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藍的脣瓣微微的揚起,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欄杆上面敲擊着:“本宮倒是覺得這凝妃跟王爺之間的關係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
夏靜言看着沈心藍的臉,似是明白了什麼一般的說道:“藍妃指的可是王爺自動請纓去營救凝妃一事?”
“正是。”沈心藍輕輕的點了點頭,脣瓣的笑意更濃了,她的眸子死死的停留在玄慕辰的身上,“現在凝妃懷着身孕,一旦讓她生出一個小皇子來,恐怕這皇后的位置是非他莫屬了。”
“皇后之位?”夏靜言的手輕輕的在沈心藍的肩膀上面拍了一下:“其實現在凝妃原本是太子妃,但是現在皇上卻只給了她一個凝妃之位,想必皇上必然是對凝妃有所顧忌的。”
“凝妃的家世顯赫。當朝丞相的掌上明珠,若是有朝一日她登上了皇后之位,那安家在這朝堂之上可是榮耀至極了啊。”沈心藍擡起頭來望着遠處,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她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夏靜言,淡淡的說道:“論起家世我們是絕對比不上凝妃的,現在想要跟她爭奪皇后的位置,只有走其他途徑了。”
“藍妃想要跟凝妃爭奪皇后之位?”夏靜言試探性的開口,眉眼之間閃動着銳利的光芒,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嚴峻的問題。
“難道你也想?”沈心藍回過頭去瞥了夏靜言一眼,語氣之中帶着些許輕蔑。
夏靜言捂着自己的脣瓣輕笑出聲,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說道:“藍妃就不要再逗我了,我是什麼出身,怎麼敢跟藍妃姐姐爭奪呢。”
“好妹妹,一旦姐姐登上了皇后之位,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沈心藍握着夏靜言的手輕輕的拍了一下,聲音之中帶着濃濃的笑意。
“那藍妃姐姐打算怎麼做?”夏靜言疑惑的擡眼看着沈心藍,好奇的開口問道。
“怎麼辦?”沈心藍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淡淡的愁容,眼底泛起一絲毒辣的光芒:“暫時也沒有什麼頭緒,但是一定在凝妃將皇子生出來之前除掉她。”
安流煙披着厚厚的狐裘,坐在廊上的階梯上,微眯着雙眼。
柳雪瑤正在院子裡打掃着灰塵,一擡眼,對上玄慕卿似笑非笑的臉龐,嚇得呆在原地,連行禮也忘記了。
玄慕卿清了清喉嚨,雀兒才反應過來,“皇上吉祥。”
穆子辰點點了頭,徑直走向安流煙的方向。
安流煙似乎是睡着,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淺灰色的倒影,呼吸很是平靜。她的小腹微微的突起,玄慕卿的臉上泛出溫柔的光芒。
“凝……”柳雪瑤正欲喚醒安流煙,玄慕卿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他靜靜的坐在她的一側,替安流煙捋去額前的一抹碎髮。側頭看着安流煙的睡姿,脣瓣輕輕的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笑痕。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這些日子裡面有沒有受什麼罪?
片刻之後,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那笑意裡帶着連他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風漸漸大了起來,玄慕卿感覺到一絲微微的涼意,他看着依然在熟睡的安流煙,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輕手輕腳的將已經睡熟的安流煙抱回屋內,然後回過頭去對着柳雪瑤冷聲吩咐道
:“以後不要讓凝妃在外面歇着了,她現在懷着身孕,萬一着了涼可就不好了。”
“是,奴婢遵旨。”
玄慕卿坐在御書房之內,細細的翻查着擺在面前的一大摞奏章 ,他的眉頭深鎖,一隻手輕輕額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按壓着,似乎遇到了什麼大難題一般。
“皇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安歇?”玄慕辰含着笑意的聲音遠遠的從外面傳了進來。
玄慕卿走到窗臺,目光便對上了半躺在樹杈中間的玄慕辰,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嗤笑了一聲:“王爺還當真是改不了這半夜爬牆的惡習啊。”
玄慕辰往口中倒了一口酒,然後一個翻身從樹下躍了下來:“本王只不過看皇上有點心事再煩惱,想要給皇上來分憂解難來的。”
“分憂解難?”玄慕卿的脣瓣微微的揚起,他拿起轉身從書桌上面拿起一本奏章 往玄慕辰所在的方向拋去:“你倒是看看,你要怎麼幫朕分憂解難。”
玄慕辰擡起頭來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玄慕卿:“彈劾丞相?”
“正是。”玄慕卿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臉上流露出一種極度疲倦的神情:“朕纔剛剛登基,若是不順着他們的意思,恐怕朕這個皇帝的位置不會坐的多安穩。”
“所以皇上是指冊封了她爲凝妃?”玄慕辰的眉心微微的挑動了一下,心中的疑惑頓時得到了解答。
“呵呵。”玄慕卿輕笑了幾聲,有些疲倦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若是你有時間就好好的替朕想想怎麼解決這件麻煩事情纔好。”
玄慕卿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掌風朝着玄慕卿的胸口飛去,玄慕辰快步走上前擋在玄慕卿的面前。
“噗。”玄慕辰的口中吐出一口嫣紅的鮮血噴在黑衣人的臉上,黑衣人的眼底流露出一道詫異的光芒,他轉身想要走,但是卻被玄慕辰一把扣住了手腕。
“你是誰派來的?”玄慕辰緊緊的扣住他的手腕,臉色微微的泛出一絲紫色的毒氣。
“來人。”玄慕卿大聲的吼了一聲,大批的侍衛上前將黑衣人擒住,玄慕辰的身子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玄慕卿大步上前,扶起已經昏厥的玄慕辰,大聲的朝着周圍的侍衛吼道:“傳太醫。”
玄慕卿漆黑着一張臉坐在凳子上,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怒氣衝衝的問道:“說,是誰讓你來刺殺朕的。”
“呸。”黑衣人用力的朝着玄慕卿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狠狠的別過頭去:“士可殺不可辱,今天我既然敢來刺殺你,就根本沒有打算活着回去。”
“你到是條漢子。”玄慕卿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道讚賞的光芒,他緩緩的走下來,捏着黑衣人的下巴,凌厲的目光直勾勾的刺進黑衣人的心裡,讓黑衣人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呃。“黑衣人的眼睛瞪大,濃稠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皇上,他咬舌自盡了。“聶龍在一旁提醒道。
“可惡。“玄慕卿用力的將黑衣人推倒在地上,臉上滿是陰霾的光芒,他用力的拂動了一下衣袖,冷冷的問道:“王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啓稟皇上,王爺身中劇毒,太醫正在想辦法。”聶龍冷靜的回答,但是眼底卻流露出一絲淡
淡的擔憂之情。
玄慕卿仰起頭來,若有所思的說道:“若然不是王爺,現在中毒的恐怕就是朕了。”
聶龍低垂着頭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吩咐下去,一定要想辦法治好王爺的毒。”玄慕卿疲倦的閉合了一下眼睛,一隻手輕輕的按壓着自己的額頭。
“是,屬下遵命。”聶龍拱手回答道,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首,說道:“這個人的身份需不需要繼續追查下去?”
“他?”玄慕卿嫌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首:“不用了,是誰派來的,朕的心裡已經有數了。”
在被冊封爲凝妃之後,太后的懿旨也到:宣凝妃覲見。
按照規矩,安流煙需在第二天早上打扮好,去太后的寢殿。
第二天,安流煙起了個大早。
在柳雪瑤的服侍下梳洗更衣。
“娘娘。”柳雪瑤小心的替安流煙梳理着一頭烏黑色的秀髮,“今天覲見太后娘娘,想要梳個什麼頭。”
“簡單的挽個低髻就好。”
“娘娘。”一名婢女恭敬的將幾套宮裝舉到夕顏的面前。
“唔。”夕顏看了一眼眼前的衣服,輕微的皺了皺秀眉。
柳雪瑤注意到安流煙的表情,開口道:“娘娘素來喜歡簡單素色的衣服,選個淺色的可好。”
“今日是覲見皇后,也不要太素淨。就穿那套淺紫色的吧,莊重些。”
柳雪瑤麻利的挽起一個簡單的低髻,斜斜的插上一支翠綠色的玉簪,然後在發間點綴上幾顆圓潤的珍珠。
畢竟是初次覲見太后,絕對不可以失了禮數。
當安流煙來到嵐合殿的門口的時候,一位公公早就在門口候着了。
整座宮殿都是漢白玉鋪成的,配上大紅色的紗幔,給人一種尊貴的感覺。殿外種滿了不知名的白色的香花。空氣裡瀰漫的香氣讓人幾乎已經忘記了此刻正值隆冬。
嘴角提起一抹不爲人察覺的苦笑,安流煙提着裙角,在小太監的帶領下緩緩的走進了嵐合殿。
太后已經高坐在鳳椅之上,一襲紅色的宮裝將太后襯的豔若桃李。寬大的袖口露出一截潔白的藕臂,手腕上的龍鳳鐲子金光閃閃的,一頭烏黑的秀髮挽起一個高髻,鑲嵌着紅寶石的鳳釵將皇后的威嚴之態盡露無疑。整個鳳椅都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雕刻而成,椅把被雕成了精緻的鳳凰圖案。
殿前的左右兩邊各自擺着六張寬椅,是供前來請安的妃嬪使用的。
“太后娘娘吉祥。”安流煙扯了扯裙角,恭敬的像高臺之上的太后請安。
“起來吧。”太后聲音柔緩的說道,“賜座。”
“謝娘娘。”安流煙退到一邊在一張寬椅上坐下,一個婢女奉上一杯香茶。
太后看着安流煙微微凸起的小腹,脣瓣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凝妃懷了身孕,若是想要吃些什麼就吩咐御膳房做。”
“是。”安流煙低垂着眉眼,乖巧的回答。
“唉。”太后幽幽的從口中嘆息了一口,她的目光在安流煙的身上掃過,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的說道:“哀家也知道你委屈,照理說你是皇上明媒正娶的正妻,理應登上這皇上之位,只是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