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商量了半天,都無法商量出一個所以然來。
最後便決定第二日一行人先去黃長清的朋友家要幾個武功高強的保鏢來。
夜晚的星星在哪兒閃爍着,遠處傳來蟲鳴聲,在這樣的聲響中天闌珊總算是沉沉的睡了過去,黃長清朝着新桃使了一個眼色,後者連忙去馬車中取出了一件披風披在了她身上,似是害怕夜晚風大讓她着涼了。
等到這事兒做好之後,黃長清這纔看着一旁的新桃小聲說道:“這兒據我那朋友的鏢局大概還有十里路程左右,明日我們用過早膳便出門,若是出行順利的話約莫在申時左右便能到。”
“耽擱一天倒是無妨,殿下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新桃聽的他說這話連忙說道,這兒地處偏僻那周家人一時半會兒也應該是找不到的,等到明日搜尋過來他們也已經離開了。
黃長清見她這般說道也是點點頭,自己也正是由於擔心殿下所以纔會這樣安排行程的。想着之前殿下便被人刺殺過,好不容易那些人被蘇雲博打發了,他們居然又招惹了周家人,這還真是麻煩不斷啊。
上一會段撫機的事情因爲有着獨孤小姐幫忙才能夠辦妥,不知道這一次是否也會有救兵從天而降呢?黃長清心中這樣想着搖搖頭,朝着那熟睡的人望了一眼,就按照殿下這性子也不知皇上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查案的事情不是應該讓蘇雲博來做的嗎?怎得居然將這種事情一安排給了殿下了?
聖意難揣,黃長清搖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如若實在沒有辦法飛鴿傳書給那蘇雲博,他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在破廟外的三人便這樣熟睡過去了。
夜色濃郁,在離他們幾裡不遠的地方,也有一撥人駕着馬車來到了江州。
馬車漸漸停下嚴恪這才睜開自己假寐的雙眼,一旁的蘇雲博見着他這纔打趣道:“你說你那丫頭會不會也在這間客棧?”
聽到這話嚴恪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有些躊躇了,如若真是如何那二人見面該當如何?
蘇雲博見他神情總算是有了一絲表情,便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連忙下了馬車,車中的嚴恪愣了小會兒也下了馬車,只是那眼神卻像是在搜尋什麼一般。
侍衛前去敲門,沒多久之後一個小二這才揉了揉朦朧的雙眼打開了門,見着不是天闌珊一行人這纔將人迎了進去。
很快那掌櫃的也起來了,見着來人了連忙招呼廚房準備幾道小菜。
蘇雲博進門之後瞧見那放在一旁被破壞的長凳皺了皺眉頭。
掌櫃的面色有些尷尬這才解釋:“客官見笑了,今日客棧中有人打鬥,這損壞的桌椅本打算明日清理的。”
嚴恪聽到這話不知爲何居然猛地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看着那掌櫃的問道:“莫非這江州有些不太平?”
掌櫃的賠着笑臉這才說道:“瞧瞧客官這是說的什麼話?這江州、在周大人的治理下可是太平的很啊。”白日裡的事情將他嚇到了,所以便不希望再一次的招惹麻煩索性撒了一個謊,一旁倒茶水的小二見他又如此說搖了搖頭,沏好茶水
便退下去了。
見他如此說道嚴恪也不便多問,只是那眼神卻是盯着他看了許久,倒是讓掌櫃的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這個看似穿着平凡卻氣質高貴的白衣公子能夠窺探人最心底處的秘密一樣。
感覺自己在他眼前被暴露的徹徹底底,掌櫃的忙扯了一個幌子離開了:“幾位稍等我下去看看菜好了沒?”
看嚴恪如此模樣,蘇雲博也朝着那倉促離開的掌櫃的看了一眼這纔回過頭來問道:“可曾發現了什麼?”
嚴恪嘴角含笑,語氣有些淡漠:“那周大人不是什麼好官。”說完朝着那角落的桌椅看了一眼:“那應該就是那周大人帶來的麻煩。”
在官場呆了多年,嚴恪早就已經練就了窺探人心的本事,方纔那掌櫃的自認爲演的不錯卻沒想到早就已經被自己看穿了,或許他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剛纔纔會倉促離開的。
聽到他如此解釋,蘇雲博也不懷疑,只是輕皺了下眉頭這才說道:“依你看,那鬧事之人會不會和殿下他們有關?”
提到這裡嚴恪的眉頭癟了癟,卻是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喝着那茶水。
見他這番蘇雲博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關子?轉念一想,不過若事情真的如同他猜想的那番的話,那周董應該也不是什麼好官,甚至弄得百姓們敢怒不敢言。想到這兒心中笑意更濃,那麼這樣的話用周董來套唐家人倒是一樁好事情了,雖然不曾找到他們什麼證據,但若是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周董按照史料應該是那唐國公推薦的人吧,就算皇上不好直接責罰那唐國公,略施懲戒總會是有的。
不過現如今唐嫣然本就不得寵,這略施懲戒也夠那唐家人受得了。
很快那小菜便被小二端了上來,掌櫃的雖是一個怕事的,但那小二卻是有些有恃無恐,想着夜晚無人便乘着那上菜的空隙說道:“幾位應該是外鄉人,遠道而來不知道這江州城的內幕,在這兒最不能招惹的人便是那周家人。周董是此地的八府巡按,所以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平日裡見着了都是如同老鼠見着貓一樣,能躲多遠便躲多遠,所以幾位還是應該速速離開的好,免得招惹了一身麻煩……”
“阿福!”小二話還未說完便被那掌櫃的叫了過去,許是因爲他說的太多招惹上了麻煩,那聲音中居然帶着一絲顫抖和恐懼。
小二連忙離開,朝着後堂走去。
蘇雲博就着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說道:“看來你猜的沒錯。”
嚴恪彎了彎嘴角,那小二倒是一個心直口快的,對他們這些外鄉人說這些,只怕不只是想要單純的提醒他們,而是希望他們能夠出手懲治那周家人吧。
至於那掌櫃的倒是一個明哲保身的,不願意招惹麻煩。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嚴恪心不在焉的問道:“打算怎麼做?”
蘇雲博朝着他看了一眼,這才摸了摸鼻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皇上可是派殿下來幹這事兒的,我自然是要看看公主的表現,你怎麼在問我?莫非……是在擔心那丫頭?”說到後面語氣明顯的充滿了調侃,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
那丫頭嗎?
想到她嚴恪便無奈的彎了彎嘴角,若真是她前來恐怕幾十年過去了案子還是這番的吧。繼續看着眼前之人,被盯着不自在的蘇雲博這纔開口:“我先看看殿下準備怎麼做?需要配合的地方我自然會幫忙,至於那拉唐家人下水的事情,等到將那周董押解回京也不急。”更何況這種事情只有在唐國公眼皮子底下做才能夠讓他有苦說不出不是嗎?
放下手中的酒杯,嚴恪若無其事的吃着那菜,雖然是本地的特色,但對於此刻的他也只是如同嚼蠟,只爲了填飽肚子罷了。那丫頭在哪家客棧?
一夜好夢,黃長清第一個醒了過來,將那包裹中的牛肉熱了熱便離開到不遠處去抓了一一條魚回來。
至於那天闌珊是被那烤魚的香味兒喚醒的。
睜開了眼睛看着前面的烤魚一下子來了精神:“你剛纔去抓魚了嗎?”
黃長清點點頭:“很快便好了,若是殿下餓了先吃點兒那烤好的牛肉填填肚子。”
也不與他客氣,天闌珊直接拿起一旁的牛肉吃了起來,新桃見着太陽已經出來便將她身上的那披風收了起來。轉身過來來到她面前這才說道:“殿下……一會兒黃侍衛帶我們去離這兒不遠的鏢局找朋友,順便要些高手保護你,他也好了無牽掛的前往周府。”
天闌珊知曉他們一切都安排好了,爲了不給二人添麻煩連忙點點頭,似乎覺得自己此刻能夠做的便只有配合兩個人的決定了。
沒一會兒那魚便烤好了,天闌珊撕下來一塊放入嘴中,覺得味道很是鮮美:“也不知爲何我總覺着這江州的烤魚比都城的好處許多。”
新桃看了她一眼,垂眸說道:“這江州挨着長江邊上,自然好吃的魚很多。更別說那肉質了,烤出來的香味都是不一樣的。”
點了點頭,天闌珊繼續吃着那手中的魚。
將那牛肉和烤魚吃完之後,三個人歇息了一陣便上了馬車,準備去找那龍威鏢局了。
龍威鏢局,江湖中排行第三的鏢局,據說創始的鏢頭是個武狀元,左不過那時候他心不在朝野便辭官開了鏢局,後來經過幾代之後那鏢局更是遠近馳名,甚至朝廷有些貴重的物品都重金託那鏢局前去配送,皆無一失手。
這邊一行人剛剛上路,那一邊周康帶着衆多衙役便來到了那客棧。
掌櫃的遠遠的見着他來了便畏畏縮縮的走了上去:“周公子,那三人許是覺着招惹了麻煩便在昨夜離開了。”
“什麼?”聽到這話的周康表情很是難看,昨日自己出了那麼大的醜,那三人居然跑路了。
眼神透着一股兇惡,繼續追問:“可知他們去了何處?”
掌櫃的搖搖頭,退在了一旁。
周康朝着客棧中掃視了一眼,這才帶着人離開。
那掌櫃的見他離開連忙軟了身子,差點兒癱倒被一旁的一客官扶住了:“掌櫃的沒事兒吧。”那人一身青衣,眼中透着一股關心,看樣子似乎是常在這裡用飯的人。
掌櫃的朝着他擺擺手,那人將他扶到一旁坐下便繼續回去吃飯了,似乎對這事兒已經司空見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