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侯小龍還是真的很瞭解自己老爹的想法。
就在剛纔，侯梵還真就想過，兒子沒了可以再生，大不了以後就多買一些妾室便是。
總有機會再生一個，即便最後還是不能如願，大不了就偷偷的從外面收養一個奶娃娃，從小養到大，這樣以後自己死了，也有人幫着忙後操辦後事和祭祀啥的。
如果選擇第一，那即便現在保住了侯小龍的性命，那麼將來呢？
面對過去那些仇人的時候，他們父子只怕都會把命給搭進去。
選第二死一個，選第一則是父子倆都有可能完蛋。
但是此時聽到侯小龍的求助，他心裡又有些遲疑。
到底是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兒子，就算他心再涼薄，也還是有感情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這還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陛下，可否還有第三條路？”
躊躇了許久，侯梵還是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
見到這一幕的昭武帝，心裡也有些複雜，對於這吳國公，他其實心裡也是多有看不上眼。
當然這只是針對他的人品，真要說起來這吳國公確實是一個將才，一員虎將。
也是因爲他這個能力出衆，所以他纔會容忍多一些。
但是這吳國公屢次搞出這些破事，第一次他偏袒了就已經被御史臺那些傢伙教訓了好久，尤其是孟玄城那個老噴子，更是噴了他一個多月。
好不容易纔完事，現在又搞出事來了。
雖然沒有搞出惡性事件，但是對方是誰啊？
那可是昭德郡主，背後站着的是紀國公府和寧陽長公主，還有太上皇。
原本因爲太子的事，他就對這外甥女多有虧欠，但那是自己的兒子，又是太子，雖然也讓紀國公府的人心裡不滿，但人家也看在大體上，選擇了忍氣吞聲。
這次呢？
吳國公的兒子，若是他還股息，那他和紀國公府的關係，怕是會徹底破裂，永遠都不可能在回到以前了。
尤其是昭德郡主那邊，只怕往後自己休想再從她那裡得到什麼好東西。
現在土豆可還在人家手裡，萬一她不弄了，這不是虧大了？
爲了一個侯小龍，將紀國公府推開，還有可能得不到土豆，無論如何都是不行的。
所以這侯小龍必須要處理，甚至說，真的到了選擇的時候，吳國公也不是不可以捨棄。
畢竟，他麾下的將才可不止只有吳國公一個，但是霍君瑤只有一個，親妹妹也只有一個。
昭武帝沉默着敲擊着桌面，並沒有回答侯梵，他心裡也在權衡兩個選擇帶來的後果。
其實他更希望侯梵選擇第一個，這樣也算是最好的結果。
奪爵罷官，給了霍君瑤和紀國公府交代，同時也給了那些追隨着自己的功臣門一個交代。
畢竟若是太過分了，這些功臣也會心寒不是？
所以這樣，即便犯了大錯，那麼他這個做皇帝的也願意給一個機會，大傢伙好聚好散。
至於第二個，他之所以開出來，說白了，也是爲了逼迫吳國公選擇第一個。
畢竟這吳國公的德行，他還是瞭解一些的。
但是剛纔那一瞬間，吳國公遲疑了，眼看就要選擇了，接侯小龍的哭求一出，他就有些動搖了。
這讓他也有些頭疼，此時侯梵詢問第三條路，他也在考慮，是否還有什麼兩全其美辦法。
見他不說話，侯梵又開始掙扎起來。邊上的侯小龍則是惴惴不安，一個勁的拉扯自己老爹，這是生怕他放棄自己。
約莫過去了小一刻鐘，昭武帝停下了敲擊桌面的動作。
沒了聲響，侯梵父子連忙擡頭。
“罷了，罷了。”
“既然如此，那朕就在給你第三個選擇。”
“爵位保留，但是你要辭去所有官位，以後老老實實的做一個閒散國公如何？”
聞言，侯梵連忙點頭。
“臣願意，謝”
“別急，朕的話還沒有說完。”
說罷，他眸子看向侯小龍，眼神冷厲的繼續說道；“你兒子罪大惡極，十惡不赦，念在你當年的功勞，朕可以饒他一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這樣的人不能留在京城。”
“是是是，臣稍後就立馬將他送到邊關繼續歷練。”
侯梵此時心裡高興壞了，爵位保住了，兒子也保住了，雖然不能再回京城，但是他在軍中也有不少人，把兒子丟到邊境去，讓那些老兄弟幫忙照看一二，也沒問題。
再說了，他有錢啊，給兒子在那邊置辦一些產業，然後給他找幾個女子，爭取早點生出孩子，這樣侯家血脈延續了，這個混賬死不死他就可以不用再管了。
然而，他的想法雖然好，昭武帝卻是笑了。
“還去邊境歷練，這一年多，他就這德行，足以說明那裡對他沒用。”
“再說了，你覺得如果只是這般輕鬆，紀國公府那邊能說得過去？”
他這話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澆滅了吳國公心裡的火苗。
是啊，如果只是趕出京城，這實在是有些太輕鬆了，紀國公府那邊能樂意纔怪。
“繼續去邊境你就不要想了，一來這不算懲罰，朕不滿意，第二紀國公府那邊也說不過去。”
“朕可以留他一命，但是他必須得發配，去嶺南吧，雖然那邊條件艱苦了一點，但是朕相信以你的手段，他在那邊安穩過活應當不是什麼問題，如何？”
侯梵沉默了，發配嶺南，是能活，但是那邊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去了這輩子只怕都不能再回來。
他還是有些不怎麼願意。
邊上的侯小龍，也嚇哭了。
“爹，救救兒子啊，兒子不想去嶺南。”
“皇上，臣知道錯了，臣往後一定改，臣願意氣向昭德郡主磕頭道歉，求求你法外開恩啊。”
見到侯梵沉默，昭武帝的面色又是一沉，冷冷道；“路給你了，你若不選，那就朕來幫你選。”
“或者你也可以去找太上皇求情，不過朕可提醒你，他對昭德的疼愛比朕有過之。”
“怕只怕你過去那邊剛一開口，他老人家就直接下令弄死你兒子。”
“哦，對了，還有件事，昭德郡主手裡可有太上皇賞賜的金牌，若是不能讓他滿意，他打上你家，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朕也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