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無意識中還抓着你不放。”
鏡月終於在皇甫尊的“淫威”之下鬆開手,可視線觸及魅影的手,皇甫尊頓時眯起鷹眸。她手腕上的紗布再度暈開血來,可見剛纔鏡月有多用力。想到這,他兩眼射出陰寒殺氣,當時就要出手。
魅影眼疾手快,“唰”的一聲拿起桌上的鋼腕,甩出三棱軍刺後,橫眉冷對:“如果你要殺他,就先撂倒我!”
皇甫尊震驚的無以復加:“你……竟然爲了他要殺我?”
“我不想殺你,但你若想殺他,必須先過我這關。”
魅影語氣平靜中隱含殺氣,看樣子不似在玩笑。皇甫尊一口怒氣頓時升騰,不禁怒吼一聲:“爲什麼?”
“鏡月教官是爲了救我才躺在這裡,我的命是他的。”
這句話,刺激了皇甫尊的神經,她竟然說她的命是他的?一種更加升華的嫉妒讓他英俊的面容瞬間猙獰,黑眸也寒光迸射,那是一種屬於殺手之王的陰森之氣。
歐陽宇澤一看事情不妙,趕緊出來打圓場:“鷹,魅的傷口裂開了,還是先給她包紮一下吧?”
說着,他下意識的去抓皇甫尊,卻被他猛的抓住。魅影冰眸一眯,一掌劈到皇甫尊的手上:“你冷靜點,我並不愛他。”
“真的?”
皇甫尊瞬間斂蔽殺意,像個孩子一樣。歐陽宇澤偷偷的擦了把汗,好險,若是魅影晚那麼一步,他的手腕已經被掰斷了。
秀眉微蹙,她冷睨他,“假的。”
“我知道是真的,你的眼睛不會說話。”
涼涼的說完,皇甫尊拍了拍雙手,那意思顯然是要放過鏡月。歐陽宇澤想要替她重新包紮一下,卻見皇甫尊卻忽然擋住他:“不勞煩你了,這個我來就好。”
“……”真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歐陽宇澤撇了下嘴,很識相的出了病房,留給他們單獨的空間。
拆開她手腕的紗布,看着裡面依舊血肉模糊,皇甫尊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魅,很疼吧?”
他忽然很懊惱,懊惱她是那麼不愛惜自己,於是加重語氣:“下次你能稍微愛惜一點自己嗎?身爲女人,你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哪裡還有一塊是完好無瑕的?下次不要生生掙脫鎖鏈了,你的手再經受不住那樣的傷了。”
魅影擡眼冷凝他:“不扯開就被炸成碎片了,難道你要用我的屍體玩兒拼圖?”
“我……”
皇甫尊無言,撇撇嘴,靜靜的替她包紮着。
魅影也非有意與他對着幹,她知道他其實是在擔心他,可是那有什麼用?他不愛她。
她情竇初開,才知情事,懵懂間她不清楚什麼纔是被世間傳說的愛情,可她並不傻。她能感受得到皇甫尊的疼。從認識開始,他就一直在努力的寵她,雖然後來演變成“溫柔陷阱”的說辭,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最近,她忽然之間明白,爲什麼皇甫尊不愛她。
他不是不愛,是不能愛。知道了這些,她也不再糾結,她會等着,等着他能愛她,等着他誠實的面對感情。
“好了。”包紮好,皇甫尊的視線移到了魅影的腹部上,雖然有黑色的吊帶遮擋,可是他知道,在那吊帶後面,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那個傷也是他間接造成的,若不是他讓她分心,又怎麼會讓Anne有機可趁呢
大手伸過去,欲掀開那黑色的吊帶,卻見魅影冷漠的抓住他的手,皇甫尊蹙眉苦笑:“放心,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傷口。”
魅影抿脣,霍的一下站起身來:“你回去吧。”
他越是這樣若即若離,她越是覺得他們之間是糾結着,她不願陷入感情的漩渦,痛苦掙扎,她只想等到一切明朗,再幹乾脆脆的愛。
皇甫尊有些動怒,不知道她怎麼就忽然變了臉色,可卻是聽話的離開了。
走廊裡,歐陽宇澤一沒有離開,站在走廊的盡頭,開着窗戶,吹着夜風,似乎沒有一絲倦意。
皇甫尊走過去,接過他遞來的香菸,徑自點燃,那一簇星火,在窗外黑夜的映襯下,顯出些落寞。
歐陽宇澤忽然一屁股坐了上去,眼神認真的看着他:“鷹,你到底愛不愛魅?你這樣的態度,讓我這個旁觀人看來,都覺得不公平。表現出妒婦纔有的妒意,可是又明確的告訴她不愛,這是不是有些殘忍?”
皇甫尊哼笑一聲,用一種佔有的口氣道:“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可是你爲什麼不明說?爲什麼要演出那一次鬧劇?你覺得你這樣公平嗎?”
沉默半晌,皇甫尊吐出一個菸圈後才意味深長的道:“因爲現在不可以。”
“那你可小心了,如果你不馬上行動,我可是要行動了。”
儘管不知道他嘴裡那句“現在不可以”究竟指的是什麼,可是歐陽宇澤等不下去了。原先,他以爲魅影註定是皇甫尊的,可是出了Black,一切的可能性都來了,他也在幻想魅影愛上自己的可能性。
歐陽宇澤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瞬間讓皇甫尊眯起了黑眸,只見他猛的揮出一拳,歐陽宇澤身子向後倒下,霎那間就摔出了窗口。
這裡五十幾層的高度,掉下去必然會得稀爛。可皇甫尊沒有一絲擔憂,他向外探了下腦袋,果真見他還掛在半空,他露出壞笑,吹着口哨走了。
歐陽宇澤咬牙切齒,這該死的皇甫尊,下次他一定要他好看。利落的幾個動作,半掛高空的男人輕而易舉的回到走廊。
在皇甫尊二人回去之後,鏡月的燒很快便退了。魅影因爲身上有傷且疲勞過度,趴在牀邊竟然睡着了。鏡月夜半醒來,發覺魅影啪在牀邊,欲將她抱起,卻見一雙冰冷的眸剎那間睜開。
鏡月赧然一笑:“魅,到牀上去睡吧!”
魅影對鏡月沒有提防之心,淡淡點了下頭便沉沉睡去。之後鏡月冷下琥珀色的眸子,悄無聲息的出了病房。
凌晨四點鐘,已經被他掉成靜音的電話果真響起,打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Boss。他知道,Anne一定已經連夜返回,也一定說明了所有情況,所以Boss才能鎖定他的位置。
“馬上到機場,飛機在等你。”
簡短無情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暖意,讓鏡月的臉上顯出意思冷然。若不是不得以,他真想跟着魅影他們,一起叛離Black,只可惜他不能。
沒有換下這一身病號服,鏡月赤着腳出了醫院,攔下一輛計程車便直奔機場。而就在他上車的那一刻,牀上的魅影猛的睜開眼睛。
她料準了鏡月會在今夜“失蹤”,果不其然。這一次,她放過他,就算是報恩,日後再見,他們便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