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獨孤戰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怕弄疼了她,所以也只是象徵性的扯了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能不能出息一點,別天天閉口張口都是相爺相爺,他不是你什麼人。”
天闌珊的聲音有些啞,木錦替她倒了盞熱茶,用蘆葦的管子給她搭了個橋,讓她就着蘆葦管子喝水,她喝了小半碗纔將屋子坦克掃了一圈:“這是哪裡?相爺呢?”
“是我府上,你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了,有什麼感想?或者說,你想做什麼??需要我替你報仇嗎?你只管說出來,放人放火的我也去做。”他坐在椅子上,一副老子相當厲害的架勢,天闌珊垂眸,瞧着自己的手,有些詫異:杜大哥?你是撿了錢了嗎?怎麼住得起這麼好的房子了?以前不是住在那小破屋子裡面的嗎?”
他嘴角抽了抽,瞧着天闌珊一字一句道:“小,破,屋子?在你心目中,我那寶地就是個小破屋子?”
天闌珊扒在牀上點了點頭:“算呀,我躺在牀上好冷,相爺呢?相爺在哪裡?”
“咳,我奉皇上之命,給你帶了一旨聖旨來,天氏闌珊接旨。”他取了擱在牀邊的聖旨,站起身來,姿態擺得很正。
天闌珊指着自己,有些傻眼:“我……我殺人的事情已經鬧到皇上哪裡去了?那……那皇上是要刺死我嗎?可是我已經要春至問斬了。我就是想在死之前多陪陪相爺,這樣,我走的時候就沒有遺憾了,杜大哥,相爺怎麼了?爲什麼會被關在牢裡?你讓我跟他呆在一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讓我跟他呆在一起吧,到時候,到時候皇上要我怎麼死都好。”
獨孤戰差點被她這沒出息的樣子給氣死:“你就不能出息一點嗎?人家相爺在牢房裡那都是有美人陪着的,你說你去了,像什麼話?別鬧了,好好聽我把聖旨說完。”
天闌珊捂着耳朵直搖頭:“我不要聖旨,我要相爺,我就要相爺,不是說相爺過幾日會出來嗎?那……那我給他寫信,我給他寫信好了。”
“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嘛?這可不是要殺你的聖旨,這是天大的榮華等着你。”獨孤戰打開聖旨,咳了一聲,朝傻眼的傻丫頭道:“天氏闌珊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氏闌珊,其德有彰?風華絕彩?溫良賢端,咳……這一串誇你的我就不念了,念得我都快覺得我的審美要出問題了,我直接念重點吧。乃朕散失多年親妹,以鳳形玉爲證,特奉先皇之命,承天之慶,立天氏闌珊爲容和公主,位例皇家宗譜,賜寶印寶冊,賜東華街六十六號容和公主府,欽此。”
天闌珊瞪着那聖旨,她似要將那聖旨瞪出個洞來一樣,獨孤戰將手裡的聖旨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嘲笑道:“你瞧你這點出息!這就傻眼了?這是你的玉,以後可千萬莫要當掉了。“他將那鳳形玉交到天闌珊的手裡,天闌珊瞧着手中的玉突然就哭了。
“我天老爺,你高興的時候能不能笑一下?你哭什麼。”獨孤戰頓時手足無措。
天闌珊扒在牀
上,好半天才道:“我不要公主,我想呆在相爺身邊。所以你把這個聖旨退回去吧。再……再說了,那女帝陛下的年紀肯定也很大了,我肯定不會是她的妹妹,我就算再想要親人,也不會這樣答應的,要不然你跟女帝陛下說一聲,讓她賜我死罪吧,只要能和相爺在一起,我……”
“你是不是傻?好好的公主不當,你要跑去牢裡受罪。”
天闌珊被他彈了一盲,痛得直皺眉:“我……我只喜歡相爺。”
“那蔥煎包和相爺你選哪個?”獨孤戰覺得他就在自已找虐,好好的要問她這麼一個問題。
天闌珊毫不猶豫的道:“相爺。”
“那我和蔥煎包呢?你選哪個?”他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子,黝黑的臉變成了小麥色,天闌珊瞧着這貨比以前帥氣多了,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剛毅的大男人,當然,如果坐椅子的姿勢不要這麼隨便就好了。
“一直吃蔥煎包也會吃膩的呀。”天闌珊扒在牀上,擡頭認真的看着他,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被打敗了,他有氣無力的靠着倚背:“蠢丫頭就是蠢丫頭,這麼好的數都不會算,也不知道你將來這日子怎麼過!你還不接了你的旨!好好的當你的公主殿下??”
他將手裡的聖旨朝天闌珊晃了晃,天闌珊將手藏在枕頭裡,她搖了搖頭:“我不要,萬一以後要是打起來了,那他們把我推出去和親怎麼辦?我……我是要跟着相爺的,我不能去和親,再說了,他們肯定也不會白養着我呀,那我……我以後要是做些什麼做錯了,那我會拖累相爺的,我覺得,我還是這樣,當個小老百姓就好了。”
獨孤戰忍着想要掐死她的衝動,咬牙切齒的道:“你這蠢丫頭,你是要氣死我嗎?啊!你當公主怎麼就沒有好處了?以後若是朝堂上有誰欺負丞相,那你這公主的身份不就可以保護他了嗎?”
“但是,誰能欺負得了相爺啊?”天闌珊擡頭,眨巴着一雙可愛的眼瞧着他,這樣的目光讓他有些無力,蒼天吶,他這是挖了一個多大的坑給他自己啊!
“你!你真的是,氣死我了你。這聖旨你接不接?“
“要不然,你送我回牢裡,我和相爺商量一下好不好?若是相爺不喜歡公主,那我就不接了,若是相爺覺得喜歡,那我就接。”天闌珊扒在牀上,側頭瞧着獨孤戰,獨孤戰已經快冒火了,偏偏他還要忍着,他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好!若是丞相接受,那你便接了這聖旨,來人,給我將牀擡去牢裡。”
從外頭接了命令走進來的副將一臉懵逼,啥?擡牀去牢裡??
“將軍,這這是要做什麼?”他站在屋子裡,聞着這一屋子的藥味兒,整個人風中凌亂。
“擡!擡去刑部死牢!”他一拂衣袍,就這麼拿着聖旨走了出去,副將忙招呼一羣人七手八腳的將天闌珊浩浩蕩蕩的給擡了出去,一羣對着一張牀前呼後擁的在大街上晃盪,不知道以爲皇帝來了。
天闌珊扒在牀上,木
錦給她多蓋了兩牀被子,天闌珊這纔想了起來:“我記得小桃還在相府的,杜大哥,你幫我去相府把小桃找過來好不好?我不在,我怕小桃被他們欺負。”
“你顧着你自己吧!”他回頭,瞪了眼天闌珊,她乞求的目光裡只得差了人去尋小桃。
天闌珊扒在牀上,這才笑盈盈的瞧着他。
這天闌珊就這麼被獨孤戰給光天化日明明晃晃的從鎮國將軍府擡了出來,天闌珊回頭看了眼那牌匾喃喃道:“金真國將軍府,金真國是誰?這是個將軍府的主人嗎?那位將軍姓真嗎?”
獨孤戰哭笑不得,伸手在她的額前彈了一記:“以後好好識字,那叫鎮國將軍府。”
“好氣派啊。”天闌珊瞧着那門口兩隻大獅子,忍不住驚歎。
獨孤戰挑了挑眉,笑得陽光滿面,如今風雪已經止息了,許多的人都在路上來來往往的,見了這被擡出來的牀,衆人才從那知府滿門被這位將軍屠殺的驚愕之中回過神來,誰曾看見獨孤戰這麼溫和的與一個人說話的,而且還笑了,這就不說了,對象竟然是那個春至問斬的天闌珊。
如今這金陵城中大大小小的地方都以聊着天闌珊的事情,天闌珊扒在牀上,心裡恨不能飛到嚴恪的身邊去。
獨孤戰瞧着她這一副樣子,恨鐵不成鋼的道:“這男人吶,你對他越好,你越在乎他,他就越是不在乎你,越是不對你好,所以你別天天惦記着你的相爺,你就不能有些自己的事情做嗎?若是將來你做了公主了,你想雲遊天下都不成問題,而且還會有人護着你,有人伺候你的衣食住行,一個女人若是混到了你這一步,也是頂好的了。”
天闌珊無視他的苦口婆心:“相爺不會騙我的,杜大哥,我怎麼會從金真國將軍府出來啊?”她手裡還抓着一截衣袖在把玩着,這獨孤戰咳了一聲,朝她道:“不瞞你說,那其實就是我的府坻。”
天闌珊擡頭,看了他半響,忽的笑了:“杜大哥,你不要騙我了,我不會笑話你的破院子不好的。”
“我說真的。”獨孤戰第一次被別人懷疑,有些無奈。
“杜大哥,你姓杜呀,那可是金真國將軍府,你又不叫金真國,你肯定不是將軍。”天闌珊說着話聲音就嘶啞了,聽着獨孤戰忙取了木錦手裡的熱茶遞給她,她就着那蘆葦管子喝着茶水,牀緩緩的進了那牢裡,牢裡陰冷潮溼又臭得很,天闌珊下意識朝被子裡縮了縮,扯到了痛處,頓時扭曲了一張臉,齜牙咧嘴的模樣落入獨孤戰的眼裡,他忙望向別處。
嗯,他纔不會覺得這舉止粗俗的人會可愛!
“想好了沒有,想我怎麼去對付那個把你害成這樣的人?”他找了個不大好的話題。
天闌珊扒在牀上,看着這牢房一間一間的往後退,好一會兒才道:“他雖然不是個好官,可是他也是人命呀,我覺得把他的官罷免了就好了,我覺得李晉華就不錯,他是一個好人,以後,也肯定會是一個好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