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劉協有些驚慌失色,壓低聲音說道:“太傅慎言之!”
“哼!陳留王有何懼哉?”袁隗冷哼一聲,還是沒有壓低音量,反而故意提高了聲調。
劉協鄒起眉頭,有些厭煩地看了一眼袁隗:這老頭今日怎會如此孟浪!平時倒是夾着尾巴做人,今天到我府中卻大放厥詞!
“呵呵……”袁隗冷笑一聲:“陳留王,吾已得到情報,管彥攜其大將典韋,隨從數十人,已於今日申時自洛陽南門喬裝匆匆而出!”
“嗯?”劉協聞言,眼前一亮:“太傅的消息可否準確?”
“着實無誤!”
劉協來回踱步,清秀的面龐,表情是十分嚴肅:“依太傅之意,我等可派人中途而截之?”說到“截”這個字,劉協無意間加重了語氣,彷彿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二人意思相通,袁隗陰惻惻地一笑:“非也!管彥精裝間行,一行人均是大宛良駒,尋常人馬想追上都難,何況是繞前截行?而且那鐵衛典韋,於呂布相戰尙不落下風,有其護衛管彥,尋常人馬定然無功!”
“那太傅之意……”
“自董卓滅,已有五年!”袁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五年來,管彥平冀州、安涼州,今又征討兗、徐二州,據老夫所知,洛陽駐兵已不過萬人,其中三千步卒,爲鞠義所領,駐於城北十里巍山;虎豹騎五千,由張遼、臧霸所領,駐於城西十五里處的踏山營;還有千於兵勇散於洛陽城中,大部分由紀靈所領,拱衛皇宮,而驃騎將軍府中不過百人相衛!”
劉協雙眼瞪大,話說的很明白了,原來袁隗打的不是管彥的主意,而是驃騎將軍府的主意!
袁隗彷彿很享受自己的謀劃給劉協帶來的震撼感,繼續唾沫橫飛地說道:“管彥離京,洛陽羣龍無首,其令不能統,其心不能齊,我等可盡聚家將,以萬鈞之勢,攻下管彥府邸,擒其妻妾以爲制,再召袁紹領兵援之,大事可定矣!”
劉協聽完,對於這個計劃還是非常滿意,但是最後聽到袁紹領兵進駐洛陽,劉協嘴角不禁抽搐了,看了看袁隗,心裡暗道:除一個管彥,又來一個袁紹,你袁隗倒是好算計!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先依仗袁隗之力除了管彥再說!
想至此處,劉協點點頭,誇道:“太傅老謀深算,佩服至極,不知太傅需要本王做些什麼?”
袁隗聞言,立刻說道:“名不正則言不順,管彥好歹位居驃騎將軍之位,若貿然爲我等所制,恐惹天下非議,請陳留王速到宮中請旨。”說着袁隗從懷中掏出一份滿是字跡的絲帛交給劉協:“陳留王,此乃管彥二十三條罪狀,只需有璽印加上,我等可師出有名!”
“好!”劉協做事倒也利索:“事不宜遲,恐夜長夢多,本王這就進宮面聖。”
“好,老夫先回整頓兵馬,子時三刻,攻打管府!”
袁隗前腳剛出門,劉協的轎子便匆匆而出,直奔洛陽皇宮而去。
轎中的劉協,此刻的心中洶涌澎湃,他從未感覺到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聲望和能力,管彥一個武夫,因除董卓之功,便可位居高堂,把持朝政;而自己身爲大漢皇族,當今皇帝的親弟弟,若有此功,莫說把持朝政,恐怕……觸摸到了內心深處的那個慾望點,劉協不禁打了個寒顫,劉協搖搖頭,心中強行抹去了那一絲想法,先除了管彥再說!
“到哪了?”劉協隨口問道。
“啓稟大王,剛入宮門。”僕人回答。
劉協沒有吭聲,因爲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皇兄劉辯在朝堂上對管彥那種依賴的那種眼神,此次請旨,若是皇兄不允那改如何?若是讓管彥府中因此提前知曉,做了好了準備,此事失敗不說,恐怕管彥回朝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不去北宮了,直接去德陽殿!”劉協吩咐道。
僕人雖不解,但是依舊遵循着主任的命令,讓轎伕直奔德陽殿而去,宮中守衛一看是劉協的轎子,便也沒有任何阻擋,畢竟劉辯下過旨,陳留王可以任何時候進出皇宮,不可阻礙。
這些守衛,基本都是紀靈的部下,其中有個機靈點的守衛,看劉協竟然亥時進宮,似有蹊蹺,便擅自離崗,跑去了宮中的守值房,找紀靈去稟報去了。
德陽殿乃是皇帝早朝之地,大漢的各項政令便是從這座大殿中發出的,玉璽便保存在這德陽殿中。
“速去叫來守值太監開門。”站在德陽殿緊鎖的大門前,劉協立刻向僕人吩咐道。
不一會,一個小太監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整理這衣服,跌跌撞撞跪倒在劉協面前:“小人蔘見陳留王!”
劉協看都沒看小太監一眼:“把門打開。”
“這個……”小太監本就是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叫起來,忽然聽着聽見陳留王的這個命令,腦袋更是蒙圈了,忙磕頭告饒:“大王,宮中有規矩,皇上不在,德陽殿要隨時上鎖,奴才不敢壞了規矩啊!這可是滅九族之罪!”
小太監不停地磕着頭,地磚敲地咚咚作響,在這半夜靜寂的環境中顯得特別刺耳。
劉協一腳踹翻了小太監,壓低了聲音,怒道:“狗奴才,嚷什麼?”說着看向旁邊兩僕人:“把他駕到一邊去,把鑰匙拿來。”
兩個大漢聞言,立刻捂着小太監的嘴,向遠處拖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兩名大漢拿着德陽殿大門的鑰匙,呈送給了劉協,那名小太監不知死活。
劉協進殿後,匆匆走向了帝位,接着手中火摺子的微弱火光,劉協從桌上錦盒中取出了玉璽,看清了上下後,劉協用力地按印在那張寫有管彥二十三條罪狀的絲帛之上。
事已成,劉協忙摺好絲帛塞入懷中,正欲離去時,眼角忽然瞥到了那座金燦燦的龍椅,微弱的火光讓龍椅上的龍雕若隱若現,更加神秘,一絲好奇感夥同着劉協內心深處的慾望,引導着劉協向龍椅緩緩走了幾步,眼神中的貪婪之色,逾發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