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闌珊從小對於父母沒有過多的印象,從小生活在狼羣中的她即使被樓玉痕帶回了飄渺門還調教成了一個正常的少女,但是她的記憶還在,每個月她總會去看那羣狼,它們也不會傷害她。
只是自從師傅出事後,自己頂着靈鼠的神偷之名開始出沒各個奇珍藥材的位置時,她就再也沒回過齊英山。直到被師傅抓了回去,教訓了一通死性不改又被趕出了師門,她也很久沒有見過那羣狼了。
但嚴恪表示對這羣原始親戚沒什麼好感,尤其是現在的天闌珊還有了孩子,萬一一個不小心抓到了人怎麼辦?嚴恪表示懷孕的人都是脆弱的生命。
看着天闌珊眼底的思念和期待,嚴恪瞬間就不能拒絕了,眼神飄忽了一下,孕婦多愁善感,萬一又哭了然後昏過去了怎麼辦?
最終嚴恪妥協,“我們當然可以去看,不過你要先養好身子。”完美無缺的面容揚起一個完美無缺的溫柔笑容,瞬間把天闌珊迷的不知魂歸何處,只知道自己的要求被答應了。
但嚴恪鑽了空子,他暗自磨牙,沒有說具體的時間,就等生了孩子,啊不,等孩子週歲了抓週再去。他有信心能拖到那個時候。
嚴恪的笑容越發耀眼,天闌珊有些目眩神迷。以前初見的時候倒是沒有這般強烈的感覺,但自從徹底和嚴恪在一起後,她就發現嚴恪的魅力值蹭蹭蹭的上漲,每次都把她迷的暈頭轉向。
過了幾天,天闌珊找嚴恪商量去齊英山的事。嚴恪溫柔一笑,天闌珊瞬間氣血不足,被迷的暈頭轉向。嚴恪表示個人魅力點滿。
好不容易一個月過去了,天闌珊終於有點免疫力只揪着去齊英山不放,嚴恪笑的再花枝亂顫都沒用。嚴恪糾結着去準備行李,一邊給天闌珊找樂子轉移注意力,讓她玩的不亦樂乎。
一不小心,準備行李就準備了近一個月。天闌珊該玩的玩膩了,又吵着嚴恪去齊英山。嚴恪心一橫,許久不用的吐血技能再次點滿。嚇得天闌珊再也不敢提回齊英山的事。
等嚴恪每天吐血吐夠了,天闌珊打消念頭已經是六個月餘的身孕了,並且已經顯懷,腰身胖了一圈,再也沒有了到處跑的可能性。嚴恪這才心有慼慼的收了吐血的技能,開始全心全意的伺候天闌珊。
這幾日天闌珊孕吐的反應越發嚴重,每次都折騰到她臉色發白,吐到什麼都不剩了才消停,小腿也有些浮腫,每日痠痛的厲害。嚴恪就每日給她揉着小腿,抱着她照看着。除了早朝以外哪都不去。
這段時間最令天闌珊最吃驚也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軒轅玲瓏成了龍玄蔘的妃子,封號——宸妃。她心裡沒有那麼多要考慮的內憂外患,她只想讓她愛的人屬於她一個人。
看,多麼簡單的願望。
但她聽到了那些羨慕她的宮女說的那些話,不止是羨慕,還有惡意的中傷。她聽她們說,相爺本來就該三妻四妾。
其實她知道的,三妻四妾在這裡很平常。就連唐國公府也有小妾。何況權力比唐國公還要高的丞相。只是每次她還是忍不住,他愛的人是她,她愛的人是他,爲什麼他們
不可以只擁有彼此?
天闌珊每每想到這裡,肚子裡都會傳來輕輕的動靜,好像孩子也懂她的心思,在輕輕安慰她。
嚴恪將這些看在眼裡,然後不動聲色的開始退出朝堂,把天地留給更加有凌雲壯志的人。這幾個月的努力下,南晉各處動亂已經平靜。而軒轅玲瓏入宮爲妃一事雖已昭告天下,但東興國那邊遲遲未傳來動靜,反倒是讓嚴恪越發不安。
這種平靜,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只是嚴恪沒有想到得是,軒轅玲瓏比他想象中還要受龍玄蔘寵愛。嚴恪每次看到強行安排到天闌珊身邊的靈婆,心底的殺意就止不住。
這個人,是他打算親手處置的。偏生軒轅玲瓏彼時剛封爲宸妃,拿他試水,想知道龍玄蔘的寵愛有多大,就把禁衛軍統領抓住的人給塞到了蒹葭樓,而龍玄蔘對此事恍若未聞。也就是默許了軒轅玲瓏的所作所爲。
今日,嚴恪早朝下來就去找龍玄蔘把靈婆的事解決掉,誰知龍玄蔘躲得很快,進了龍潛宮就閉門不見。這讓嚴恪心塞又心寒。
回到蒹葭樓,推開天闌珊的房門,嚴恪臉色頓時變了變,聲音低了下來,但是怒氣卻是掩飾不住的,“誰準你進來的!”
靈婆穿着管事嬤嬤的衣物,離熟睡的天闌珊非常近,聽見聲音忙收回怨恨的眼神,低下頭退了出去。
待靈婆一走,嚴恪連忙召來了太醫對天闌珊做全面檢查,就怕哪裡出了差錯。太醫例行檢查,發現沒有問題便告退了。
毫無疑問,靈婆是他們的仇人,他們也是靈婆的仇人,他們都想殺死對方。嚴恪有些後悔一念之差把靈婆弄了回來。
嚴恪坐在天闌珊的旁邊,看着她最近越來越昏昏欲睡的面容,伸手爲她拂去耳邊的亂髮,向來溫和的桃花眼裡一片冷凝。當初在太后甚至於後面的天聖帝面前,嚴恪都未曾讓天闌珊受到半分氣。如今僅僅是一個武昭帝和宸妃,就讓他自縛手腳,讓他的晨曦置於這般境地。
“我的晨曦。”嚴恪珍視的落在天闌珊額頭一吻。
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嚴恪閉上眼。他要的,不止是平淡的生活。他唯有等。還有,再忍。
此刻的龍潛宮內,連續幾個月響徹了宮殿的琴音一如既往的想起,軒轅玲瓏爲了討好龍玄蔘花樣百出,幾個月來彈得曲子都不帶重樣的。
像往常一樣撫琴完畢,軒轅玲瓏擡起皓腕,血紅色的玉鐲在明珠的照耀下顯得分外耀眼。這是她搶到的禮物,一件嚴恪看上的禮物,她毫不猶豫就搶了過來,而龍玄蔘一直縱容着她。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縱容還有多久。
“宸妃的琴技越發的好了。”龍玄蔘倚在軟榻上,辨不明語氣的誇讚讓軒轅玲瓏越發摸不透龍玄蔘的想法。幾個越來,他縱容着軒轅玲瓏把嚴恪給狠狠的得罪了。嚴恪咽的下這口氣纔怪。
“謝皇上誇讚。”軒轅玲瓏白皙的指尖拂過耳邊的亂髮,緩緩起身,迷離的身姿搖擺,到了龍玄蔘的跟前。龍玄蔘沒有碰她,但卻把她寵上了天。
像往常一樣靠在了龍玄蔘的胸膛上,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頰,被他一把抓下來,龍玄蔘的目光冰冷,一把推開了軒轅玲瓏,下榻離開。
“宸妃好好休息。”
軒轅玲瓏沒有挽留,她懶懶的看着龍玄蔘離開,目光裡閃過一絲複雜。這個帝王連她都猜不透了。
推開殿門,龍玄蔘擡眸看向天空,明淨的顏色好像被水洗過一樣,一片純淨。大片大片的柔軟的雲朵在天空飄蕩,純白的顏色讓他的心靈得到些許的放鬆。
垂下眸子,他擡腳走向御書房,小惠子在後面跟着。
把小惠子關在門外,龍玄蔘扭開御書房的暗門,擡腳進去。轉過長長的走廊,是一塊寬大的牌位,這是鳳竹息的。
龍玄蔘跪在牌位前,眼神裡是難以抑制的哀色。
他很難過。把軒轅玲瓏留在身邊,是想看她能否造出和鳳竹息同樣的成就,可現在看來,軒轅玲瓏始終和鳳竹息不一樣。
軒轅玲瓏有野心,但她沒有付出代價的意識。她理所當然的享受着龍玄蔘給予的一切寵愛,卻拒絕其他更深層次的付出。這樣的人,難成大事。
“想必嚴恪的忍耐快要到盡頭了吧。”龍玄蔘低笑。
案上,香燭嫋嫋,氤氳了紫檀木的牌位,彷彿他又看見了那個談笑間斷決天下的女子,她的鐵血手腕,她的過人謀略,這就是他的母親。
龍玄蔘眼前氤氳出霧氣,不知不覺,他已經淚流滿面。
時光一點點流逝,轉眼就到了天闌珊生產的時期,沒過多久,所有的太醫穩婆都住在了蒹葭樓。而嚴恪盯着靈婆的目光也越發緊,這麼關鍵的時刻,絕不容許出任何差錯。只剩最後一個月了。
這幾天龍玄蔘恰巧微服私訪去了,他想還有一個月才滿十月,他可以先在民間遊玩一陣,省得回去看宸妃那張臉難過。
誰都沒有想到,天闌珊的羊水提前破了,但嚴恪卻突然發現蒹葭樓的太醫都跑的一乾二淨,眸子裡掀起足以毀滅衆生的怒火。
龍玄蔘,這就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宸妃!
所有的太醫都圍在了宸妃的宮殿——棲霞殿。說是因爲宸妃心口痛的厲害,根本空不出多餘的人手。可笑,心口痛能連資歷最好的穩婆都帶走嗎?
嚴恪捏碎了座椅的扶手,靈婆不知不覺湊上前來。
“相爺,奴婢可以給夫人接生。”
嚴恪似笑非笑的看了靈婆一眼,然後朝虛空拍了拍掌,很快反應過來一臉怨恨的靈婆被暗衛帶了下去。
既然孩子要生了,靈婆就萬沒有再留下的可能性。等待她的歸宿唯有死亡。從她在回頭崖下對天闌珊拔劍的那一刻,她的結局,嚴恪就已經幫她寫好。
屬於天闌珊的房間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嘶喊,嚴恪冷眼看着暗衛從宮外帶回來的穩婆。他從來都會做兩手的準備。這幾個穩婆就是他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
“務必保證母子平安。”嚴恪冷聲交代。
“是、是!”穩婆的聲音一顫,連忙保證。
嚴恪看着窗外明淨的天空,眼神閃爍着希冀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