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滋疲憊不堪的跟着宋戊翎沿着原來的密道走回去,不想胸口越來越痛,最後竟不自覺的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
“沒……沒事。”林滋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嘴脣白得滲人。?
“你別動。”宋戊翎再笨也知道林滋肯定有事,見林滋還要逞強的爬起身來,不禁呵斥道。?
只見他搭上林滋的右手腕,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宋戊翎隨即將林滋扶正,將真氣通過手掌傳遞給林滋。半晌,林滋漸漸感覺自己的胸口漸漸沒有那麼痛了,但是全身疲乏無力,只得依靠着宋戊翎坐着。?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啊?”宋戊翎淡淡開口道。他因爲真氣耗損,額頭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汗珠,略有些疲憊的抱着林滋坐在密道里。?
“你以爲我想啊?”林滋有氣無力的頂嘴道,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你就不能好好呆着?照顧自己有那麼難嗎?”宋戊翎見林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心頭頓時冒起一股無名火,衝着懷裡的林滋大聲吼道。?
“哈哈……好好呆着?你以爲我不想嗎?你們讓了嗎?”林滋不禁放聲大笑,雙眼微紅的盯着宋戊翎挪揄道,心裡委屈得不行。?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宋戊翎見看着林滋微紅的眼圈,心裡忽然有些陌生的東西慢慢的滋生。?
“我知道……我會盡力。”林滋收回目光,撇開頭淡淡的說道。?
“我抱你回去。”宋戊翎見林滋靠在自己身上沒有說話,嘆了口氣,將林滋蜷縮成一團打橫抱起,繼續往前走。?
“你知不知道這附近還有一個地宮?”不知過了多久,偎依宋戊翎懷裡的林滋忽然低聲問道。?
“知道。”宋戊翎語氣平淡的回道,面上波瀾不驚,仿若木偶一般往前走着。?
沉默……整條密道里除了某人輕微的腳步聲就只剩下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了。?
“你父皇是你派人殺的嗎?”死一般的沉寂之後,林滋忍不住又開口問道。?
“不是。”依舊只有兩個字。?
“那你恨你大哥嗎?”林滋這次選擇了追根究底,繼續問道。?
“……應該恨吧……”宋戊翎這回倒是沒有立即回道,想了片刻,遲疑的說道。?
“可是你大哥已經死了。你還恨他嗎?”林滋糾着這個問題不放,再接再厲。?
“……”?
宋戊翎貌似很不想說話的樣子,抱着林滋只顧着往前走。林滋也沒有再問什麼,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如此“反常”的宋戊翎,她忽然有種心痛的感覺。?
林滋被送回侍衛苑,宋戊翎留了個啞哨給她便離開了。顧名思義,這哨子是吹不響的,或者說它吹出來的聲音一般人都聽不見,但有一種名叫“關鳩”的鳥卻能識別。只要林滋吹這哨子,關鳩鳥就能帶着宋戊翎找到林滋。?
“月憐在嗎?”林滋剛躺下不久,劉成就敲響了林滋的房門。?
“乾爹,您進來吧。”林滋虛弱的躺在牀上,艱難的大聲說道。?
“來,把晚飯吃了。”劉成將飯菜擺在桌上,輕柔的對林滋說道。?
“乾爹,我好累,您把飯菜放那兒吧,我等會兒吃。”林滋看着滿桌的飯菜,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也好。”劉成見林滋一臉的倦容,也是心疼不已。?
“乾爹慢走。”林滋見劉成要走,柔柔的說道。?
“對了。這是御膳房熬的補藥,你待會兒趁熱喝了吧。”劉成剛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囑咐道。?
“好。”林滋衝劉成笑了笑,說道。?
待劉成走後,林滋便睡沉了,直到半夜才醒來。林滋肚子空空如也,餓得不行,趕緊起身找吃的。見桌上早已冷掉的飯菜跟窗外漆黑的夜色,林滋不禁嘆了口氣,將就吃了些。林滋捂着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胸口,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藥湯,林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曄瑟琪關切的臉龐,端起藥碗一飲而盡。一碗藥喝完,林滋疑惑的打量了藥碗半天,這個味兒跟下午的不一樣??
“咚咚……”?
聽到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林滋不耐煩的將被子拉過來矇住腦袋。由於晚上睡得晚,林滋現在睡得正酣,不料竟有人“一大早”就來攪人清夢。?
“咚咚……快開門。好大的膽子,快把門打開。”一個尖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叫什麼叫啊?催命啊。”林滋一把拉開被子,大步流星的衝到門口,將房門打開,憤怒的嚷道。?
“啪。”?
“放肆,什麼下作東西,敢對貴妃娘娘這麼說話。”只見一個身着粉衣的小宮女一個巴掌就跟林滋扇了過來,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道。?
林滋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到面前的人。只見曄瑟琪的上官貴妃正站在門外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林滋。剛剛扇她耳光的小丫頭正是那日在御膳房碰到的粉衣宮女。只見她正得意的站在貴妃身邊,得意的看着林滋。?
“不知貴妃今日前來所謂何事?”林滋捂着火辣辣的臉頰,看着她們主僕二人囂張的樣子,壓抑着心裡極度的憤怒,不鹹不淡的問道。?
“你個狗奴才,竟然見到貴妃娘娘不行禮?”粉衣宮女見林滋完全沒有奴才的樣子,冒火的罵道。?
“知道什麼叫狗仗人勢嗎?那我今天告訴你,你做到了。”林滋今天就是不爽,很不爽,她憑什麼要跟這個女人行禮?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奴才,更不會是她們的奴才。?
“你,你說什麼?”那粉衣宮女似乎不太明白林滋的意思,但又知道林滋肯定在罵她,看了眼身旁的貴妃,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啪。”只聽見一聲脆響,林滋的另外一邊臉又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現在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了嗎?”上官貴妃無比厭惡的用絲巾擦了擦手掌,雲淡風輕的說道。?
“反正不是在跟個東西說話。”林滋抹掉嘴角的血跡,斜睨着上官貴妃淺笑着說道。?
“看來你還真是欠教訓。粉蝶,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上官貴妃發狠的對身旁的粉衣宮女說道。?
“奴婢遵命。”一旁的粉衣宮女邪笑着答道。?
只見她快步上前,掄起袖子就要來揪林滋頭髮。林滋哪裡是任人宰割的人,就算以前的她不想要跟別人爭什麼,也不會洗乾淨脖子等人來宰。林滋眼明手快,在粉蝶身上點了幾下,就看見粉蝶瞪圓了雙目愣愣的佇在原地,動彈不得。?
“貴妃娘娘還要親自上嗎?”林滋收拾完了粉蝶,挑眉看着上官貴妃,淡淡的問道。?
“你……反了你了。你不要以爲皇上叫御膳房給你燉個補藥就是喜歡你,就以爲自己是這宮裡的主子了。我告訴你,你這樣的醜八怪,別說皇上,就算是大街上的要飯的都不會要。”上官貴妃被林滋氣得不行,但又忌憚林滋的厲害,只得憤憤的衝林滋罵道,朝苑外退去。?
“哈。”待上官貴妃氣急敗壞的走了之後,林滋情不自禁的笑了。她原本以爲這個上官貴妃就是害她的人,沒想到她也是別人手裡的一個棋子,竟連自己假扮的誰都不知道。?
林滋一轉身,見粉蝶仍舊憤恨的看着自己,覺得甚是無趣。?
“你走吧。”林滋解開粉蝶身上的穴道,厭煩的說道。?
“你,你等着。等皇上來了,有你好受的。”重獲自由的粉蝶嚷嚷着,像黃鼠狼一樣的跑了出去。?
“月憐,你怎麼站在這兒啊?”林滋剛想進屋,就看見小德子端着藥碗樂呵呵的走了過來。?
“又是藥啊?”林滋見小德子手裡的藥碗,心不禁又沉了下去。她現在每天喝的藥比吃的飯都多。?
“這個是我問了御醫,特地給你熬的補藥,調理身體的。”小德子笑嘻嘻的端着藥碗跟着林滋進了屋。?
“咦?這藥的味道跟昨天晚上那碗一樣,但是怎麼跟昨天下午我喝的味道不一樣啊?”林滋喝了口藥湯,疑惑的問道。?
“哦,是這樣的。我昨天從御花園回去就去張御醫那裡問了你的情況,然後在他的建議下給你熬了這補藥。可是,下午的時候,皇上又親自下旨給你另做了一份。我也沒法,只得在一旁看着他們煎藥。可是,我發現他們給你熬的藥跟給貴妃娘娘的熬的安胎藥竟用了同樣的一些藥草。我當時覺得奇怪,就偷偷瞧了那方子,發現竟有幾味藥是張御醫千叮嚀萬囑咐我不能用的,所以晚上的時候,我就偷偷的把那藥給換了。”小德子將房門關上,小聲的說道。?
“真是難爲你了。謝謝。”林滋頓時感覺心裡像是壓了一個千斤頂,勉強的衝小德子笑了笑,感謝道。?
“沒什麼。這宮裡什麼人都有。月憐你一個女孩子家,更要多加小心纔是。”小德子有些擔憂的看着林滋,關切的說道。?
“嗯。”聽到小德子如此窩心的囑咐,林滋不由自主的揚起了笑臉。?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貴妃娘娘的安胎藥我還留在爐子上呢。”小德子仍舊笑嘻嘻的對林滋說道。?
“好。你先去忙吧。”看着小德子那樣簡單的笑臉,林滋心裡就像吹進了暖風一樣,整個人頓時舒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