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吃不下的藍易槐在聽到凌寒的話之後,輕手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而後無奈的揉上了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老毛病了,沒什麼事兒。”
見藍易槐似乎不想多說,凌寒也不好意思多問下去,卻也是簡單的看了看他面部的位置,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問道,“我看你似乎黑眼圈很重啊,是不是睡眠質量不行?”
雙手揉着太陽穴的藍易槐沒有注意到凌寒的神情,只是當她是尋常的關心問候,點了點頭,“是啊,老毛病,總是會隔一段時間會出現。”
這個毛病已經是持續了幾年的時間了,每每到這個時候都會如此,不管是藥物還是什麼辦法他都已經試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其實,藍易槐很是明白自己會這般的原因。一來是因爲自己內心上沒有接受,也沒有從當初的事情走出來,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他的夢魘遲遲未能打破。
但是,這些都不是他能夠控制的。至少他認爲自己控制不了,只能任由它發展。
他煩惱的模樣被凌寒看在了眼裡,甚至凌寒能夠感覺到藍易槐似乎有些煩躁,還有些心煩意亂,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也沒有多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或者說不想說的事,就算她多問也沒用,何況她和藍易槐之間只是朋友,沒有必要相互的吐露心聲。
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凌寒終結了一些原因,在心裡想了想措辭之後纔開口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今日裡前往藥店是想要一些能夠入眠的藥物?”
她一語就擊中了他今日裡前去藥店的目的,這讓藍易槐稍微有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恩,你說得沒錯。”
已經是幾天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雖然這幾年內都是如此,但是今年卻是要比往年更要厲害一些,甚至他都受不住,每每閉上眼睛都是一片火海,以及掙扎的青蔥玉指和那尚未長開的小手。
有些懊惱的雙手插進了自己的髮絲之間,藍易槐神情有些崩潰,終究還是受不住的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有些疲憊的開口說道,“景王妃,我身體有些不適,就不陪你了。”
說完,藍易槐也沒來得及等凌寒回答,起身就要離開,然而纔剛走出幾步路,凌寒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等等。”
以爲是別的事情,藍易槐頭也不回的開口說道,“景王妃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會盡快的幫你,記在心裡了。”
雖與藍易槐的交情不算深,但是好歹藍易槐也是提醒了自己,再加上這一次的尋藥事情,她就已經欠了藍易槐兩個大大的人情,更不用說那些小人情了。
在心裡想了想,凌寒便是再無猶豫的繼續叫住藍易槐,“若是易槐兄不介意,我可以爲你看看你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這樣一句話一出,也就代表着凌寒把自己會醫術的事情呈現在藍易槐的面前,但是凌寒卻相信,藍易槐不是那種張揚的人,也不是那種可以賣友求榮的人,所以這讓他知道,她相信也會很安全。
沒有想到凌寒要說的事情是這個,本來是打算離開的藍易槐不由的轉過身來,沒有回到凌寒的身邊,卻是站在原地不動,那雙無神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凌寒,“景王妃如此相信在下?”
藍易槐確實是沒有想到,雖然他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但他還是不敢相信凌
寒居然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透露給自己。看來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正確的,她確實是會醫術,那一張寫着藥物名字的,應該是給景王爺解毒的藥物無疑。
他本來想到是給風千墨解毒的,但是卻沒想到解毒的人居然會是凌寒。
不過,相信方纔凌寒說的話也不是開玩笑,她確確實實是會醫術,也是確確實實的在他的面前呈現了無疑。
而凌寒在聽到藍易槐的話時,心照不宣的明白藍易槐話裡的意思,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易槐兄若是想要害我,早前就不會多餘救我與孩子於水火之中。而且我相信易槐兄是個明事理的人。”
說話間還把藍易槐誇了一遍,這讓藍易槐有些哭笑不得卻是最終坐回到她的面前。不過,有人信任的感覺還真的是不賴。
凌寒也沒有多說些什麼,肚子雖然未填飽,不過還是幫忙看看藍易槐的情況比較好,不過,她的想法是這樣,但是藍易槐的想法卻是與她的想法截然相反。
“景王妃不如先用完午膳再說,我這個事情不急。”
藍易槐並未勉強,也實在是不急在這一時,不爲別的,就因爲他已經習慣了,而且這慢個一時半刻真的不算是什麼事情。
見他的眼神堅定,話語中也是堅定得不容置疑,凌寒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而後示意麪前的藍易槐也一起吃。時不時間也會就現如今她看出的問題推薦藍易槐吃的飯菜--青菜。
一頓飯的時間不長不短,用完午膳之後,凌寒分明的感受到外面的太陽已經是沒有正午那般的炙熱了,便是開口說道,“如果我看得不錯,易槐兄是不是失眠而夢魘纏身?睡眠質量特別不好,而且感覺到心煩氣躁?”
她說得很是正確,而藍易槐則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有些無力的開口,“你說得沒錯,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易槐兄不如讓我看看你的脈象。”既然已經被藍易槐知道了自己會醫術的事情,凌寒也沒有再多加隱瞞,很快便是給藍易槐把脈。
良久過後,凌寒的眉頭越發的蹙緊了起來,放開了藍易槐的手腕,她一字一句說得極其認真,“易槐兄這是心病。”
話語落下,毫不猶豫的就是藍易槐把目光放在了凌寒的身上,心底已經是掀起了驚濤大浪。不得不承認的是,凌寒不僅僅是醫術上比較好,而且這觀察人的本事也是十分的厲害。
居然能夠一下子說中了他的病情,更是把導致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一下子揪了起來。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藍易槐不打算把事情全部說出來,卻是點了點頭,“景王妃說得沒錯,這確實是心病。”纏在他心底多年的一塊心病,怎麼挖也挖不出來,似乎已經生根發芽了一般。
凌寒也能看得出來,藍易槐並不想就這方面的事情去多說些什麼。心病還得心藥醫,先不說凌寒沒有心藥了,就算她知道藍易槐變成如今模樣的原因,她恐怕也找不到治根的辦法吧!
畢竟,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去解脫的。
不過,現如今藍易槐這副模樣實在是讓人看了都有些於心不忍,何況還是欠瞭如此多人情的她,能夠給藍易槐的醫治辦法,她自然會毫不保留的說出來。
“易槐兄不想多說沒關係,我雖然不能把你的心病治好,但是這失眠的事情還是可以
搞定了。”
已經確定了藍易槐如今這幅模樣的原因,凌寒也沒有多遲疑些什麼,很快便是把治療辦法說了出來。等到凌寒走出雲來客棧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她並沒有坐馬車,此時的凌寒也已經是卸了自己的僞裝,只是戴着一頂黑紗帽走在街面上,沒有人去多加註意她,而她則是往景王府的方向走。
已經是給藍易槐說了辦法,只能治本但是卻不能根治,因爲想要根治還是得看藍易槐。如果藍易槐能夠把事情告訴她,可能她還有一些辦法。
不過,藍易槐都說了這是心病,想來這心病的時間也已經不短,一時拔出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循序漸進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和秘密啊,而凌寒從來都不喜歡去翻找別人的秘密。當然,這是在別人沒有招惹她的前提下。若是招惹她,那就等着所有的隱私都被曝光吧!
凌寒一邊走一邊想着,眼看着離景王府沒有多遠的路了,卻是突然一陣胭脂俗粉的味道從面前飄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擡起頭來卻是見到了風姿綽約的秦雪蔚!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上秦雪蔚。
而此時的秦雪蔚,明顯也是見到了已經恢復了平日裡模樣的凌寒,整個人面色都變得深沉起來,居然是她?!只是出府一天,卻是沒曾想到即將回府時居然會遇到凌寒,最重要的是,不遠處就是景王府。
瞧如今的凌寒,整個人臉色都是很好,比以往更多了一絲韻味,更甚者那張臉蛋是越發的好看起來了,給秦雪蔚一種“她是被愛情滋潤成這樣”的感覺。頓時就有些怒火中燒起來。
瞬時間,秦雪蔚斂低了自己的眼眸,和身邊的丫鬟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全當沒有看到往自己方向走來的凌寒。
敵不動我不動一直都是凌寒秉承的,所以見秦雪蔚明顯低下了自己的腦袋,她並沒有再去說些什麼,也裝作沒有看到秦雪蔚的模樣,鎮定自若的往前走。
直到兩人交接之時,一個秀腿突然就從她的身邊伸了出來。眸色一冷,凌寒幾乎都要冷笑出聲,眼角的餘光也是冷冽的看着秀腿的主人--秦雪蔚,很快便是輕巧而不着痕跡的躲開了秦雪蔚的小伎倆。
不過,被人如此冒犯而不還手實在不是她的風格,瞧見前方地面上還有着一個石子時,凌寒眸色清明,腳尖踢了踢前面的石子。很快的,安靜的石子瞬間就成爲兇器,直打秦雪蔚的腳腕位置。
本來沒有踢中凌寒而感到懊惱的秦雪蔚正在心裡嘟囔着:這個小賤人怎地這般好運?居然避開了她的腿?要知道小賤人若是當街栽倒,那可是一個大大的笑話。
然而,她的想法纔剛剛落下,便是猛地感覺到自己的腳腕一痛,猛地痛呼出聲:“啊!”被打中腳腕的秦雪蔚顯然是沒有好下場的。本身在衆人的面前就是一個端莊人家的小姐,走路自然是頗受約束的,腳腕一痛之下也就順理成章的踉蹌了幾下,沒有人來得及扶她,或者說沒有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秦雪蔚就已經是栽在了地上,而她身後的丫鬟一直都是低着腦袋走路,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得“啊”的一聲痛呼聲,擡起頭來丫鬟也已經是碰到了栽倒在地的秦雪蔚的腳,緊接着很是順理成章的,栽倒在秦雪蔚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