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子裡只有寧氏和自己時,古氏一把拉了寧氏的手,嘆了口氣問,“妹妹,外面的傳言你可聽說了?”
“傳言?什麼傳言?沒有呀。”寧氏愣了下搖頭。
回來之後一直忙,都沒空出府。
但有不好的預感在心裡升騰。
“妹妹,這些傳言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我想一定要讓你得知。若是假的,那自然最好,但妹妹也要去查查到底是誰在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同時也莫怪姐姐我嘴長愛傳話。”古氏道。
微頓了片刻,她又道,“若是真的,妹妹你也別生氣,咱們想辦法去解決就是,相信妹妹你也有這能力。”
她特意提前叮囑,讓寧氏做好心理準備,擔心等會兒寧氏聽到傳言的內容後會承受不了。
“姐姐,到底是什麼傳言?”寧氏的聲音在顫抖。
抓着古氏的手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也不知自己爲何這樣緊張。
“妹妹你別急,且坐下來,我慢慢告訴你知曉。”古氏忙讓寧氏坐下。
寧氏依言回到榻上坐好,“姐姐,快告訴我吧。”
古氏抿了抿脣,輕輕點頭,道,“妹妹,這幾日京中盛傳一件事兒,說世子爺養了外室……並有了孩子……”
古氏結結巴巴的將外面的傳言說了出來。
“什麼?說玉郎養了外室?”寧氏愣了下,提着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她笑着搖頭,“姐姐請放心,這些傳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玉郎的爲人我最清楚,他不會揹着我做這種事情。
不過,這傳言是怎麼出來的,我倒要讓人好好查查,看看又是誰在背地裡使壞往玉郎身上亂潑髒水。”
寧氏十分肯定穆文仁的爲人,對他極爲信任,認爲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但對幕後之人不會放過。此次一旦查出來定要好好懲治。
古氏卻道。“妹妹,認識世子爺這樣久,他是什麼樣的人兒我當然清楚。初聽這傳言時我也是不信的。想着這又是誰在無中生有,但傳言說得有板有眼,甚至連那女人住在哪兒,姓甚名誰都說得清清楚楚。
我這心裡不踏實。昨兒就按傳言中所說的住處尋了過去一探究竟。經過打聽得知,那宅子裡住着一位年輕的婦人。有五六個伺候的丫環婆子,那婦人的兒子七八個月大,有個男人經常來看望婦人,偶爾也會留下過夜。最近這一個月男人去得少了。
聽那些人的描述,那男人長得極像……”
古氏說不下去了,真的擔心寧氏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別說寧氏。就算是她自己,親耳聽到這些事情時也不能接受。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穆文仁會做出對不起寧氏的事情來。
平日穆文仁對寧氏的好,她可是瞧得十分真切,不說像寧氏這樣好的妻子天下難尋,何況寧氏又剛爲他生了兒子,他還有什麼不能知足的,爲什麼要去做這等子齷齪事。
穆文仁都養外室了,這天下間還有幾個好男人?
古氏對男人瞬間失望了,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家夫君是不是也在外面偷腥。
“難道那男人長得像玉郎?”寧氏眉毛往一塊兒擰了擰。
古氏輕輕點頭。
寧氏面色終於變了。
古氏的爲人寧氏清楚,她是不會編謊言來騙人。
若只是聽別人說這些流言,寧氏根本不信,但古氏親自去了流言中的住處,並向別人打聽了,證實流言並非空穴來風。
再怎麼相信穆文仁,但在事實面前,寧氏也無法淡定自若了。
養外室比光明正大要納妾室更令人憎惡,不僅是感情上的背叛,還有欺騙。
她最恨別人騙她。
何況還是至親之人。
古氏離開後,寧氏坐在那兒半晌沒有說話。
她腦中一片空白。
貌似什麼都沒有想,但又好像想了很多,可要問她到底想了什麼,她卻又不知道。
周嬤嬤送走古氏後進了屋子,見寧氏這副表情,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她忙上前去問,“夫人,您這是怎麼了?王夫人對您說了什麼?”
寧氏沒有做聲。
就在周嬤嬤以爲她不會回答時,她輕輕說道,“嬤嬤,玉郎養了外室,還有了一個兒子。”
“不可能,世子爺不是那種人。”周嬤嬤用力的搖頭。
她不信穆文仁會做這種事。
“嬤嬤,姐姐剛說這話我也不相信,奈何事實卻是殘酷的,這事就是真的。”寧氏的聲音空洞而無力,雙眸黯淡無光。
心像被錐子絞了一樣痛。
但她卻在笑着,笑容極其諷刺。
一直以爲她和穆文仁是天下間最恩愛幸福的夫妻,現在才知道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她就是個笑話,被夫君騙了,還傻傻的以爲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寧氏將事情經過說給了周嬤嬤聽。
聽完她的話,周嬤嬤也特別的震驚和不敢置信,心裡深處是濃烈的憤怒。
周嬤嬤在想着,如果穆文仁真敢做出這種事情來,就算寧氏能饒了他,她也不能饒。
他這樣做不僅僅讓寧氏受辱,同樣讓寧家人蒙羞,這種事她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就算拼了她這條老命也要爲寧氏討回公道,絕對不會白白受這些委屈和屈辱。
心裡是這樣想着,但周嬤嬤還是勸寧氏,“夫人您暫且莫傷心難過,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王夫人所打聽的那些人可能只知其一,並不知真正的內情。
夫人,咱們先派人去查探,等有了確切消息後再做打算,好不好?”
“嬤嬤你看着辦吧。”寧氏回答得有氣無力。
“夫人您一定要相信世子爺不是這種人。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您可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切莫傷心過度傷身體。萬一這一切是那些賊人們的奸計,夫人您這樣傷心豈不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周嬤嬤苦口婆心的勸。
“萬一是真的呢?”寧氏反問。
因爲忍淚,雙眼漲得通紅,聲音破碎欲裂。
周嬤嬤牙咬了咬,鄭重的道。“夫人。萬一這一切都是真的,您更不用傷心了。世子爺要真做了對不起您的事,他就是渾人一個。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您去愛,您還有什麼好傷心的。”
“呵呵,嬤嬤說得對,欺騙我的男人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寧氏笑容慘白。
周嬤嬤繼續出言安慰着。
等寧氏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之後。周嬤嬤立即喚來風葉和風芹二人,對她們說了地址。然後如此這般吩咐了,令她們二人趕緊去查清外面流言的真假。
風葉與風芹二人領命而去。
周嬤嬤焦灼等待消息時,一人偷偷的在後院對着蒼天跪下,雙手合十在祈禱。希望流言中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不光穆文仁的事。
她知道,要是穆文仁真的養了外室。這件事一旦被捅出來,那這個家就散了。寧氏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爲。
兩個時辰後,風葉與風芹二人回來向周嬤嬤回稟所查探到的消息。
那處宅子裡果真只住着一位婦人和幾名丫環婆子,婦人的兒子八個月,未見到婦人的夫君。
她們向周圍鄰居打聽的結果和古氏所說差不多,鮮少見到婦人的夫君出現,所以不知婦人夫君的真實身份,但鄰居都說這婦人只是朝中某位官員養得外室。
因這位官員懼內,所以不敢將婦人和孩子領回府去。
“那婦人生得什麼模樣?”周嬤嬤皺眉問。
“嗯,婦人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生得嬌滴滴的,雖不能說是傾國傾城,但也是美人,聽她說話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有些像江南的女子。”風葉答道。
“江南出美人呢,這個狐猸子,哼!”周嬤嬤冷哼。
就算還不能肯定這女子是穆文仁養得外室,但她能做別人的外宣,在周嬤嬤眼中那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沒有好言辭。
風葉道,“奴婢本想抓個丫環來問問,但又怕會驚了那婦人,所以就沒抓。”
風芹壓低聲音道,“嬤嬤,那女子逗孩子時說的話恰好被奴婢聽見了。”
“說了些什麼?”周嬤嬤眸子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風芹略猶豫了下,道,“那女子說,‘孩兒,你爹爹很快要做侯爺啦,到時你爹爹就可以接我們回府啦,開不開心呀?孩兒,你長大後一定要爭氣喲,到時爹爹喜歡你,說不定他會將那無用的嫡子給廢了,讓孩兒你做世子爺……’嬤嬤,她大概說得就是這些。”
周嬤嬤面上神色漸寒。
這女子的話怎麼聽怎麼像在說穆文仁,因爲過年後他就要成爲新的定遠侯了。
但是女子又並未明說她的男人要做哪位侯爺,還是不能斷定她和穆文仁的關係。
“風葉風芹,這幾日你們再去探,一定要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看那女子到底是誰養的外室,在真相大白之前,你們切莫打草驚蛇。”周嬤嬤叮囑道。
“奴婢明白。”風葉與風芹二人低身行了禮。
二人繼續去查探消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天之後,她們二人終於查到了確切的消息。
“咋樣了?”周嬤嬤看着面色難看的風葉與風芹二人問。
她的聲音也在顫抖。
二人的面色在暗示她沒什麼好消息。
果然,只見風葉咬着脣道,“嬤嬤,今日我們看見世子爺進了那宅子,待了好一會兒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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