會有一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在農場裡瘋狂的縱馬狂奔,你還睡得着嗎?
莫說普通人,就連這些殺手都已經害怕了這樣的生活,他們希望那個唯一能夠降服皇甫尊這頭猛獸的女人能夠出來將他們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卻不曾想,這個半個月時間裡,魅影竟然不曾露過一面。原本每日都會在窗邊曬太陽的女人連續半個月都沒有離開房間,而她的房間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拉着窗簾。
沒人知道,在那個黑暗的房間裡,魅影都做了什麼,她每天都是怎樣打發時間的。但他們知道,她的心情一定不會很好,因爲每當走到她的樓下,他們都會覺得背後有股涼氣。
他們弄不明白,皇甫尊與魅影爲何會冷戰。那個男人平日那麼寵愛着魅,爲什麼獨獨那天似被瘋狗咬了,變得不正常。
難道真的有降頭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