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還有件事。”
“你皇上舅舅讓以後每天都給他送一籃子蔬菜過去。”
聞言,霍君瑤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道;“不行。”
“咱家地裡的菜雖然是不少,但是這冬天多漫長?而且咱們自己要吃,爹和二哥,大姐,還有未來嫂子那邊難道不送了?”
長公主一聽,是這麼回事啊,自家菜地裡確實有不少,可架不住這麼多人,那裡能天天送。
“而且,我還打算弄些出來賣錢,我可是投資了不少,總得賺回來纔是。”
這幾個大棚,目前投資進去的錢,已經差不多四十貫了,現在還一文錢沒見着回來,這樣是不行的。
“也是,那就讓他花錢買,這次你可是爲他節約了不少錢不說,還幫了他大忙,多大臉啊,還想吃白食。”
“待會娘就修書一封,告訴他,你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要想吃就拿錢來買,白送沒門。”
霍君瑤連連點頭,可不是嗎,自己這麼辛苦種出來,能送一份,那都是看在長輩面子上。
沒道理一直送,真以爲皇上了不起啊?就算真的了不起,想要天天白吃,這也想得也太多了點。
用過膳,母女二人又結伴去大棚裡轉悠了一圈,這幾乎都成爲了母女二人飯後必做的事。
巡查結束之後,還得去溫湯裡泡泡。
長公主現在可是非常享受這樣的生活,沒有亂七八糟的破事,還能天天陪着女兒。
等到入夜,長公主回到自己居住的主院,讓趙嬤嬤去準備筆墨紙硯。
先是拿出一封摺子,將關於取消人頭稅,增加田產稅,用於遏制土地兼併的事,詳細的寫了出來。
最後還檢查了兩遍,覺得沒問題這才合上,隨後又寫了一封書信。
說的自然是蔬菜不能繼續送的事,要想吃那就花錢來買,沒理由自己女兒投資這麼多錢,還辛辛苦苦種植,結果讓人白吃不是?
最後也是少不了把皇上狠狠的埋汰的一番。
次日天亮,長公主的摺子和書信就出了溫泉山莊,直奔京城而去。
早朝之上,左相方喬也將昨日整理補充好的救災方案,當朝唸了一遍,各方面都補充得面面俱到。
不少大臣聽了都覺得非常不錯,當然也有不少人覺得,辦法是好,但是想要別人聽話,可不容易。
尤其是下面那些官員還有富戶豪紳,陽奉陰違的可不少。
當下也就有人提出了這些擔憂。
方喬早就準備好了,直接拿出應對方案,等到他表述完,不少朝臣眉頭都緊皺了起來。
昭武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掃過下方羣臣,在看到士族那一撥官員,眉頭緊皺的時候,他心裡冷冷一笑。
虞朝能建立起來,士族在他們蕭家起事的時候多有幫助,立國之後,朝廷需要人幫忙管理天下,士族這些人就紛紛推薦自家子弟入朝爲官。
當時太上皇其實是很不願意的,但也沒奈何,治理天下還是得需要讀書人才行。
士族壟斷讀書人,已經上千年了,雖也有寒門讀書人,但是數量實在太少,而且不是是個寒門讀書人就能拉出來做官。 要是沒有能耐又如何能擔任治理責任?
所以,就算心裡不情願,也不得不接受士族的推薦,如此一來造成的後果就是,朝堂多是士族子弟官員,這些人私底下也多有聯合起來對抗皇上下達的政令。
但凡與他們士族有利的,一個個都跟打雞血一樣的往上衝,恨不得上午提出,下午就立馬推行開來。
相反若是那些對他們沒有利的政令,他們就羣起而攻,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反對。
要是皇上鐵了心要推行,他們甚至還會搞死諫這一套。
所謂死諫,說白了就是逼迫皇上,你這樣不行,你要是不聽,老夫就一頭撞死在這裡等等。 шшш¤ тт κan¤ ¢ Ο
皇上會怕這些人死嗎?說實話心裡是巴不得這些人死,但是卻不能讓他們死。
讀書人的那張嘴啊,可是非常厲害的,真要是來了這麼個死諫,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位撞死的哥們,就會名傳天下,甚至名留青史。
會被人樹立成直臣忠臣,與之對立的皇上呢,自然就會被冠上昏庸胡來的名聲。
那個皇上能受得了被人指着鼻子說昏庸,甚至在讀書人的史書裡留下這麼一個不光彩的名聲?
所以,搞得皇上也是十分爲難,打不得,殺不得,甚至恨不得他們死,在人家要自殺的時候,還得好言好語的去勸說。
端是憋屈得很。
太上皇在位的時候,就上演過幾次這樣的事,最後都是以太上皇妥協宣告結束。
今年是他上位的第三個年頭,倒是沒有出現這樣的事,但是他心裡可是一直都惦記着,要如何遏制士族在朝堂的影響力。
若是繼續這樣放任下去,只怕以後皇家會成爲這些士族手裡掌控的傀儡。
只是想要遏制甚至清理掉士族的勢力,並非一朝一夕,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動作還不能太大,否則一旦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只怕到時候朝堂都會震盪。
等到方喬徹底說完方案,立馬就有人站出來反對了。
昭武帝一看,果然又是這些士族官員。
真是一點虧也不想吃,一心只想要好處。
他眸子深處略過一抹深沉的殺意,不過很快就被他掩蓋了過去。
“陛下,臣覺得這樣做不妥,那些庫房或者空置的房間,屬於是人家的私有財產,朝廷無權徵用,即便是租賃,那也需要人點頭,豈有強行租賃的道理?”
“這樣做於理不合,更會滋生這些人對朝廷的惡感。”
“而這些人在當地都是頗有名望之人,若是他們煽動一下,屆時百姓對朝廷的感官也會急速下降,朝廷沒了威嚴,後果很嚴重。”
這人話音落下,立馬就有很多官員站出來符合,一眼掃過去,全都是士族。
而那些跟着蕭家打天下的功勳大臣一個也沒有。
這一部分人,那可是皇家的堅決擁護者,方喬能在朝堂上說這些,那必然是得到了陛下的授意,就等於是陛下的意思。
他們自然不會拂逆陛下的意思。
“鄭大人此言差矣。”
霍敬之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這可是她女兒提出來的方案,而且還是非常可取的方案,豈能讓這些個人阻撓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