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子賜柔儀,世子斷舊怨

儘管只是一個丫頭,但從六安侯夫人身邊的心腹大丫頭,淪落到景寬手中刺探顧家的棋子,再掙扎求存到了章晗身邊,在那最危險的一夜中毅然決然和飛花一塊從另一路走,將金吾衛的人馬吸引走了一大半……如今劫後餘生,雖說容貌已毀,但秋韻反而絲毫不以爲意。此時此刻,她彷彿忘記了禮儀似的仍是緊緊抓住了章晗的手,聲音變得更加暗啞低沉。

“世子妃,那人雖說和奴婢見面的時候一直遮着臉,聲線也有些掩飾,但聽他說話的口氣,彷彿對世子妃身邊的人頗爲了解,所以不但一語點穿了奴婢的身份,還問過芳草和碧茵。而且,送了奴婢和飛花出城的時候,奴婢那時候還有幾分清醒,清清楚楚地聽到那外頭盤查的情景。他只是出示了什麼東西,奴婢二人就簡簡單單藏在馬車上,可卻沒有人上前盤查,輕輕巧巧就讓咱們出了京城。而且,後來處理傷口和上藥的時候,聽飛花說,那都是軍中的手法,不是尋常外傷大夫會做的。奴婢別的都不怕,就怕他居心叵測!”

聽到這裡,章晗不禁沉思了起來。秋韻所說的這前前後後的訊息,加在一塊自然是莫大的佐證——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會救下她們,而且又費心帶出城將養的除了那位韓國公的七公子,斷然不會再有別人。只是若照秋韻這麼說,只怕此人此前被太子籠絡在麾下,但卻爲了昔日那滴水之恩,給了秋韻和飛花一條生路。

“我知道了。”章晗輕輕點了點頭,見秋韻如釋重負地鬆開了手,她便笑着讓人躺下,又親自掖好了被子,這才微微笑道,“不論是誰救了你們,這情分我都會銘記在心。你不用擔心其他。不論真的如他所說報我的恩情也罷,亦或是挾恩圖報也罷,這都是日後的事了。”

“世子妃……”

秋韻還要再說什麼,見章晗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想到往日無論面對怎樣的困境,章晗總能有辦法讓困難迎刃而解,她不知不覺就安下心來。這一閤眼睛,她便漸漸生出了幾分睏意,須臾就沉沉睡去。這幾個月來,哪怕是在鄉下養傷,她也一直是心中惴惴。這竟是第一個踏踏實實的安穩覺。

而章晗出了屋子,見王凌亦是從裡頭出來,微微一笑後就主動上了前來攜了她的手,兩人便宛如姊妹一樣手挽手出了正房。從大太陽底下到了章晗如今暫住的平瀚閣,兩人誰都沒出聲,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王凌方纔突然開口說道:“大嫂,借你的肩膀給我靠一靠可好?”

章晗聞言頓時笑了起來:“人前誰不說你是英姿颯爽的巾幗英豪。居然還到我面前撒嬌。不過,借別的我可沒有,借我的肩膀給你靠多久都行。”

王凌見章晗伸手把自己攬進了懷裡。便如同之前兩人在京城彼此相依那樣把腦袋擱在了章晗的肩膀上。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些丫頭僕婦必然都知情識趣地退了出去。足足又是好一會兒,她方纔輕聲說道:“我從小跟着爹習武演軍,常常都忘了自己是女兒,直到逐漸到了婚嫁之齡,關心的人多了,我這才明白,不管我有多大的本事,不管看不看得上那些男人,都總得嫁人。嫁了人之後。那些武藝也好軍略也罷,都再也沒什麼用武之地,真正要緊的是定遠侯府這金字招牌,重要的是我那些陪嫁,還有爹爹對我這個獨女的疼愛。”

見章晗沒有吭聲,只是輕輕用手在她的肩背上拍打了兩下。她知道章晗是必然明白了自己心頭的苦楚和不甘。她輕輕咬了咬嘴脣,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所以,爹爹沒有把自幼隨我練武的幾個丫頭遣了給我陪嫁,說她們是軍中犧牲勇士的孤兒,沒有一輩子做奴僕的道理,也沒有挑那些他最得力的家將,而是讓我自己在他可以給我挑的人裡頭選了陪嫁丫頭僕婦家丁等等,我起頭還有些不高興。可是,當這一次火燒趙王府逃出來直到如今劫後餘生,知道武媽媽她們幾個死了,陪嫁過來的家丁家將足足死傷了十幾個,又看到秋韻她們傷成這個樣子,我才真正知道,爲將者並不是我當初想象的那麼容易。”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親近的信賴的人有死傷!如今想想,爹這輩子打過多少仗,看過多少自己曾經器重的讚賞的喜歡的人死了殘了,要何等大毅力,何等堅強的心志,這才能夠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縱橫睥睨?”說到這裡,王凌再次頓了一頓,卻是輕聲說道,“我從前還有些瞧不起善睿,總覺得他說是少年猛將,也不過如此,可現在想想,我不過就是會些武藝,會一點紙上談兵,何嘗真正見過兩軍對壘死傷無數?戰場上,勝則生,敗則死,根本沒有中間的選擇,這幾天再回想前頭,我不但後怕,而且……而且……”

章晗聽出王凌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後竟是有些語無倫次,她不禁將其抱得更緊了些。直到懷裡的人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她方纔稍稍鬆開了些,見王凌直起腰時,眼睛竟是有些微微發紅,她便柔聲說道:“四弟妹可是想念四弟了?”

見王凌面色一僵,遲疑片刻方纔輕輕點了點頭,雙頰卻呈現出了嬌豔的紅色,章晗不禁笑着說道:“你正和四弟新婚燕爾便遭了這一次的事,擔心他是人之常情。世子爺也說,當初他自動請纓聯絡各方,是爲了想盡快見我;而四弟硬是把這事攬在自己身上,何嘗不是因爲他也想念你,想盡快和你重聚?至於兩軍對壘,無論是我臨盆的時候你主持大局,將來犯的賊子拒於門外,還是這一回咱們分兵火燒趙王府逃出生天,抑或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找到了你爹,全都是你的力,少了你便什麼都做不成。你要是妄自菲薄,讓我的臉往哪擱?”

“撲哧……”王凌被章晗最後一句話逗得忍俊不禁,隨即才重新挽起了剛剛那會兒弄得有些蓬鬆的頭髮,隨即才嫣然笑道。“被大嫂這麼一說,我那一丁點不爭氣的自怨自艾心思,竟是都沒了。倒是大嫂你,好容易和大哥重聚。你在定遠侯府,他在宮中誥敕房,這相隔一道宮牆,卻和隔着一座山似的,難道就打算這麼下去?”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章晗自然而然地答了這麼一句,見王凌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來。她方纔苦笑道,“這好聽話你聽聽便罷,你想念四弟,我又哪裡會不掛念他?但如今是非常時刻,他好歹還在京城,想見就能看上一眼,比你好多了,總不成我連這一時都忍不得。”

“那還在北平的晨旭呢?聽說已經有人提請去北平接回母親和他了。”

一提到陳曦。章晗不禁心裡一痛。兒子呱呱落地方纔數月,她甚至還來不及和他更多親近,就不得已把人送去了北平。如今陳善昭雖已歸來,但陳曦卻還留在那裡。即便知道趙王妃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嫡親長孫,但她仍然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擔心。而她最害怕的就是,孩子小時候雖不記事,但這幾個月的分別,會不會讓他忘記了她這當母親的?

妯娌兩人對視一眼,想起彼此面對的煩心事,突然同時嘆了一口氣,隨即相視莞爾。就在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芳草的聲音:“世子妃。郡王妃,老侯爺回來了。”

說是老侯爺,但當面相儒雅的定遠侯王誠進門之際,卻怎麼都看不出他有一丁點老樣來。他笑吟吟地和疾步上前拉着自己的胳膊問長問短的王凌說了兩句,隨即就打趣道:“你呀,都是出嫁的人了。也不看看趙王世子妃在這兒。”

“大嫂又不是外人。”

聽到王凌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王誠頓時笑着搖了搖頭,旋即就對章晗拱了拱手道:“這幾日我也一直不在家,勞煩世子妃照顧小女了。”

說到這裡,他也不理會嗔怪自己的王凌,又輕鬆地說道,“這幾日京城上下當初附逆的金吾衛已經悉數隔離了起來,接下來便是恭請聖裁,我該做的事情也已經都做完了,倒是可以在家裡再多呆點時間。不過,顧振爲了自己活命,倒是曾經吐露了一個消息,說是已故韓國公的七公子早早投效了廢太子。先頭曾經在上書的奏摺中混入過詆譭皇上的奏摺,又曾經鬧出登聞鼓前濺血的那一樁,都是那位舒七公子和這一批黨羽的手筆。”

此話一出,王凌倒也罷了,章晗卻悚然而驚。儘管她並沒有幫那個人的義務,但好歹是人救了秋韻,她如果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伸手輕輕拉上一把卻無可厚非。然而,倘若顧振的這些話傳到皇帝耳中,早已對舒氏那一黨深惡痛絕的皇帝必然會再次雷霆大怒。

而定遠侯王誠在停頓片刻之後,卻是嘆了一口氣:“韓國公當年乃是最初投靠皇上的人,沒有他便沒有如今的大齊天下。雖則他是咎由自取,但之前的風波已經夠大了,再株連下去也不知道要牽累多少人。顧振是攀咬人想把自己掙脫出來,小人行徑可見一斑。當年陝國公何等英雄豪傑,可卻養了這樣的兒子,實在是讓人扼腕。有子如此,不如沒有!”

聽定遠侯王誠如此說,章晗心念一轉,想到顧淑妃的請求,還有此前秋韻透露的事,她便若有所思地說道:“如今父王領兵在外,世子爺奉旨處理朝政,一切還是以安穩爲先。侯爺這些日子彈壓軍中,消弭各種不穩,已經是竭盡全力,倘若在這種時候重提舊案,只怕朝中更加流言四起。倘若可以,顧振所言之事,侯爺對世子爺單獨稟報就好,還請先不要在呈給皇上的奏報中提及。”

定遠侯王誠提起此事,也是因爲想到了數年前那場牽連甚廣的大案。當年韓國公舒全死,全族株連,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掐着手指頭算一算,那位七公子應該是在韓國公定罪之後尚不滿十五,這才得以逃過一命,而在此之後,勳貴大臣倒臺足有十數人。最後一個無辜受累的便是六安侯一家。他若不是隱退多年不問世事,再加上和曾經烜赫一時的韓國公並未有太深的交往,只怕也難以獨善其身。

因而,既然章晗這麼說。他自然點了點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本意也是如此,既然有世子妃這麼一句話,此事我理會得。”

“說起來之前淑妃娘娘曾經召見過我,提到了威寧侯的爵位。”章晗將並沒有提威寧侯顧長興和胡夫人之間那點夫妻齟齬,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已故陝國公這世襲爵位來之不易。若是因爲顧振這個孽子而斷了承襲,想必陝國公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但爵位承襲乃是朝堂大事,侯爺覺得顧家這念想可有希望麼?”

“論理陝國公大功在前,武寧侯一系在此次事件中也有大功,只要武寧侯隨同趙王徵秦藩建功,這事便有七八分把握。但是,究竟能否獲准,關鍵不在皇上。而在趙王。”定遠侯王誠說到這裡,見章晗並未露出半分異色,知道章晗也清楚這一關節。因而便直截了當地說道,“而且,武寧侯九子盡皆成才,但嫡子只有三個,武寧侯夫人是否捨得,倒是真難說。不過,淑妃娘娘既然提了,那回頭的奏報上頭,我給已故陝國公多講幾句好話吧。畢竟,他那夫人剛剛去世。哪怕真的是病弱,但更多也是被那孽庶氣出來的。”

當陳善昭見過定遠侯王誠,從其造膝密陳之中得知了舒七公子的事,立時選擇了暫時壓下。因而,在皇帝面前,他和王誠的奏報一樣。只提了顧振自小的頑劣不遵教訓,此次得勢之後不敬祖母嬸母等長輩,以及附逆妄爲等等,於陝國公昔日功績亦是少不得濃墨重彩地點了幾筆。果然,皇帝想起太子亦是自己一度冊封爲儲君想託付江山的人,面上就有幾分黯然。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有子如此固然是長輩失教,但更多的卻是他自己不知上進。威寧侯爵位原本就是老九借了朕的名義重新發還給他的,讓吏部驗封司再次追回爵位,令威寧侯爵位停襲,且等日後你父王打完仗再做定奪。至於顧振……”

想起自己已經廢了太子,卻尚未去祭告天地太廟,皇帝便深深吸了一口氣:“朕曾經令顧振回鄉讀書,給了他悔過自新的機會,但既然他不知道悔改,那再留着他也不過是讓他死去的父親蒙羞。下旨賜死……讓顧家將其除名!”

說到這裡,皇帝想起冊封爲韓王妃的顧長興長女顧抒,微微皺眉之後,這才搖頭嘆道:“若家有賢妻,不但是賢內助,而且教養子女上頭更是猶顯出色。顧長風這個弟弟比顧長興有福氣!”

“皇爺爺說的是。”陳善昭欠了欠身,卻是突然笑道,“不過在孫兒看來,武寧侯再有福氣,也及不上我和四弟有福氣。”

“你呀你呀!”皇帝原本因此想到了自己當年的事,此刻卻被陳善昭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得意洋洋的陳善昭,他方纔輕哼一聲道,“可是朕把你留在宮中,讓你夫妻不得日日團圓,你這心裡頭嘀咕個不停是不是?”

“皇爺爺您知道,還問孫兒?”見皇帝爲之氣結,陳善昭方纔涎着臉道,“孫兒也不敢請求其他,只求皇爺爺隔個五天,給孫兒一天假可好?五天不行,那就十天……十五天,十五天總行了吧?皇爺爺您就大發慈悲讓孫兒好歹偷個閒,您看我這小身板消瘦的……”

皇帝簡直給陳善昭那討價還價給氣樂了,指着他的鼻子想要罵兩句,可看到陳善昭確實瘦削了不少,他想起這是趙王的嫡長子,亦是自己最喜愛的孫兒,因而沉吟再三後,他便開口說道:“也罷,東宮既廢,正殿春和殿索性命人好好整飭修葺一下,到時候你父王可以住。乾清宮西南邊的柔儀殿自從先皇后去世之後,命婦不朝,雖則年年略作整修,但老空關着也不是事情。那裡既然和東宮一樣是前朝,給你暫居卻也合適,你便讓你那世子妃搬進來,你晚上也可以過去住。”

陳善昭在皇帝面前半真半假地抱怨夫妻分離,原本只是想活絡活絡氣氛,順帶給自己爭取爭取應當的權益。他並不是那等事必躬親任勞任怨的人,這些天耐着性子在誥敕房處置繁雜的政務,已經是有些煩了,不論是五天十天甚至半個月能鬆乏一下。這都是最好的結果。即便不能,讓祖父知道自己對這些並不熱衷,異日父親知道了也是一種態度。然而,他分外沒想到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他的臉色頓時僵在了那兒。

好一會兒,他方纔乾咳一聲道:“皇爺爺,如今正是敏感時期,這事情不太合適吧……”

“正是因爲敏感時期,你父王將兵在外,朕不能立時冊封他爲儲,這方纔是態度。”見陳善昭苦着一張臉。彷彿別人趨之若鶩的好事對他來說就彷彿是一個燙手山芋,皇帝便沒好氣地說道,“朕意已決,你廢話少說,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至於王凌,她雖是王家女,可已經出嫁的女兒老暫居定遠侯府也不是事情,讓她也住到柔儀殿來。也讓你媳婦有個伴。”

皇帝這話讓陳善昭最後一個理由也再說不出口,於是不得不無可奈何地接受了下來。待到他要告退之前,少不得再次問了顧振等人的處置。皇帝沉吟良久便開口說道:“顧振的事情宜早不宜遲,還有附逆的那些錦衣衛舊部,也都儘早打散分到各地衛所去,免得留在京城再出事。至於赤忠等人,遣戍禽府。”

“是,孫兒知道了。”

惜薪司那不大的院子裡,繼之前關過趙王府的下人之後,現如今卻是塞下了顧振以及赤忠等昔日威寧侯顧長興的舊部。定遠侯王誠知道顧振藉着死去父親的名義讓這些人俯首帖耳,又用太子的東宮名分支使他們奔走做事,如今事情敗露。指不定他們怎麼痛恨顧振,因而就把他們分開安置。即便如此,赤忠也就罷了,其他幾人因爲背上了一個附逆的罪名,仍然氣怒交加,想起來時常常破口大罵。

顧振卻沒有功夫去理會他們的怨氣了。儘管在王誠面前曾經惡語相加。但如今他更想的卻是活下去,那樣興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本錢。然而,他自認爲已經是把能供出來的東西都供了出去,可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無音信。

這一天,他照樣在等着一日三餐的百無聊賴中過日子,可那嘎吱一聲開門後,進來的卻不是送飯的太監,竟是趙王世子陳善昭。那一刻,他先是一愣,隨即便露出了深深的喜色。然而,還不等他開口,陳善昭打了個手勢,繼而後頭兩個身強力壯的禁衛便大步上前來,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綁了個結結實實,繼而被按着跪在了地上,嘴裡又被塞上了一團破布。

“皇上口諭,已故陝國公子顧振,先以不賢不肖停襲威寧侯爵位,令回鄉讀書,然不思悔改,附逆兇惡。本該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念已故陝國公昔日功勳,絞,即刻行刑。”

顧振聽着這口諭,只覺得五雷轟頂,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然而,當被那兩個五大三粗的禁衛架了起來的時候,他終於醒悟到自己竟是要死了,立時使勁掙扎了起來。奈何他武藝原本就是三腳貓,又被綁得嚴嚴實實,縱使再奮力也沒法動彈沒法出聲。正當他又驚又怒的時候,突然一擡眼,卻只見陳善昭這位趙王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面前,卻是看着他冷笑了一聲。

“顧振,下輩子若投胎,記得做個好人,不該惦記的人別惦記!”

眼見顧振目眥俱裂,陳善昭方纔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顧振率人夜襲趙王府,以及事後在趙王府挖地三尺的目的,絕不單單是爲了建功邀寵!他可是記仇的人,敢覬覦他的妻子,那就得付出代價!

ps:昨晚強撐着碼了點,今早又早起了些,奉上六千字二合一大章!謝謝大家幫我重新奪回第四,雖說和第五隻差了一票!雖說俺倒黴催的從珠海回來就各處不舒服,但好在沒啥大問題,萬幸!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子探麟兒,嘉賞賜嘉字第三百一十九章 子欲養而親不在第二百五十章 石破天驚!第三百零六章 慈母慈心皆爲子第九十八章 受傷的世子第三十四章 驟變第八十三章 忌憚第一百三十八章 顧氏贈妝奩,世子賀喬遷第五十六章 靠山?番外六 晨曦(三)第三百六十二章 心灰如死番外二 衣帶漸寬終不悔(上)第三百三十章 旁敲側擊,當頭棒喝第六十一章 拙劣手段第二百六十二章 驚聞悲訊,清算舊賬第一百零六章 圖窮匕見第兩百零二章 孤注一擲!第三百零九章 攀龍附鳳,玲瓏心思第五十九章 驚瀾第三百六十章 天威莫測,議冊太孫第三百九十二章 母儀天下,富貴榮華第九十六章 雲鬢高鬟盼王孫第一百三十九章 論功行賞,連升三級!第八十三章 忌憚第一百三十五章 章大哥妙探心意,敏世子慨贈美室番外五 榮華謝後第二百八十一章 千古艱難唯一死!第七十二章 蹭飯的皇孫第二十一章 笑話第一百一十六章 知己難求第九十一章 峰迴路轉第二百六十五章 廢東宮,從此雲泥兩端!第二章 鉅變(中)第二百八十章 羣情洶涌,搗黃龍,終得勝!第一百六十一章 用人之道第二百四十五章 巾幗不讓鬚眉!第一百五十八章 夫妻的默契第一百四十九章 迎親(上)第八十九章 世子回信意深長第三百四十章 御前坦蕩言,天子許婚姻第三百三十九章 當時年少,意氣風發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府歸家,依依惜別第十五章 針鋒第二百零八章 援兵接踵至,產房沖沖衝!第二百零五章 託之金印,冷對殺機第六十三章 大團圓第二百七十七章 母閻王,辣手段!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子令探問,生死不離棄第三十二章 世交第三百五十一章 夫妻之樂,又聞喜脈第四章 死生(上)第八十一章 壽禮見人心第一百六十二章 御前直陳情,皇孫媳第一!第二百九十二章 新君建極,儲位虛懸第七十二章 蹭飯的皇孫第二百七十五章 雷霆雨露皆君恩,皇孫千里送麟兒第七十四章 變局番外六 晨曦(九)第二百八十四章 獻俘獻捷,立儲傳位!第一百七十章 金枝玉葉賀生辰第三百七十九章 殺雞儆猴,親上陣第一百六十四章 威震八方第一百九十五章 危機之下吐真情第三百零三章 恩襲爵,定東宮!第十一章 名門(上)第二十八章 發落(上)第九十三章 世子的反擊第兩百零三章 騎虎難下!第二百八十四章 獻俘獻捷,立儲傳位!第三百五十章 廷議親征,皇長孫監國第一百七十五章 懼內的呆子!第一百二十七章 賜婚第三十一章 心跡(下)第三百二十六章 巾幗亦烈性,手足不領情第二百三十四章 巾幗亦英豪!第一百四十二章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下)番外六 晨曦(七)第三百八十四章 報捷迎駕留燕王第一百一十八章 卻爲你回頭一顧(上)第三百二十章 烽火連天,早產之兆!第三百七十三章 夜話家國事,出征盼凱旋第一百二十一章 雞飛蛋打第三百四十一章 賜婚郡主,太子監國第一百零五章 癡心不改第十八章 籠絡第八十九章 世子回信意深長第二百二十二章 野心昭然,直奏御前(三更求粉紅)第一百五十七章 謁東宮,察端倪五第三百六十七章 微服探父第三百七十一章 燕王謝東宮,太子立使喚第二百一十六章 衆星拱月滿月禮,卻道王妃傳喜訊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府歸家,依依惜別第二百八十一章 千古艱難唯一死!第二百五十八章 名將風範,天子親衛!第五十一章 報應不爽(上)第三百五十五章 蓄勢待發,燈下黑!第三百三十三章 東宮建官屬,太子考肱股第七十二章 蹭飯的皇孫第二百八十二章 長兄亦如父,世子最擔當!第三百四十三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