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府,吉祥閣。
初雨三人,連同賈富貴派來的莫問,均已經換上了甄府特有的下人服。
吉祥一回府便稟明瞭甄老爺,說她買了四個人回來,初雨接替鶯兒位置,王東和許文會派去店鋪學習,等日後她出嫁了負責打理陪嫁的產業,莫問會種花,便放在她院子裡負責花圃。
原本甄老爺就覺得伺候吉祥的人太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對於她連日後打理陪嫁產業的人都選好的行爲,他更是讚許不已,當即拍板,說明日便親送二人去店鋪,選最好的師傅來教。
荷兒早已機靈的將屋子裡伺候的那些普通僕從支了出去,現在屋子裡剩下的都是日後吉祥的心腹之人。
雖然沒做過上位者,但畢竟做了多年的大小姐,吉祥還是能拿得出幾分氣度的,正襟危坐,面色不怒自威,沉聲道:“王東,許文,你二人要好好跟鋪子裡的師傅學習,剛開始受些委屈總是難免的,你們姑且忍讓着,切勿與鋪子裡的人發生衝突,知道嗎?”
“奴才謹遵大小姐吩咐。”王東和許文躬身,異口同聲道。
“知道就好。”吉祥滿意的點點頭,“但忍歸忍,還是要有限度的,如果有人做的太過分,那便無須再忍,只要錯的那方不是你們,哪怕捅出再大的漏子,我也會給你們頂着,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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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露驚詫,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當看到她面色嚴肅並非說笑時,兩人眼裡閃過一抹激動,同時恭恭敬敬對她行了一禮,道:“奴才記住了。”
就衝這句話,這個主子便值得他們追隨,試問有幾個當主子的能爲奴才的尊嚴考慮的?
雖然不可能憑藉一句話便讓兩人對她忠心不二,但最起碼在他們心裡播下了一顆種子,只要她日後兌現了今天的話,那麼這兩個人勢必會爲她鞠躬盡瘁,以報知遇之恩。
吉祥在選人時便用心觀察了三人的眼神,他們的眼神都很清澈,而且帶着堅毅,擁有這樣眼神的人一般不會是什麼奸佞之輩,只要自己用真心對待他們,他們便會回以真心。
揮手讓兩人下去休息,準備明天早起跟甄老爺去店鋪學習,接着,她將視線轉向初雨,說道:“荷兒伺候我多年,我的喜好她最清楚,府裡的情況你也可以問她,你先跟着她好好學,等你能獨當一面了,再接替原本鶯兒做的事情,明白了嗎?”
初雨乖巧的福身道:“是,奴婢定會跟荷兒好好學。”
荷兒掩脣一笑,對吉祥道:“初雨姐姐可比奴婢聰明多了,定能很快便上手,恭喜小姐又多了個貼心人兒。”
初雨忙搖手,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姐,你莫要聽她胡說,奴婢要學的地方還多着呢。”
吉祥看着兩個丫頭的互動,眼裡閃過一道笑意,荷兒在府裡除了鶯兒,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距離,不遠也不近,說的好聽叫一視同仁,說的不好聽便是外熱內冷,可現在竟會主動跟初雨打趣,可見她對初雨的印象極好。
她愈發覺得自己有些眼光,能讓一直對旁人保持距離的荷兒主動親近,可見這個初雨是個不錯的。
前世她若能有這樣的識人眼光,也就不會被那對渣男女欺騙那麼久,最後含恨而終吧。
莫非這也是重生帶來的福利?要真是那就太好了,最起碼以後不用擔心遇着那種表裡不一的演技派,傻乎乎的上當受騙了。
讓荷兒帶初雨下去熟悉下吉祥閣的情況,房內只剩下她跟莫問。
“你除了會種花,還會什麼?”吉祥問道。
“奴才還會種菜、種藥材、種水果。”莫問垂首道。
吉祥不放棄的又問了一句:“會武功嗎?”
莫問很乾脆的搖頭道:“不會。”
吉祥只好徹底放棄了身邊有個武功高手的念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賈大少可有告訴你該如何跟他聯絡?”
“每隔三天,奴才便會出府去購買花肥,那個花農是大少的人,口信會由他代爲傳遞。”
“那便好,不過三天一出府,會不會過於頻繁了些?”
“所以,還望小姐允許擴大花圃,若能在後院空地再種些蔬果便更好。”
好吧,爲了方便傳遞消息,她的吉祥閣要往農莊方向發展了,要是再將雞鴨和豬牛羊也養上,日後府裡廚房的採辦也可以下崗了,完全的自產自銷啊有木有?
無力扶額,頭疼。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百里宸獨自坐在客棧的客房內,就着桌上的油燈,拿着本書冊慢慢翻閱。
忽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端着一個大大托盤的霓裳笑着走了進來。
“主子,奴家讓廚房熬了些蔘湯,您趁熱喝了吧。”她走到書桌前站定,將托盤放在桌上,打開湯盅的蓋子,小心翼翼地將湯盛到準備好的小碗裡,雙手捧着遞了過去。
百里宸放下手裡的書冊,接過湯碗,當聞到那濃濃的香味時,他的眼神閃了閃,但速度太快,加之房內光線昏暗,所以霓裳並未察覺。
百里宸一勺勺的喝着蔘湯,很快,一碗湯便見了底,他將碗放下,看向霓裳,輕扯脣角,道:“辛苦你了。”
看到他將湯全部喝完了,霓裳眼裡閃過一抹喜意,忙搖頭笑道:“能伺候主子是奴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哪裡會辛苦?”
古詩有云:碧紗待月春調瑟,紅袖添香夜讀書。
可眼見佳人如此示好,百里宸卻無動於衷,揮揮手,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早點歇息。”
霓裳面上頓時閃過一抹懊惱,剛想啓脣說些什麼,卻見百里宸已經重新拿起書冊翻閱,只得訕訕地應下,端起托盤,不甘不願的離開了。
她雖然退出房間,亦關上了房門,卻並未離開,而是站在門外,側耳傾聽着房內的動靜。
房內,百里宸將書冊放下,眼裡閃過一抹冷意,右手擡起,合掌一揮,只見一道水劍從他指頭那彈射了出去,落在地上,那些水赫然是他剛喝下的那碗蔘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