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痕把這密信也像方纔一樣的燒了:“王爺,咱就這樣放任不管?”
“你明日派人去轉告李公公,讓他悄悄做些別的膳食,莫要驚動了他人。”舒子曠閉上眼,再睜開時又恢復到了一往如常的眼神說道。
“是。屬下,還有一事要稟。”追痕突然想起一件前段時間舒子曠交代自己的事。
“說。”舒子曠喝了口茶淡淡的說,彷彿方纔的震怒沒發生過一般。
“前幾月您交待屬下去與那人交涉,那人說了,得王爺親自去纔有得談。屬下一時忘記,現在才記起,請主子怪罪。”舒子曠看了一眼追痕,沒有怪罪,他知道追痕爲什麼會忘記,只是不挑明罷了,而且這事也不急,慢慢來也可。
追痕被舒子曠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裡發毛,雖然眼神裡沒有怪罪,但是那洞穿一切的眼神着實讓人害怕。
“到是個有骨氣之人。”舒子曠一笑,“去安排個妥當的時間,我親自去。”
這個讓舒子曠親自去面見的人是今年年初自己忽然想吃醉仙樓的烏骨雞,便去了,恰好碰到有無賴吃霸王餐不想付錢,便挑剔飯菜不乾淨,本想讓追痕去解決了,沒想到突然跳出一個年紀輕輕的人,此人便是袁雨舟,雖然年紀輕輕,但是爲人穩重,謀略過人,三言兩語就把那些個想吃霸王餐的人說得無法回口,只得悻悻的付了錢走了人。經過一番打聽,才得知此人姓名與住處,是京城一間私塾的教書先生。
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後,舒子曠覺得此人收歸麾下,日後必定有大作用,便派了追痕去交涉,卻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回答,更是堅定了舒子曠要將此人爲自己所用的決定。
舒子曠爲了洛凌秋間了藥屋,羨煞了府內上上下下,也苦了好些天府內的下人們,隨後便有下令每年都修繕一回府內所有屋子,這讓所有人都是歡欣鼓舞的,府裡的屋子都是好幾年才修繕一回,現在就好了,冬日裡也能好好過了。
這事傳到外邊,人傳人就變成了舒子曠爲洛凌秋建了一座華麗奢華的屋子做寢室,可見得寵程度。當初不看好洛凌秋嫁入智王府的人們都無一不吃驚,這尚書府的嫡女真有這麼得寵,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一時間,尚書府的嫡女和庶女一個得寵,一個癡心妄想,成爲了街頭巷尾人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自從有了藥屋,洛凌秋一天十二個時辰,除去睡覺和吃飯,其餘時間都是用在了在藥屋研究《五毒寶典》上,兩耳不聞窗外事,連帶着鄧竹君一起。也間接導致了鄧依霖沒了能對飲的對象,好生寂寞,一個人喝酒都覺得這酒不夠味。
舒子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除了用膳,幾乎都見不到洛凌秋的半點人影,閒空之時,舒子曠會到藥屋旁的偏院去和鄧依霖談天,也聽了不少鄧依霖的抱怨。
然而洛凌秋並沒
有覺得有何不妥,整個人自得其所,《五毒寶典》越看越薄,對古代毒藥的理解和運用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也製出了許多藥和毒。
第一次和同齡人一起研究醫藥之術的鄧竹君的心情也是不言而喻。鄧依霖也很少看見自己女兒露出這樣充實滿足的神情。沒人陪喝酒就沒人陪喝酒吧。
舒子曠今日要去袁雨舟的私塾親自見他,本想着帶洛凌秋一起去,到藥屋門前就看到她專心致志的神情,讓人不忍去打斷。深深的看了洛凌秋一眼便轉身離去,決定了自己一個人去。
洛凌秋在舒子曠轉身離開兩步後擡起頭看着門口,方纔總覺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但是一看卻誰也沒有,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在看什麼?”鄧竹君也好奇的看向門口,除了空空的院子什麼也沒有。
“沒什麼,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洛凌秋淺淺一笑,大概是自己這幾日太過集中於精力在這藥物方面,神經過敏?
“凌秋莫不是沒休息好出現了幻覺,要不你去休息會,我們午後再做也不遲。”今日兩人打算煉製江湖上失傳很久的一種毒藥——吸魂散。此種毒藥需要數十種藥材淋溼後混合在一起用藥碾子磨碎然後曬乾再磨成粉末。
此毒藥只要放在香薰或蠟燭中撒上一些,就能產生出淡淡的香味,雖然清香,但是卻是含有劇毒,吸入一些變能使人在短時間內喪命,所以稱之爲吸魂散。由於方便且不易被發現,所以一度是江湖上暗殺殺手最喜愛用來殺人的方法。
但是持有此毒藥的藥方之人少之又少,在十年前就失傳了,江湖上也漸漸的不再有人用吸魂散來殺人。
這吸魂散所需的藥有幾十種,且內包含着不少名貴稀有的藥材,所以製作此藥主要的難處就難在這了。
鄧竹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尋齊了這些藥材,今日打算一舉成功。鄧竹君看洛凌秋這幾日耗費的精力也是不小的,就想着讓她去休息休息,這吸魂香明日再做也罷。
“不礙事,我只是有些恍惚罷了。還是快些做好這吸魂散吧,你費了如此大的氣力來收集這些藥材,趁早做了也好。”這吸魂香一旦製成了,就是殺人於無形的一大利器。
舒子曠讓追痕給他換了一身跟普通民衆差不多的衣裳樣式,兩人打算從王府後門步行而去,太張揚了不好。
換上普通樣式的衣服的舒子曠就像一位飽讀詩書的書生,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追痕本是想着王府離那袁雨舟的私塾也算是比較遠,爲了舒子曠的身體,再怎麼樣也要乘馬車去,但是舒子曠一再堅持不行而去,追痕也只好跟着主子一道。
“公子,屬下看着這袁雨舟性格狂妄,恃才而驕,實在不算是可用之材。”追痕和舒子曠並肩走着,像兩兄弟般,引得路上不少姑娘的側目。
“此人不簡單。”
舒子曠眯起眼睛,那眼神清明的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追痕也只好不再說話。
走到袁雨舟教書的私塾,只是在門外便聽到院裡朗朗書生,讓舒子曠有些恍如隔世,想起自己還小的時候在夫子的教導下吟詩朗誦。
“公子,你看……”追痕看了一眼舒子曠,現在學生們還在上課,如此貿然進去打斷實在不妥,
“待學生下了堂再說吧。”兩人到附近的茶樓坐着等。小小的茶樓第一次迎來如此文雅的客人,掌櫃的也不敢怠慢。
“二位客官,想要壺什麼茶?”掌櫃的笑眯眯的,十足的老實人的樣子。自己一生沒念過多少書,所以對於這些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讀書人很是敬仰,=。
“要一壺上好的龍井。”追痕要了一壺舒子曠一貫喜歡喝的茶。
“好,客觀請稍等。”掌櫃笑眯眯的便要轉身去沏茶,卻被舒子曠叫住了,“客官可還有何吩咐?”
“這附近私塾的教書先生,平日裡什麼時辰下堂?”舒子曠像掌櫃的打聽道,待準備下堂之時再去較好些。
“您說的是袁先生吧,袁先生約摸着再有一炷香的時間便下堂了,今日是袁先生最後一日教書。所以下堂比以往晚一些。”掌櫃的看了一眼天說道,話裡話間都透露着對袁雨舟的敬意。
“這是爲何?”最後一天教書?那自己來的還真是時候,要是再晚幾天可就要失去了這難得的人才。
“袁先生是代替原來的老先生教書的,原來的老先生回鄉下照顧老母親了才請袁先生來帶一段時間的私塾,前幾日老先生回來了,袁先生自然也就要離開了。”掌櫃的說完就去沏茶去了,看得出他也捨不得袁雨舟。
舒子曠一向是求賢若渴,對於袁雨舟更是欣賞:“幸虧來的早,若是再遲幾日,本公子就失去了一枚大將。”
追痕始終看不出袁雨舟哪些地方有大將風範。
袁雨舟對私塾學堂上的學生們交代好一定要好好聽老先生的話後,便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到住處,這京城,自己呆的時間也足夠長了,是時候要離開了。再去掌櫃的茶樓喝一壺茶當做餞行吧。豈知剛下了堂,便在門口看到前些時日一直纏着自己,要自己去見他主子的那個莽夫,和一個穿着普通但是氣質卻不是一般人的人。若是自己猜的沒錯,這個人人就是那莽夫的主子了。而且來頭不小,從衣服的布料上就能看的出,一般百姓是穿不起這樣好的布料,起碼得是士族子弟。袁雨舟平日裡不經常聽街里街坊的嚼舌根,也不關心當今聖上好當今王爺和太子到底是何人。
舒子曠面帶笑容和煦一笑:“在下舒子曠,不知袁公子可賞臉與在下喝一杯?”袁雨舟以爲舒子曠要與自己飲酒,便打算推辭,但是聽到對方說是喝茶之後,想着自己也是要去茶樓的,就順便答應了舒子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