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爺給了大夫一大筆錢作爲封口費,並再三要求他不能將今日發生之事告訴旁人,大夫本就是甄府的常客,跟甄老爺的交情不錯,欣然同意,並稱自己本就決定告老還鄉,將藥鋪交給兒子打理,讓甄老爺放心。
送走大夫後,甄老爺便直接拂袖離開,問都不問一下如意的情況,他算是被這個不懂事的二女兒寒透心了。
蘇姨娘本來也想離開,卻被吉祥攔住,說如意現在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作爲生母的她怎可不在?
蘇姨娘只得留下,但只指揮下人做事,自己則冷眼旁觀。
看到這一切,吉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意一定不是蘇姨娘的親生骨肉。
雖然一夜都沒閤眼,但她一點睏意都沒有,回到吉祥閣後,換了身衣服,梳洗打扮後,早膳都沒吃,便帶着荷兒出府了。
甄老爺前些日子下了令,說大小姐可隨意出府,不得阻攔,所以她都不用知會甄老爺或蘇姨娘一聲,大大方方的離開了甄府。
時辰尚早,向來賈富貴還沒起牀,所以她先帶着荷兒找了個早點攤子,吃了碗三鮮餛飩,等到了辰時末(早上九點),她才離開早點攤,去往仙客來找賈富貴。
仙客來的掌櫃早就被賈富貴交代過,只要吉祥來,便立刻派人去回報,並且務必將她安排至最好的包間,安排最好的菜餚和服務,還不許收她的錢。
所以雖然這時候仙客來纔開門沒一會兒,掌櫃亦不敢怠慢,親自將吉祥送到三樓最好的包間,又命人送來酒樓裡最好的茶,接着立刻派人去通知賈富貴了。
荷兒見掌櫃的表情實在是太過諂媚,就跟故意拍吉祥的馬屁一樣,在他走後,疑惑道:“小姐,這掌櫃好生奇怪,就像有意討好你一樣。”
吉祥答道:“我忘了告訴你,賈大少是這家酒樓的幕後老闆,所以,你懂了?”
“難怪每次你們見面都在這裡,奴婢還以爲小姐喜歡這家酒樓的菜餚,原來是這樣。”荷兒恍然大悟。
吉祥笑而不答,自顧自的品茶,當嚐出這茶是頂好的君山銀針後,她不由輕笑出聲。
前段日子,她曾經無意間提起自己很喜歡君山銀針,因爲茶葉又長又尖,泡出來全是豎着的,像一根根針一樣,而且它的別名很好聽,叫“金鑲玉”,沒想到他竟然把這無心之言給記住了,還告訴了酒樓的掌櫃,要不怎麼解釋送來的茶恰好是君山銀針呢?
雖然這個男人長得太妖孽,又老喜歡佔她便宜,但不能否認他對自己的確是一片真心,細節決定一切,連她隨口說的話都能牢牢記住,而且這麼快就兌現,足以看出他對自己相當上心。
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她應該可以得到幸福吧?
賈府的事已經了結,如意估計也鬧騰不起來了,接下來,也該考慮下他們兩人的事情了。
不過這剛確定關係沒多久就結婚,是不是太過倉促了點?要不再相處一段時間看看?
就在吉祥胡思亂想的時候,得到手下彙報的賈富貴便急匆匆的趕來了。
他沒想到吉祥竟然一大早就來找他,難道是出了什麼事?莫言也沒傳來什麼消息啊。
這一着急吧,最注重外表的他竟然連襪子都穿反了,也不坐馬車和轎子,嫌浪費時間,直接騎着馬就來了。
幸好時辰還早,大部分人都在家裡用早膳沒有出門,要不就可以目睹梧城第一敗家子,排名第三的美男子賈大少不顧形象的策馬狂奔了。
一進包間的門,他便立刻衝到吉祥面前,將她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看了個遍,確定她一切完好無損後,這才鬆了口氣,坐在她的身旁,說道:“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差點沒嚇死我。”
吉祥有些摸不着頭腦,詫異道:“你怎麼會認爲我出事了?”
“你可從來都沒有一大早就來找我的,我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你肯定出什麼事了。”說着,他指了指自己有些凌亂的髮髻和衣服,滿臉委屈,“這不,我連坐馬車和轎子都怕耽誤時間,直接騎馬過來了,髮型都亂了。”
“噗……”一旁的荷兒沒忍住,笑出聲來,待看到賈富貴哀怨的視線,忙搖手道:“奴婢什麼都沒看見,奴婢不打擾小姐和賈大少說事情了,先告退。”
對着兩人福了福身,她捂住嘴強忍笑意,離開了包間。
“親愛的,你丫鬟笑話我!”賈富貴開始撒嬌賣萌了,嘴嘟得老高,都能掛醬油瓶上去了。
吉祥也沒忍住,撲哧一聲樂了,伸手颳了下他嘟起的嘴脣,打趣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荷兒嗎?被她笑笑又有什麼關係?”
“錯,我只是說她有眼力勁兒,是個懂事的丫鬟,我喜歡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一個。”賈富貴一邊說,一邊去吉祥投去一個滿是深情的眼神。
大清早的便被表白,吉祥的臉一下就紅了,忙移開視線,尷尬地轉移話題道:“昨晚甄府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賈富貴在心裡唉聲嘆氣,虧他剛纔那麼深情的望着吉祥,又說了好聽的情話,怎麼就不給個香吻什麼的獎勵他一下呢?或者來句“我也喜歡你”也行啊,真是太傷他那脆弱的小心肝了。
不過他也知道吉祥臉皮薄,所以乖乖的順着她的話,答道:“你是說你那妹妹如意的事嗎?莫言已經告訴我了。”
“你家的事情已經了結了,我這的麻煩也解決的差不多了,所以……”吉祥低着頭,欲言又止。
賈富貴挑眉道:“所以什麼?”
“所以……”吉祥剛想說我們的婚事,一擡頭便看到他疑惑的表情,頓時不想把這話說出口了,她是女的好不好?她先開口談婚事豈不成了她求婚?纔不要咧!立刻硬生生的將話改成別的,“你趕緊把蘇姨娘的資料交給我爹。”
“好,我今天就讓手下人把這事辦妥,你放心。”賈富貴點了點頭。
吉祥有些鬱悶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想盡快娶她進門嗎?爲毛現在賈府的事情解決了,你卻不提這件事了?
要是賈富貴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大呼冤枉,他哪裡是不提,只是怕她又拒絕,所以纔將這個念頭強行壓抑住,天知道他多想馬上娶吉祥過門,然後就能每天都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