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一言不合就要屠滅全家的狠人,孫釗這個曾經在戰場上馳騁的將軍也是打心底的害怕。
“陛下所言極是,這次都是小女有錯在先,昭德郡主懲罰也在情理之中,臣不敢有絲毫怨恨。”
“稍後臣會親自帶着小女登門跪求郡主原諒。”
他的態度很誠懇,昭武帝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看向霍君瑤繼續道;“昭德覺得如何?”
還能覺得如何?
霍君瑤施了一禮道;“全憑皇上處理便是。”
聽着她語氣中的不滿,昭武帝只是訕訕一笑,繼續道;“那就如此吧,孫釗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
最後的這一句中,帶着濃濃的勸誡和警告。
很快,三人離開了御書房。
“昭德郡主,這次的事,是我孫家知錯,在下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聞言,霍君瑤只是淡淡點頭,目光確實落到了曹國公身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曹國公好自爲之。”
丟下一句話後,霍君瑤直接邁步離開。
留下的曹國公面色十分難看。
而孫釗經此一事,對自己這個昔日提拔自己的上級在也沒有了往日的尊敬。
畢竟剛纔面臨生死的時候,曹國公可是放棄了他,不管具體原因如何,這種被自己信任尊敬的人放棄,多少也會有些心寒。
而剛纔霍君瑤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的話,所指是什麼,孫釗也很清楚。
自己那女兒雖說是喜歡攀龍附鳳了些,但是腦子絕對不傻,開玩笑真要是蠢貨,能懂得怎麼樣去攀龍附鳳嗎?
昭德郡主的背景如此雄厚,即便他女兒心裡看不起,但也決計不敢如此明晃晃的出手。
那麼能讓她如此,這背後必然是有什麼人給了她足夠的地氣。
要不然,爲啥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沒見自己女兒上躥下跳,反倒過去了這麼久纔出來蹦躂?
“賢弟.”
曹國公剛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孫釗拱了拱手道;“曹國公,下官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告辭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見到孫釗如此,曹國公心底嘆息一聲,也知曉自己又失去了一個相交多年的老兄弟。
隨後一股熊熊怒火在心底集聚。
另外一邊,霍君瑤剛出宮,迎面就遇上了寧陽長公主的馬車。
“瑤瑤,怎麼樣?沒事吧?”
聞言,霍君瑤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娘不用擔心。”
隨後寧陽長公主鑽進霍君瑤的馬車,詢問起皇宮發生的事。
當聽完霍君瑤的講述,寧陽長公主是既憤怒又無奈,憤怒的是,昭武帝的介入,這是讓自己閨女吃虧了,無奈便是知曉昭武帝不得不如此做。
“這個孫明薇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膽子,這後面只怕少不了趙燕兒那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
“無妨,讓她蹦躂吧,越是這樣對咱們來說越有利。”趙燕兒可是未來的太子妃,可以說是和太子一榮俱榮的人。
她越是這樣蹦躂,招惹得罪的人就越多,那麼以後太子就越是得不到人的支持。
就說這次,長信伯孫釗只怕是會和曹國公漸行漸遠了,而隨着今日這事的傳開,只怕原本曹國公一派的人也會跟着升起一些別樣的心思。
畢竟,誰也不是傻子,有些事即便沒有掀開,但也能看清楚這背後的一些彎彎繞繞。
曹國公之女搞事,卻要讓別人來承受後果,那有這樣的道理?
相信用不了多久,曹國公在面臨抉擇的時候,放棄長信伯府的事很快也會傳開,怕是會膈應不少人。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她不去直接找趙燕兒的麻煩,可不光是因爲擔心對她出手會惹來什麼不好的名聲。
現如今的她在京城的名聲如何?多一條在她看來真不算什麼。
之所以不直接針對趙燕兒,說白了就是想要放任她繼續作妖,收拾一個趙燕兒對她來說很簡單,但是她最大的對頭是太子。
這可比趙燕兒對她的威脅大得多,甚至說還有可能威脅到紀國公府。
而放任趙燕兒繼續作妖,說白了就是藉助趙燕兒的手來斷絕太子拉攏京城文武權貴的路。
有這樣一位胡搞瞎搞的太子妃,鬼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莫名其妙的坑死?
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會有一些想要搏一搏的賭徒,但是這樣的人,就算讓他收攏了又如何?
不是真心實意的追隨,且一旦事不可爲,怕是第一時間就會倒戈相向。
如此這般的人,她還巴不得多給太子送過去一些呢。
寧陽長公主點了點頭,對於弄廢太子這件事,最最開始的時候,她更多的只是氣頭上的發泄。
但是隨着後續一次一次的事出現,她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和她女兒彼此之間,只有一方能好。
十多年前,她已經選擇了一次太子,還害得自己女兒在外面受苦受累了這麼久,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太子居然如此忘恩負義。
所以再次面臨選擇,這一次她選擇站霍君瑤一方。
“娘幫你。”
聞言,霍君瑤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娘你不用管,最好爹和二哥還有大姐都不要參與進來。”
“爲何?”
“因爲目標太大,皇上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出現,至少現在是不允許的,還有皇后那邊,太子就算再不成器,不也還是她的孩子?”
“真到了不得不選一方的時候,您覺得他們會選擇誰?”
寧陽長公主沉默了。
她也是爲人母的人,自然很清楚真到了這個時候,該如何去選擇。
更何況對方還是太子,關乎朝廷根本,若是太子自己作死,廢了也就廢了,那叫順應時勢,朝堂或許會有一些小波動,但是總體上不會有太大的動盪。
若是因爲臣子的攻訐而廢,那造成的效果會完全不一樣,同時也標誌着皇權不再那麼至高無上,算是對至高皇權的一種挑釁。
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即便迫於當時的壓力妥協,但也肯定會少不了秋後算賬。
這可不是霍君瑤想要看到的,所以她針對太子的方法便是前者,讓他自己作死,或者說是由她推波助瀾的幫助太子自己作死。
“紀國公府只需要做個純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