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Stramonium總部,地下五層,審訊室。
剛剛從醫院搶救回來的歐陽宇澤,身體虛弱的被綁在鐵絲網上。兩名身高兩米的壯漢,手裡拿着狼牙棍,狠狠的擊打着他的身體。
此刻,剛剛處理好的傷口再度流出鮮血,雪白的襯衫已經被鮮血染紅,血肉模糊得讓人汗毛聳立。歐陽宇澤低垂着腦袋,氣息微弱,失去了往日的俊朗。
對面的Anne雙手抱胸,臉上掛着妖媚的笑容,可以看出,這個女人是何等的冷血。笑着搖搖頭,她擺了下手:“住手。”
壯漢點頭退下,Anne走近歐陽宇澤,纖細的手指托起他的下巴,嘖嘖兩聲:“醫生,這是我第二次見你如此狼狽的姿態,你究竟圖什麼呢?”
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歐陽宇澤不語,那模樣頗有挑釁之意。不過Anne也已經習慣了,她深知歐陽宇澤是個硬骨頭,這些酷刑對他根本沒用卻仍要拼死折磨他,她只是有些不甘心。
爲什麼每個人對魅都那麼在意?鏡月一個,他一個,就連皇甫尊那個帝王一般的男人也將她擄走。她不懂,那個一身冰冷氣質的女孩會比她這個有着成熟韻味的美豔女人更能討男人歡心麼?
哼笑一聲,淡去心頭的不甘,她將話題轉向拷問上,笑道:“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聲冷笑過後,歐陽宇澤擡頭,氣息微弱的回答:“我說過,在廢棄的工廠內,我們雙方大打出手,鷹挾持我爲魅療傷,但那裡器械簡陋,所以我要求他到醫院去,準備伺機幹掉他。
只是,沒想到,給魅治療傷口之後,鷹發覺了我的動機,我們在打鬥過程中,他拔出我的槍,給了我一槍。”
Anne點頭,但擺明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她若有所思的踱步,高跟鞋發出的清脆響聲在這間有些昏暗陰冷的審訊室留下回聲。
良久之後,她笑了:“醫生,你的謊言並不高明,但,你通過了測謊儀,通過了酷刑,我無可奈何,所以我暫且相信你。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Boss一定不會饒了你。”
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歐陽宇澤重重的鬆了口氣,並非是他貪生怕死,而是他害怕Anne他們會利用他的軟肋來要挾他,那麼那個時候,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會像今天這麼堅定。
Anne使了個手勢,兩名壯漢把他從刑具上擡下,而後他被送到了自己的公寓之內。
通過了考驗,他就還是那個殺手“醫生”,但他知道,組織上一定會派人監視着他,所以他不敢向跟皇甫尊詢問魅的情況,只希望他能遵守自己的諾言,好好照顧她。
……
“醫生。”
黑暗中,一道熟悉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歐陽宇澤,凜然看向那雙獵鷹般的眼睛,他頓時鬆了口氣,一邊開了牀頭的燈,一邊心有餘悸的說道:“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我失去了殺手的本能,竟然有人闖入都未發現。”
皇甫尊桀驁的笑了笑,走到跟前:“因爲我是殺手鷹,所以你察覺不到也很正常。”
笑着搖頭,歐陽宇澤忍着疼痛,稍稍坐起,隨意問:“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只要我願意,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是來看看你的傷怎麼樣。”看他身上裹得像是糉子,皇甫尊幸災樂禍的笑了:“看樣子Anne那個女人沒少伺候你。”
“這還不都是爲了你?”
說這話的時候,歐陽宇澤有些奇特的感覺。儘管與皇甫尊早就相識,卻從未覺得關係如此要好過,以前只覺得他是一個長着王子模樣卻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可眼下,這觀念似乎變了。
也許,這一切都跟魅相關,是她將並無多少交集的兩個男人聯繫到一起。
想到魅,他的笑容斂下,嚴肅的問:“魅呢?她的傷怎樣?”
皇甫尊微微挑眉,再次把他打量一圈,才調侃道:“你自己傷勢這麼重,還有心關心別人,看來你對她,果真不一般。”
歐陽宇澤不置可否,語氣卻是有些生氣的成分:“她到底怎樣了?你自己下了多重的手,自己清楚。”
“她很好,就是渾身都是刺,不太聽話。不過,我會好好調教,無需你操心。”
下意識的,皇甫尊不願意歐陽宇澤過分關心魅影,所以他輕描淡寫的話語中,摻了些他自己都未發覺的寵溺,而那寵溺明顯是在宣誓所有權。
歐陽宇澤察覺出來,卻沒有戳破,傷口上的疼痛讓他蹙了下眉頭,下了逐客令:“你快走吧!這裡被組織監視,你不能待太久時間。”
他知道皇甫尊一定是躲過了守衛,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但是組織的神通廣大,他是領教過的,他待得久了,一定會讓Anne起疑。
皇甫尊點頭,而後在他關上燈的剎那,悄悄的出去,趁着夜色之回到島上。
發覺魅影房內的燈還亮着,他沒有敲門就徑自進去:“還不睡?”
雙手抱膝坐在牀上的魅影僅僅是回頭看他一眼,便又望着窗外。 Wшw⊕ ttκд n⊕ co
她睡不着,腦袋實在很亂。
被無視了?
皇甫尊不甚在意,搖頭笑笑,走到她跟前:“醫生已經沒事了。躲過了Anne的拷問,現在已經回到公寓。”
他的話讓魅影懸着的心瞬間落下,她扭過頭,看了他良久,才喉嚨發澀的問:“所以,你是去找醫生了?”
“是。”他若不去看看並把消息帶給她,她又怎會安心?
皇甫尊自己都不曾想過,他會爲了一個女人,冒着被追殺的危險,連夜去找曾在一起共事的殺手。
這是多麼瘋狂的舉動。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明白,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只是想把她培養成殺手女皇,還是說已經由那個倔強的眼神開始,演變成了他陌生的情感。
他甚至在一剎那,聯想到“一見鍾情”這個詞,隨後又覺得自己有些幼稚,自嘲的搖頭。
“哦。”
她其實看到他自嘲的笑容,卻沒有放在心上。
魅影以爲,像皇甫尊這樣的殺手,不會在意“醫生”的死活,卻沒想到,他再一次顛覆了她對他的看法,這讓向來寡言的她,更加不知道該與他說些什麼。
皇甫尊也未勉強,知道她此刻毫無睡意,徑自坐到跟前,隨意的問道:“介意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