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小雅正在糾結該怎樣應對言於峰之後的那個,讓自己該如何應對的難題。
“葉總,我這次上來不是爲了別的事情,而是請你去開一個會。由我主持的會。不知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呢?”
言於峰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不減,但是卻帶出了一股氣勢,一股暗藏的殺機。
夢小雅能夠感覺的出來,他此時此刻的氣場和曾經和自己吃飯時候的他已經有些不同了。
這也預示着言於峰還是選擇了和唐天澤的聯手。
“好吧,我稍後就去。”夢小雅此刻也只能爽快的答應了。這個時候,更不能被他給看扁了。
“OK。”言於峰得到了滿意的答覆之後轉身就走了,在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開會的地點我還沒給你說呢,就在咱們經常開會的那個會議室。整個集團的部門主管和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到場。”
見到言於峰離開了,秦火走到夢小雅的面前:“小姐,我看這次的會,恐怕是一個鴻門宴啊。”
夢小雅嘆了口氣:“鴻門宴又怎麼樣,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的。”說完,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向會議室走去。
當她的腳剛邁進會議室裡的時候,只見裡面已經坐滿了人。而且在她的那張總裁的位置旁邊又多了一把椅子。
這是什麼意思?總裁左右本來應該是空着的,如果沒有特別的允許,是不能隨便加座位的。
夢小雅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隱約的感覺出情況並不是那麼的樂觀。
“葉總來了。人也已經到齊了,那麼接下來咱們就要開會吧。”言於峰說着,從會議桌的後排直接就走到了前排,拉出了那張新添加的椅子坐了上去。
“葉總,請坐啊。”言於峰看着夢小雅說道。
夢小雅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這是幹什麼?這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嘛。
不過,在大庭廣衆之下,自己也不能幹站在門口吧,那像是個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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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硬着頭皮還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夢小雅剛剛坐下,就聽言於峰繼續講話了:“各位,今天我召集大家來,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情。爲此,我連言氏的其餘的幾位股東也都請來了。不過唯獨沒有請來咱們言氏的前任總裁言天錦先生。至於他在哪裡,我可是一無所知。不過也無所謂了,既然是前任,那就可以不用參加此時此刻的會議了。”
這是要幹什麼?言於峰居然連言氏的股東都請到了,看起來是有個大陣仗要宣佈。
該怎麼辦啊,言於峰真的是太心急了,居然連跳開了自己,準備直接和這些大股東談。
這分明是要架空自己在言氏的位置。
“言主管,你把我們都叫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宣佈嗎?”會場下,有人突然問了一句。
“當然是有事情宣佈。而且這件事情,無論對於我,還是對於坐着的諸位,都有着很大的關係。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在剛剛不久,我已經成功的拿到了‘尚匯都市’的合約。”言於峰說着,將手裡蓋着紅頭印章的文件,高高的舉了起來。
言於峰亮出了他剛剛和郭局長共同簽署的紅頭合約文件。
在座的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掌聲。
“大家都知道,不久之前在同樣的這間會議室裡,葉總宣佈了言氏退出這次招標的決定。在那個時候,其實咱們言氏手裡的項目都基本上都接近了尾聲。急需要有新的項目上馬。雖然我不知道葉總是出於一個什麼樣的想法,但是我認爲不管怎樣,她的決定在言氏的歷史上都是錯誤的。”
夢小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字字句句都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心裡。但是又讓她毫無任何的反駁。
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其他人才不會管你這些。他們是言氏的員工,他們需要生活。
“言少爺,你說的未免有些過分了些吧。小姐這樣做雖然會損害言氏的利益,但是她也是有苦衷的,她是爲了不想讓言氏……”
“秦火,閉嘴。”本來站在夢小雅身後的秦火有些聽不下去了,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爲此來批判夢小雅實在是有失公平。所以他想站出來替她說兩句打抱不平的話。可是沒有想到卻被她給制止住了。
秦火也只好把後半句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言於峰和在座的諸位,似乎並不理會剛纔秦火的話。他們只是認爲秦火只不過是在想借口來挽回自己主子的面子罷了。
“言主管、言少爺你有什麼想法就說吧。不用去理會那些只會叫的狗。”臺下的人紛紛說道。
秦火瞪着臺下的人,狠狠的說道:“你說誰是狗?”
這時候,從座位上站起了一個和秦火差不多高的男人,不過塊頭可比秦火小了幾號。
他雖然穿着一身制服,卻從眉宇間透露出一股的痞像。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你嘍。當初言總在的時候,你就前腳後腳的跟着,現在換了新總裁,你不是依舊是這樣嗎。大夥說說,整天在人家周圍轉來轉去的,不是狗還是什麼?”
秦火看了看他:“原來是一隻給丁長慶提鞋的啊。真是沒有想到,你如今也混到了這個層面。看來你除了有提鞋的本事,還有給人家舔鞋的本事啊。給我們說說,爬到這個位置,一同舔了多少鞋,給多少人舔過?”
他的嘴裡也不饒人。自從娶了洛喬之後,洛喬可也算是給他做了大面積的‘修整’。
曾經不善言語的他,雖然比不上自己老婆那樣的伶牙俐齒,但是也比一般人稍微強一些。
至於這損人的技術,那也是在最近才和洛喬學的。因爲洛喬覺得,自己老公笨嘴拙舌的,即便是在外面有人損他,他也只能乾着急,不能以牙還牙。可是萬一就因爲這樣動起手來的話,
無論手上輕重,那也是滅人一千,損八百的賠本買賣。
沒成想,秦火和洛喬才學了幾天之後,就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剛剛還嘲笑秦火的那個傢伙,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時不哼不哈的他什麼時候嘴變厲害了。而且那可真是罵人都不帶吐髒字的。
秦火沒有惱羞成怒,反倒是那人沉不住氣了。他伸手指着秦火:“你算什麼東西,別以爲你的背後有靠山。告訴你說,言天錦他已經已經被抓了,過兩天就要被判刑了。到時候我看你還有什麼人能挺得了你!”
此言一出,就像是一顆扔進了人羣裡的重磅炸彈一般,整個會場的人都轟動了。
言天錦被捕的事情,在場的人也只有夢小雅和秦火兩個人知道。他們是不可能會被泄露出去的。
那麼,這個人在這裡爆料出來,分明還有其他人告訴他了。而且在這個時候,也是有一定目的性的。
言於峰乍一聽到的時候,也是着實的一愣。怪不得言天錦最近一段時間沒有露面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各位,安靜一下,安靜一下。”這個時候,他需要做的就是穩定住全場的氣氛。
果然,他一出口,大夥還是非常給面子的。很快整個會場就靜下來了。
不過,還是能聽到有個別人在下面小聲的竊竊私語。
言於峰看着剛剛爆料的傢伙:“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言少爺,你該不會也在跟我演戲吧。你們言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那人看着言於峰,有些不相信他會不知道。但是看了他一會之後,似乎開始確信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於是他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你看看這個吧,這個也是今早我在郵箱裡發現的。”
言於峰連忙走過去,從那人的手裡把信封接過來。這個時候,同在會議室裡的言飛遠也趕了過來。
言天錦的事情應該沒有誰會比自己感到意外了。
言家已經經不起太多的意外事件出現了,自己的父親、繼母相繼出事,現在有輪到了言天錦。
這就像是暗中有一隻手,在操控這一切。要是自私一點的想法:照這樣下去,很難保下次出事的會不會輪到自己的頭上。
那封信是用打印出來的,內容很簡單,寫了言天錦將要受審的時間以及罪名。甚至在下面還配了一張不知在什麼時候拍的言天錦在警察局裡監禁的照片。
充分的證據已經表明,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了。
“言少爺,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那人看了看衆人,然後目光直接落在了夢小雅的身上:“我覺得,言氏總裁的位置,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配坐在這裡。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有魄力、有能力的人坐在上面。況且,她的大後臺現在已經沒有了,是時候該讓位了。”
“你……”秦火氣得衝他瞪起了眼睛。
不過還是被夢小雅給壓制住了。她很從容的看着那個向自己發起挑戰的男人:“你說的事情的確不假,言天錦是因爲一些事情被警察帶去調查了。不過,那只是暫時的。我堅信他是無辜的。而且,不用你們來趕我下臺,我早就做好了決定,在他出來之後,我會把這個位置還給他。”
“呵呵,說的真好聽。言氏的這把金交椅你捨得放手嗎?再說了,我說句不好聽的:言總到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出來。”
整個會場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他們現在都還有着太多的不確定。尤其是關於言天錦的問題,他們不相信既便是真的面臨着牢獄的問題。
就衝着言家的威望,也很有可能會化險爲夷的。
而從現在的陣勢上來看,就像是‘逼宮’一樣。在這個時候往往就會是成王敗寇的關鍵時刻。
站隊也是一門學問,如果站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爲‘陪葬品’。有誰願意這樣呢?
那人看到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不由得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們都是怎麼想的。我呢,有一點點不成熟的看法:既然前任總裁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的確也是幫不了他什麼。而現任的葉總,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在這裡的一段時間裡,並沒有任何的作爲,反倒是讓我們言氏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損失。不拿別的來說,就在眼前,‘尚匯都市’這個項目,她居然不敢去接。而且我聽的出來,這其中的原因嘛,好像還是和她自己有關。大傢伙好好看看,如果她當時能讓言氏招標的話,也不至於言少爺以這樣曲線救國的方式參與競標。”
夢小雅和秦火此刻真的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說不出來啊,這本來就是讓她左右爲難的事情,無論選擇了哪一條路,都會是同樣的結果。
看來,或許自己的這個位置,今天可能就會保不住了……
果然,他終於亮出了自己的觀點:“在座的各位,言氏本來就是由言政天老先生一手含辛茹苦的創立起來的。經過了言天錦先生的壯大,纔有了今天的這個成就。我們每一個人對言氏都是飽含深情的,希望它能夠永遠的以利於不敗之地。鑑於夢小姐的能力有限,我覺得現在正是一個推舉新任總裁的最好時機。而我要提名的人選,就是這一次給我們言氏贏得了政府項目的言於峰先生。”
這讓言於峰感到有些意外。
誰的心裡都清楚,現在的言氏已經不再是抱爲一個整體了。有支持言於峰的,也有向着言天錦而支持夢小雅的。
而這個人卻不在他們任何之間。
“各位,毫不誇張的說其實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們是需要一個毫無作爲毫無能力的人來掌握命運呢,還是需要將命運交給一個能帶着我們看到光明的人?”
這個問題,着實的在每個人的心裡都重重的敲了一下。話是沒錯的,誰也不願意將命運交給一個無所作爲的領導。
而這個無所作爲的人已經不言而喻了……
*
今天的夜色格外的漆黑,正如此刻夢小雅的心情一樣顯的灰暗。
餐桌前擺着豐富而又美味的食物,它們會讓每一個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流出口水來,然後迫不及待的將它們吞進肚子裡。
四個孩子已經迫不及待的端起了碗筷吃了起來。這時候的孩子,就像是小狼崽一樣的,見到好吃的就像是打開了自己的小倉庫一樣。
只不過他們似乎都沒有察覺到,在這個餐桌上有兩個人並沒有動自己的筷子。
夢小雅和秦火的情緒顯的是那樣的低落。今天的下午的會議真的是給他們了一個很大的打擊。
應該說,這一整天都被籠罩在了一個讓他們感到非常鬱悶的環境中。
孩子們在填飽了各自的小肚子之後,終於發現了桌上氣氛的不對勁。
“阿姨、叔叔,我吃完了。”趙靜宜對其他人微微一笑,然後一溜煙的回到了她臨時的房間裡去了。
人家的事情,作爲一個外人是不好攙和進來的。況且自己現在還是一個孩子。
“老媽、伙伕大叔,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口飯都不吃啊?”陽陽把自己的碗筷放下。
其實無論是安妮還是洛喬早就發覺到了,在他們回來之後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只不過因爲孩子們的緣故纔沒有立刻問。
現在好了,已經可以不用遮遮掩掩了。
“小雅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是啊,火神大叔快給我們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兩個這副樣子的時候並不多啊,不要讓我們也跟着你們擔心了好不好……”
天天給陽陽使了一個顏色,大人們在談話的時候,小孩子是應該躲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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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閣樓上,天天和陽陽分別坐在了自己的小牀上,看上去他們就像是被霜打了的兩個茄子,一樣的沒精打采。
不一會,趙靜宜帶着久久也來到上面了:“喂,今天我看你媽媽和秦火叔叔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啊。平時他們吃飯的時候經常會和我們有說有笑啊。”
“我怎麼知道。剛纔我就問了一句,沒想到被天天給揪到這裡來了。”陽陽表現的似乎還有些不太滿意。
“你懂的什麼,就算是他們告訴給咱們聽了,那又能怎麼樣呢?咱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如果你真心爲媽媽好的話,那就少給她找麻煩就可以了。”天天哪裡不想爲媽媽分擔些煩惱啊,可是就像自己說的,能力有限、愛莫能助。
“這一點我是非常贊同言佳辰同學的看法,咱們都還是小孩子。我爸我媽也是這樣的,他們有什麼事情從來不會對我說的。”趙靜宜在一旁幫着天天說話:“我看,能爲他們分憂的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好好學習了。你們看,這是什麼……”
她說着,從背後拿出一個書包來。
陽陽頓時額頭冒出黑線:“你該不是打算在這裡寫作業吧?我們這裡可沒有多餘的地方。你房間裡不是有張寫字檯嗎?”剛說到這裡,他又賊兮兮的瞄了一眼天天,然後嘿嘿一笑:“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天天還沒有反應過來,趙靜宜的臉先紅了:“言斯陽,你給我閉嘴!”說完頭也不回的丟下久久,一個人跑掉了。
“靜宜姐姐這是腫麼了?”久久還眨巴着大眼睛,一隻手指要在嘴裡,看着兩個哥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人的事情她疑惑,現在就連大孩子的事情也讓她搞不懂個所以然……
天天沒好氣的白了陽陽一眼:“你啊,就少給我在這裡無事生非。”
“啊!居然言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小雅、老公,你們到時候不會下崗吧……”洛喬抱着小寶寶,臉上的神色顯的非常緊張。
秦火走到洛喬的身邊,將她們母子一把擁進了懷裡:“喬喬,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們母子受到一點委屈的。”
洛喬聽了這話之後,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老公,不管擺在前面的路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這一家都會平平安安的度過。”
這倆,這是在上演苦命鴛鴦的戲份嗎?
不管怎麼說,還真的是讓一旁的夢小雅還是安妮,都有了一些的感動。
面對困難的時候,有些人選擇退縮,有些人選擇觀望,還有些選擇了迎難而上。
“喬喬,放心吧還沒有變得那麼糟。今天董事會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決定出來,我現在還不會有什麼事情。”
夢小雅雖然心裡已經很煩了,但還是裝出了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安慰洛喬。與其說是在安慰她,不如是說話安慰自己。
事情都是明擺着,董事會雖然宣佈在言天錦的案子塵埃落地之前不予以討論。但現在的情況來看,言天錦能夠無罪釋放的機率簡直是太渺小了。
這一點她的心裡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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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了,孩子們已經乖乖的睡着了。夢小雅披着一件外衣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窗外。
今天沒有星空,已然被雲層全部遮蓋住了。
這個時候,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多了一杯熱乎乎的花茶。
“喝吧,這個有助於你排解憂愁。”安妮的手裡也端着一杯,坐到了夢小雅的身邊。
“最初,言天錦把言氏交給我的時候,我拒絕了。可是如今,言氏眼看着就要從我的手裡離開的時候,我還有些捨不得。並不是我留戀這個看上去金光閃耀的頭銜,也並不在乎金錢。我只覺得自己違背了一份承諾。對言老爺的,對言天錦的。”夢小雅將整個身子縮進了沙發裡,這份心情又有誰能夠理解。
“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尤其是像你現在所要面對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資格。我非常能夠理解你現在的想法。但是你必須要明白,到了今天這一步,並不是你的責任。他們在你上臺的一開始,就已經處心積慮的想要把你從那位置上拉下來。即便是沒有今天的事情,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們還會想出其他的方法來的。不要再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的。好好保重自己,爲了孩子們。”
夢小雅轉過頭,看着安妮。她雖然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個弱女子,可是她卻有着自己並不具備的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
“謝謝你,安妮。或許像你說的,我現在應該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爲了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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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峰,你怎麼還在喝酒,這麼晚了應該休息了。”江念從臥室裡走出來,看到客廳裡自己的兒子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已經放着兩個空酒瓶。已經有些微醉的言於峰還不斷在往杯子裡倒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