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榮華反射性的伸手摟住她跌倒的身子,察覺不對後剛要推開,如意卻緊緊地抱住他,裝作疼痛難忍的樣子,嬌聲道:“賈二哥,我的腳許是崴了,好疼。”
畢竟她是吉祥的親妹妹,總不能看着她受傷而不管不顧,賈榮華只得收起追吉祥而去的念頭,扶着如意坐下,語氣有些冷淡地問道:“哪隻腳?崴得嚴重嗎?”
“右腳,疼得厲害着呢。”如意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讓淚水盈滿眼眶,貝齒咬着下脣,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足以勾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賈榮華本就不是個心志堅定的人,當即迷了心,不顧男女大防,直接掀開她的裙襬,大手輕輕地將她秀足擡起,褪去鞋襪,捧在手裡。
當看到那隻潔白無瑕的玉足時,他的呼吸明顯變得紊亂起來,眼神亦變得火熱。
如意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嘴角悄悄挑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女兒家的腳唯有自己的夫婿可看,你現在不但看了還摸到了,就算你的心不在我這裡,你也不得不娶我了!
另一邊,吉祥被拽到了小樹林裡,當發現已經看不到溪邊的時候,她猛地甩開賈富貴的手,氣急敗壞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裝了?”賈富貴拿出放在腰間的摺扇打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裝什麼裝?不知道你說什麼!”
“小吉祥,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賈富貴突然壓低身子靠近她,眼裡閃過一抹流光,“做人勿裝b,裝b被雷劈。”
吉祥瞬間呆滯了。
此時此刻,她真的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倒不是因爲裝b,而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敗家子賈大少竟然是個穿越者!
額滴個神啊,老天爺,你這是想要玩死人的節奏啊!
等到吉祥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剛想否認,賈富貴卻搶先一步說道:“別說什麼你聽不懂,也別想找藉口矇混過去,爺有的是辦法讓你全部說出來,不信邪的話,你儘管試試!”
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個古代的紈絝子弟,但現代那麼多年不是白混的,說話的語氣很輕,可其中蘊含的威壓和那犀利的眼神,讓吉祥這個沒經歷過什麼黑暗的人頓時渾身一抖,眼看着後背就被冷汗給浸溼了。
吉祥被嚇住了,賈富貴卻笑了,笑得雲淡風輕,“不用那麼怕,一來咱倆算是穿越的老鄉,二來你是本少爺以後的妻子,就衝這兩點,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聽到這話,吉祥緊張的心慢慢平復了下來,看了一眼那雙幾乎可以直透人心的眼睛,心知她穿越者的身份瞞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氣,表情淡然道:“你想怎麼樣?”
賈富貴讚許的看了她一眼,能這麼快就鎮定下來,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勾脣淺笑道:“小吉祥,不用對我抱那麼深的敵意,我不會害你的。”
“壞人的臉上又不會寫字,知人知面不知心!”吉祥冷冷地說道。
“嘖嘖……”賈富貴搖搖頭,收起摺扇在手心輕拍了一下,略帶好奇地看着她,“防備心理這麼重,看來你上輩子被人害得很慘啊。”
聞言,吉祥的瞳孔猛地一縮,警惕地看着他,“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猜到了一點,你要不要聽聽,看我猜的對不對?”賈富貴挑了挑眉,表情似乎有些漫不經心,但眼神卻沒從她身上移開。
吉祥很想說不聽,但心裡卻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知道多少,兩種心思左右拉扯不下,索性別開頭不去看他,耳朵卻對着他所在的位置,擺明了還是想聽的。
對於她這種掩耳盜鈴般的行爲,賈富貴眼裡閃過一抹笑意,清了清嗓子,說道:“猜到你是穿越者的原因我就不解釋了,想來你自己也知道,我就說說如何猜到你是重生的好了。當日你忽然跑去錢莊借銀子,結果不出兩日,京城的富商便來到梧城,憑着我借你的一萬兩銀子,你在不動用店鋪資金的情況下接下了這單生意,接着,又高薪聘請兩名資深工匠出山,再從鄰縣買到能解出羊脂美玉的原石,順利的在一個月內完成了玲瓏塔,一個月後,玲瓏塔在京城引起轟動,甄府店鋪的名頭被打響,訂單不斷,甚至連皇商百里宸都被吸引來了。”
“爺雖然不是那種智商達到一百三的天才,但亦不是蠢人,稍一聯想,便猜到你必是洞察了先機,知道有京城富商來梧城,也知道接下這單生意代表什麼,最重要的是,你不過是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從未學過如何辨別玉石,怎麼就那麼巧買到能開出極品好玉的原石呢?”
說着,賈富貴停頓了一下,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還有一點,你對我那個二弟抱有極深的敵意,那種從骨子裡發出來的恨意,絕對不是面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會有的,所以我猜想,你有很大的可能是重生的,而且你前世的死亡極可能跟我二弟有直接聯繫,否則你不會對他恨之入骨。小吉祥,我猜得對嗎?”
吉祥聽完他的話,雙手已經緊握成拳,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上猜出那麼多,而且她自認對賈榮華的恨意已經隱藏得很好,爲什麼卻會被他發現呢?
心念一動,驀地想起這一世初次遇着這兩兄弟時,她在離開時,似乎感覺到這個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莫不是就在那時候,她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真實情緒嗎?
若是這樣的話,這男人的洞察力也太強了!
她低着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說話,賈富貴也不逼她,靜靜地站在一旁,左手背在身後,右手輕搖摺扇,目光投向樹林深處,似在欣賞風景一般。
良久後,她低聲一嘆,用略帶沙啞的嗓音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說吧。”
“我的想法很簡單,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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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回到原地時,慶元和福氣已經蹲在炭堆前烤魚,紅兒和荷兒在一旁幫忙。
荷兒一見她回來了,立刻起身走了過去,滿是擔心的說道:“小姐,你沒事吧?”
吉祥搖搖頭,輕扯嘴角,道:“無事。”
她現在腦子裡亂得跟漿糊一樣,壓根兒就不想說話,荷兒是個伶俐了,自然看了出來,也不再多問,只是滿是敵意的瞪了賈富貴一眼,接着便扶着吉祥到一旁坐下,用從馬車裡拿出來的茶具給她倒了杯茶,自己又去幫忙烤魚了。
吉祥剛坐下沒一會兒,原本跟賈榮華在溪邊看風景聊天的如意便回來了,一見她,便促狹地笑道:“姐姐,跟未來姐夫聊得如何?”
吉祥蹙眉道:“我們還未成親,‘未來姐夫’這四個字莫要再提,以免招人話柄。”
如意不以爲然的說道:“這裡左右沒有外人,姐姐你也太過小心了,難道還擔心妹妹到處去說嗎?”
吉祥腦子還亂着,沒心思跟她扯這些,遂轉移話題道:“別說我了,你呢?跟賈二少聊得如何?”
如意立刻羞紅了臉蛋,嬌聲嗔怪道:“姐姐,好好的打趣我作甚?妹妹還小呢。”
你是人小心不小!吉祥在心裡冷笑,忽然發現她的腳有些不對勁,於是假裝關切地問道:“如意,你的腳怎麼了?”
“剛你被賈大少帶走,我擔心你,本想起身追過去,結果一時情急崴了腳,還好賈二哥帶了專治跌打的藥酒,擦過已經好很多了。”
說起這個如意就鬱悶,她原本是裝的崴腳,結果賈榮華在查看她腳時情不自禁捏了幾把,她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時被驚嚇到了,慌慌張張的想要躲閃,結果不小心腳撞到了一旁的樹樁上,剛好撞到腳踝那個位置,頓時就腫了起來,疼得她不停的掉眼淚。
還好賈榮華的馬車裡準備的東西多,恰好有跌打酒,迅速喚來紅兒幫她擦藥酒,這才消了腫,雖然還有些疼,但勉強能走路了,要不然她只能先行離開去找大夫了。
只是這件事她是絕對不會告訴吉祥的,免得被她白白看了笑話。
吉祥雖然不知內情,但也能猜到她絕對不是爲了追自己才崴了腳,應該是看見賈榮華想追來,爲了攔住他,這才大意崴了腳。
雖然過程猜錯了,但終歸是因爲賈榮華才受的傷,這個結果倒是殊途同歸了。
在享用了一頓綠色無公害的烤魚後,賈榮華提議去溪邊散散步消食,如意第一個附議,但她的腳卻突然又疼了起來,爲了不讓傷勢加重,只得訕訕地坐在原地,滿腹糾結的看着三人去溪邊散步。
溪邊微風習習,空氣清新,陽光撒在清澈的水面上,泛起點點金光,偶爾還能看見魚兒躍出水面。
溪水邊的草地踩上去軟綿綿的,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樣,草叢中點綴着不知名的野花,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朵朵,但各種顏色都有,一簇簇的,在綠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漂亮。
吉祥走在最前面,賈榮華原本想走在她身旁,卻無奈下腳的速度慢了點,被賈富貴搶了去,另一邊是溪水,他總不能走在水裡,又不想走在賈富貴身旁,只得跟在吉祥身後。
看着前方兩個看上去似乎挺般配的身影,他牙齒咯咯作響,原本今天是想跟吉祥培養感情,沒想到卻便宜了那個敗家子,真是氣死他了!
就在他苦思怎麼甩開賈富貴,好跟吉祥獨自相處時,忽然聽到一聲驚呼,擡頭一看,吉祥不知道踩着什麼東西,腳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跌進溪水裡。
他正愁找不到親近佳人的機會,沒想到老天爺這麼給面子,立刻給了他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說時遲那時快,賈榮華立刻快速上前,伸開雙臂試圖接住吉祥下墜的身形,誰料臀部一疼,接着身子一歪,跌進溪裡。
待他渾身溼透從溪水裡站起來,便看見賈富貴一手攬着吉祥,一手搖着摺扇,面帶好奇地看着他,驚訝地問道:“二弟,我今兒才知道你如此怕熱,竟然跳進溪水裡降溫,只不過你爲何要用摔的方式進水裡呢?莫不是現在流行這樣泅水?”
吉祥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但嘴角卻不停抽搐,肩膀更是可疑的聳動着。
這男人的嘴也太毒了,沒看見賈榮華的臉都青了嗎?不過說得好,幹得漂亮!對這樣的渣男就該這樣!
賈榮華渾身都在哆嗦,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水太涼了凍的,原還想英雄救美一回來着,沒想到美沒救到,自己卻被暗算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剛纔肯定是這個敗家子下的黑手,如果他沒猜錯,把他害成現在這副落湯雞模樣的兇器便是這個禍害手裡的摺扇了。
大爺的,戳得也太準了!直接把他給戳水裡了!
“大哥,你我是親兄弟,就算有再大的過節,也不至於對我下黑手吧?”他怒視着賈富貴,咬牙切齒道。
“下黑手?二弟,你這話說的,哥哥我怎麼聽不懂啊?”賈富貴一臉無辜。
“你敢說方纔不是你用扇子戳了我一下,才害我掉進水裡的?”
“二弟,這你就冤枉我了,我方纔見小吉祥腳滑了,怕她掉進水裡,所以忙着扯她去了,哪有旁的功夫用扇子戳你?而且你看看我這扇子……”說着,賈富貴將摺扇合攏搖了搖,“只不過是把普通的紙扇,又不是鋼筋鐵骨的,何況你可比我壯實多了,我哪來那麼大力氣,憑把紙扇就能將你戳進水裡?你當哥哥我練過呢?”
賈榮華被他的歪理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站在水裡,狠狠地用眼刀子戳他,恨不得將他戳個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吉祥終於將笑意被憋了回去,這才發現自己還被賈富貴攬在懷裡,面上飛過一抹紅霞,立即甩開他的手走開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禮貌地對他福了福身,道:“方纔謝過賈大少了。”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賈富貴斜睨了她一眼,一語雙關,接着將視線移向賈榮華,“我說二弟,時候也不早了,該打道回府了,你要想繼續泅水,哥哥我可不奉陪了。”
鬼才要你奉陪!你給我有多遠死多遠!
賈榮華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慢慢上了岸,結果一陣涼風吹來,溼透的衣服頓時滲出一陣寒意,他沒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嘖嘖,瞧這身子骨弱的,泅個水也能染上風寒。”賈富貴表面唏噓不已,實際落井下石,衝已經發現這邊不對勁正衝過來的慶元喊了聲:“慶元啊,趕緊扶二少爺上車,整點熱茶給他喝,一會兒馬車先去趟藥房,給二少爺看看病再回府。”
說完後,他看向正努力用眼神試圖殺死他的賈榮華,面帶關切道:“二弟,你放心,回府後我絕對不會跟爹和二孃說你貪玩泅水才染了風寒,咱可是親哥倆,這點掩護哥哥定會幫你打好的。”
這下,賈榮華是徹底被氣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