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紀國公府這樣做,是人之常情。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這都還沒怎麼樣呢,就被人揹刺毀成這樣。
泥人也有三分火,饒是紀國公好脾氣這時候若是不做點什麼,那豈不是枉爲人父?
但也有些人覺得,紀國公府這樣做沒什麼別要,雖說被背刺了,但是霍君瑤差點被淹死,不也還是人家趙燕兒救回來的?
就算不能化開這個結,彼此心照不宣就是,沒必要公然放話出來。
都是朝臣,還住得這麼近,擡頭不見低頭見,這多尷尬啊。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事,此時此刻,在紀國公府琅環苑內。
寧陽長公主正同霍敬之及霍謹言正在商量着搬府邸的事。
這裡是國公府,是當年皇上賞賜給霍敬之的府邸。
而他的妻子是誰?當今長公主,那可是皇帝妹妹,自然也是有府邸的。 шωш⊙ttκa n⊙c o
按道理說,寧陽長公主就算成親之後,也應該住在公主府裡,不過因爲她和霍敬之的感情好,加上又頗得太上皇和昭武帝的寵愛,倒是沒有按照規矩要求她一定得住在長公主府。
如今出了這種事,他們也考慮到,往後同曹國公這隔壁鄰居的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多有不便。
寧陽長公主就有心讓家裡人都跟着他一起搬到長公主府去住。
她的長公主府,距離紀國公府有一段距離,而且靠近皇宮,以後上朝到不用大早早的就起來準備,能多休息一會。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吐槽一下,古代這上朝那是真的早,春夏秋三季的時候還好點,這冬天,那大清早天還沒亮就爬起來去上朝,確實太過遭罪。
“敬之,本宮知道,讓你過去長公主府住,對你的名聲有些不好,但是現在這情況你也看到了,實在是.”
霍敬之微微一笑道;“無妨的,我心裡可沒這麼想,咱們夫妻多年,去那住不是住?”
“咱也不是沒有府邸,外面那些人不會亂嚼舌根子的。”
“而且我也覺得搬得遠遠的比較好,也算是對咱女兒那些事的一個無聲迴應吧。”
現如今外面還在傳,趙燕兒如何捨身救他女兒的事,他聽着就噁心。
雖然知道這是一場設計,而且趙燕兒在這裡面也扮演了角色,可有些事是不能明說的。
這關係着太子的名聲,皇上可以訓斥,可以數落太子,但他們是臣子卻不能去抹黑太子,否則就是大罪。
因此,他們就算心裡有氣,也不得不聽着外面那些人宣揚趙燕兒救他們女兒的話。
可是現在寧陽長公主提出搬家,這讓霍敬之眼前一亮。
外面不是說趙燕兒對他女兒有救命之恩嗎?
那咱們就斷交,然後搬家,有救命之恩不去感謝,反倒斷交搬家,外面的人會如何想?
只要不是二傻子,怕都能猜到這裡面有事,自然而然的就能將輿論的風向帶偏。
“不說,還得是爹,您厲害啊,這一手玩得漂亮。”
霍謹言再聽到老爹說無聲迴應的時候,就是一怔,然後腦子飛快轉動,立馬就明白了老爹的想法。
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
“行,既然你們父子都同意,那本宮就讓人先過去那邊收拾,等收拾好了咱們就先搬過去,東西什麼的後面在慢慢搬。”
父子二人齊齊點頭。
皇宮。
臨近晚膳時間,昭武帝這一天的公務也處理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詢問了一下時間。 “擺駕鳳棲宮。”
說着,他就朝外走,不過走出去沒兩步,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折返回來,將御案下拿出一卷紙來。
見他拿的東西,高福一怔,心道這不是上午,紀國公世子送過來的東西嗎?
皇上當時看過之後,非常震怒來着,爲此還重罰了太子殿下。
他去傳口諭回來,就沒見着,想着皇上怕是已經丟掉了,沒曾想還留着呢?
看樣子這還得拿去鳳棲宮讓皇后娘娘看看?
這裡面到底寫了什麼?
對此,他是非常的好奇,一個能讓皇上震怒,卻還捨不得丟掉,還要拿去給皇后觀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鳳棲宮那邊,皇后似乎也猜到了皇上會來,早早的就吩咐下去,讓準備了晚膳。
“文君。”
果然沒多一會,外面就傳來了昭武帝的呼喚。
皇后娘娘連忙站起來朝外迎。
這裡說一下,皇后娘娘姓沈,閨名文君。
她與昭武帝是少年夫妻,兩情相悅走到一起,所以就算身份變化了,皇上在私底下對她的稱呼也還是沒怎麼變。
幾乎很少會喊皇后,都是直呼皇后閨名。
“陛下忙完了?餓了吧?臣妾已經交代人去準備晚膳了。”
昭武帝笑着點了點頭道;“還真有些餓了,中午都沒怎麼吃。”
“嗯?皇上爲何.”
說到這裡,沈皇后頓了頓,也反應過來,這怕是因爲太子的事,沒心情用膳。
“皇上就算忙,那也還是要記得吃飯,龍體保重纔是最要緊的。”
昭武帝嘆息一聲,拉着沈皇后的手走到正廳的軟塌前坐下。
“瑤瑤離開京城的事,你知道嗎?”
聞言,沈皇后一怔,臉上露出愧疚之色,搖頭道;“臣妾倒是不知,什麼時候走的?紀國公和皇妹怎麼會同意她離開?”
“不離開又有什麼辦法?現在外面傳得多難聽啊?”
說起這事,昭武帝臉上就沒了笑容,眼底閃爍着怒火。
見他如此,沈皇后越加愧疚。
“都是臣妾的錯啊,若非臣妾求皇妹,也不會有後面的事。”
“太子也是,怎麼能做出如此可惡之事?”
昭武帝氣悶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道;“瑤瑤那丫頭在離開之前,寫了一幅字,上午的時候,皇妹讓謹言那臭小子給朕送了過來。”
說着說着,昭武帝的臉上泛起了詭異的紅。
沈皇后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全都被瑤瑤寫了一幅字吸引住了。
“那丫頭還懂得寫字?”
“豈止是懂啊,能耐着呢,朕就是看了她這幅字,才氣憤得不行,下了口諭申飭懲罰了太子一番。”
其實在冷靜下來之後,昭武帝也察覺到了,今日對太子的申飭有些過於嚴厲了。
雖說太子的錯很大,懲罰是必須要懲罰的,但是申飭的內容倒是可以改一改。
此時他說出來,其實也是在同沈皇后表示,自己並沒有易儲的心思,全都是因爲太氣憤,失德什麼的都只不過是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