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在這個世上找個最瞭解賈榮華的人,那絕對非吉祥莫屬,前世那三年的夫妻可不是白做的。
後續事情果然跟吉祥預計的一樣,第二日便有一年輕男子上門求見,稱自己與如意兩情相悅,不能讓如意獨自揹負惡名,是以上門請罪,並願意承擔責任,希望甄老爺將如意許配給他。
眼見事情的發展真的跟吉祥猜測的一樣,甄老爺的怒火幾乎都能把房子給燒了,若不是吉祥攔着,當場就開始尋棍子,要將男子打出去。
雖然氣憤難當,但因爲面對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所以甄老爺還未失去理智,只是帶着怒意道:“你攔着我作甚?像這種人就該拿棍子打出去!”
“爹,你先彆着急,待女兒問他幾句話你再打不遲。”吉祥忙勸道。
甄老爺深吸了幾口氣,堪堪將怒氣壓制下去,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又冷哼了一聲,這才走到椅子那坐下,但視線卻始終鎖定在男子身上,眼裡火星四射。
吉祥知道這是他答應了的意思,走到跪在地上,被嚇得臉色蒼白的男子面前,居高臨下道:“敢問公子大名?”
“在下名喚方子初。”男子尚算有禮的衝她頷首致意。
“方公子,你說你與我妹妹情投意合,可有憑證?”
“有,這個荷包乃是二小姐親手所贈。”方子初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遞過去。
吉祥伸手接過,一眼便看出是如意之物,但如意跟賈榮華私下接觸了那麼久,他手上有一兩件這樣的東西不稀奇,只是沒想到這渣男爲了將自己完整的摘出來,竟下作到這個地步。
壓下心底的冷意,吉祥突然將荷包砸向方子初,怒聲道:“我妹妹與你有何仇怨?你竟如此想方設法壞她名節!敢問公子你究竟居心何在?”
方子初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弄得一愣,接着忙不迭辯解道:“甄大小姐何出此言?在下雖然家境貧寒,與二小姐在一起確有高攀之嫌,但在下讀過聖賢書,亦是真心喜歡二小姐,豈會做出壞她名節之事?”
這番話說得不可不謂巧妙,既點明瞭他與如意是兩情相悅,又變相說吉祥是嫌貧愛富,故意找藉口推脫,加上方子初本身看起來便很有幾分正人君子之相,這一番義正嚴詞的話說完,連原本立場堅定的甄老爺都開始有些動搖和懷疑了。
吉祥心內冷笑,賈榮華倒是有幾分本事,這麼短的時間便能找到個這樣的演技派,而且看這男子也算是氣宇軒昂,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說,說他跟如意有私情,還真有幾分郎才女貌的感覺。
只可惜,今兒她必須“棒打鴛鴦”了!
吉祥杏眼圓睜,眼冒火光怒視着他,喝斥道:“你還敢信口雌黃!這荷包的確是我妹妹如意之物,但幾日前我們姐妹外出踏青,路上不慎遺失,這件事我們身邊幾個丫鬟和下人都可以作證。你撿着女子的貼身物件不歸還也便罷了,竟還敢借此編造你與如意有私情!”
說着,吉祥上前兩步,氣勢逼人,一字一頓道:“爲了貪圖富貴,便可以造謠生事,毀去無辜女子的名節嗎?我倒要問問這位公子,這是哪位夫子教你的?又是哪本聖賢書裡寫過這樣的道理?”
方子初被她的話逼問得面色青白交加,喃喃道:“不可能,他不是這麼說的……”剛說兩句,驚覺自己失言,忙以手掩口,眼裡滿是慌亂。
吉祥又豈能放過他,當即追問道:“他?哪個他?是不是教你這麼做的幕後之人?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今日定要你來得去不得!”恐嚇完,便對着一旁站着的管家命令道:“管家,關門,放狗!”
管家今日算是見識到自家大小姐的厲害了,哪有不從命的道理,也不請示甄老爺了,直接對着門外的僕人大聲喊道:“來人,速將護院的犬盡數牽來,關上大門!”
不過一會兒功夫,七八隻又高又壯的狼犬便被護院牽來,對着方子初一陣狂吠,若不是被繮繩束縛着,指不定當場就要衝上去咬他幾口。
方子初雖然有些心術不正,但終歸只是個文弱書生,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陣仗,看着那些凶神惡煞的狼犬,他嚇得兩腳打軟,竟連牙齒都在顫抖,幾乎嚇尿,掙扎着問道:“你……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縱犬傷人嗎?”
吉祥冷冷一笑,“有人看見我縱犬傷人嗎?只不過家中忽然闖進不明身份的陌生人,護院之犬爲了護主,這才羣起攻之。世人都知我甄府沒有男丁,僅有老弱婦孺,不得不養幾隻狗看家,以防萬一,你若不服,大可去官府,看看官老爺會怎麼判!”
被說成是“老弱”的甄老爺低下頭,懷疑的看了看自己健康強壯的身板,他還未到四十,真有那麼老嗎?
管家的嘴角狠命一抽,什麼叫僅有老弱婦孺,府裡那麼多家丁、下人和護院,難道都是做擺設的嗎?大小姐,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實在是太高了!
方子初也沒想到吉祥狡辯的功力那麼高,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眼看那幾只惡犬離他越來越近,犬吠聲一浪高過一浪,他嚇得癱坐在地上,雙腳在地上亂蹬,拼命搖着雙手,大叫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吉祥冷眼看着他的狼狽,喝令道:“管家,還不放狗?”
“是,放狗!”
就在管家剛剛下達指令,幾個護院剛要鬆開手裡的繩子時,方子初連聲高喊道:“莫要放狗!我說!我什麼都說!”
他不敢去賭,爲了幾十兩銀子把命丟了也太划不來了。
見他終於肯鬆口了,吉祥對那幾名護院命令道:“你們將狗先牽到一旁。”待到狗被牽走,她走到方子初面前站定,冷冷地看着他,寒聲道:“說,是誰讓你來的?”
“是小人的鄰居胡大牛,他給了小人五十兩銀子,荷包也是他給我的,說只要拿着荷包到甄府,說與二小姐情投意合,認下酒樓之事,便能娶到二小姐,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