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寧復古咬了咬脣，她來這皇宮唯一多管過的，就是早上那件事。
所以兇手是誰，一目瞭然了。
“嗯？”那人將刀子重重地摁在她的腰上，寧復古差點吃疼地叫出聲來，但她還是忍住了，一言不發。
“怎麼辦？就這麼辦咯。”
身後突然響起一記懶洋洋的腔調。下一秒，那歹徒來不及回頭，便被一棒子命中後腦勺，打趴在地上。接着就耳邊是凌曉有些無奈的聲音:“小姐，沒人告訴你別走夜路嗎？”
寧復古的大腦似乎在一瞬間有些呆滯，她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凌曉見狀，將臉湊到她面前:“你怎麼了？”
下一秒，他嚇了一跳，驚呼起來:“你怎麼哭了？”
哭了嗎？
寧復古連自己都沒感覺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滴眼淚，悄無聲息地就落下來了。
她爲什麼會哭呢？之前在外面遇到過那麼多的危機，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而她現在，是怎麼呢？
凌曉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而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扶着她一起坐在一旁的青石板上，手不停地拍着她的後背:“沒事了。”
“沒事了，沒事了。”
平時的那些可以逗她一笑或者一惱的玩笑話，他現在也是一句都說不出口了，只能不停地重複着這一句話。
過了半晌，天色也黑下來了。凌曉看不清寧復古的表情，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在哭。
只是因爲，她的哭好像和別的女孩子都不太一樣。自始至終，她都是安安靜靜的，讓別人還以爲她安然無恙。
他沒有哄過女孩子的經驗，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發過聲，只是無聲地安慰着她。
又過了好久，他才聽見黑暗中，寧復古說道:“走吧，你幫我看看日記。”
“嗯，好。”凌曉輕聲回答，隨即扶着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兩個人就並排走在路上。不知何時，烏雲似乎散去了，月亮露出了半個腦袋，將清涼的光灑向大千世界。
一路上都沒什麼話說。寧復古走進去後，行雲正倚在牆角，看到她來了，急忙走過來詢問:“寧公子，您還好吧？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我沒事。”寧復古出乎意料的平靜。
“……”行雲看到她這麼回來，倒是放下心來了。因爲之前賦羽讓他派去保護她的人，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他就有些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過看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殿下呢？”她繼續問。
“殿下去皇上那裡了，還沒有回來。”行雲回答道。
“哦。”寧復古應了一聲，朝殿裡走去，將塞在枕頭裡的日記本取出來塞進衣服裡，又走了出去。
“公子，這麼晚了，您還要出門嗎？”行雲不確定地問。
“不出門。”寧復古微微笑了:“我就在門口逛逛。”
“那您務必小心。”行雲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寧復古扯了扯嘴角，走出來，凌曉環顧周圍，找了個比較隱蔽的角落，面前有一個大花圃擋着。
兩個人蹲下來，凌曉翻開日記前，還特地問了句:“可以嗎？”
“嗯。”寧復古點了點頭。
這是凌曉第一次翻看這本線索滿滿的日記。前面的很多頁都是再也普通不過的內容，直到後面沒有多少文字記載，甚至空白的地方，纔是線索所在地。
“這幾頁怎麼變成這樣了？”凌曉遞給她，指了指之前糊在一起的那些頁。
“不清楚。”寧復古搖了搖頭，推測道:“大概是潮溼了，所以粘在一起了吧？”
“……”凌曉又伸出手，摸索了一下那些頁子，卻說:“我看倒不像。”
“爲什麼？”
“其他的頁碼都完好無損。”凌曉疑惑地開口:“怎麼只有這幾頁變成這樣了？”
被他這麼一說，寧復古也才反應過來。凌曉則頗有把握地將日記翻到前面，唸叨出“palace”這個單詞，又翻到後面看了一遍糊住的頁，再次看向她:“你說這個會不會是代表宮裡一共有4件古蹟呢？”
他這麼一說，寧復古想了一下，隨即驚訝地點了點頭:“真的誒……”
“是吧。”凌曉笑了笑:“本來我在外面，也只聽到那三個地方，如果按這樣算，那就剛好湊夠了七件。”
“我從椿陵那裡聽到，明天晚上後宮佳麗們要跟皇帝在御花園賞月。”凌曉壓低聲音說:“所以，明晚就開始吧。”
“好。”寧復古問道:“幾點？”
“七點半在風景閣見，就在流川閣以東附近。”凌曉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我等你。 ”
寧復古點了點頭，起身後只見賦羽前腳剛進了殿裡。於是她就對凌曉匆匆地說了句“明晚見”，就跟着他走了進去。
即使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她卻直到剛纔還能保持平靜。
不知道爲什麼，凌曉心裡涌起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不知所起。
“殿下。”寧復古走進去時，賦羽已經端坐在桌前，用毛筆一筆一劃地寫着字。
“暮風。”賦羽擡起眼，微微地笑了一下:“今天一天，累壞了吧？”
寧復古搖了搖頭。
其他事情倒只談得上繁瑣，只是晚上那件事，讓她身心俱疲了。
“早些休息吧。”賦羽看向她，好心地提醒道:“你早上就說不太舒服，小心弄壞了身體。”
“是。”
寧復古邁步，朝裡屋走去。
“殿下。”看着寧復古走進去，行雲立刻走過來，湊到賦羽耳邊壓低聲音說:“白天派去保護寧公子的人不見了，但是……寧公子安然無恙。”
“人沒了？”賦羽一驚，手中的筆一滑，那個字就徹底毀了。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確定嗎？”
“嗯，那人還是在下親自挑選的，絕對沒什麼問題。”行雲搖了搖頭:“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賦羽緊鎖眉頭，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她遭遇了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嗎？
想到這裡，他再也坐不住，直接起身走了進去:“暮風——”
寧復古正將衣服脫了一半，還沒來得及換好。她聞聲，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回過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