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英沒有錯過穆琳眸中了不悅之色。
她坦蕩的直視穆琳,同時也覺得十分可笑。
若非圓圓是你穆琳的堂姐,寧古倫也你半分關係也沒有,眼下你們也只是普通的親戚關係,本姑娘來找他,你有什麼道理不高興?
就算他是你的未婚夫,本姑娘來找他轉告幾句話應該也不違常理吧,何況他還不是,真是令人噁心!
王寶英嘴角輕輕撇了下,一抹冷笑在脣邊漾開。
穆琳見她看着自己冷笑,心中怒意更盛,同時心情開始浮燥,巴不得她立馬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念頭一起,穆琳立即斂了面上的笑容,道,“古倫表哥不在府中,你走吧。”
“呵呵,剛剛門上的婆子說寧古倫在府中的,穆三小姐卻說他不在,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呢?”王寶英微笑着反問。
對穆琳的反應,她已在預料之中。
“那些婆子們知道什麼,我說不在就不在,王小姐請回吧,往後還請離古倫表哥遠一點兒纔是。”穆琳鎮定的說道。
“哦?我爲什麼離寧古倫遠點兒?”王寶英徹底被震驚了。
這姑娘腦子沒問題吧,竟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平日的溫良賢淑去了哪兒?
穆琳面上無半分羞赫之意,反而寒着臉振振有詞的說道,“因爲王小姐太有能耐,向十王爺逼婚不成,就害他失蹤。我擔心古倫表哥也會受到傷害,所以求你離他遠點兒。”
穆瑜在旁邊附合道,“是呀王小姐。你禍害了一個十王爺難道還不夠,還想來禍害古倫表哥不成?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走吧,別在這兒惹人笑話啦。”
“你們……你們這是污衊,實在是可恨!”這些無中生有羞辱的話語讓王寶英氣得雙頰通紅。
她不擅長與人做口舌之爭。
雖然極怒卻不知該如何去辯駁。她立即抽出腰間的軟鞭,抖了抖,狠狠抽在涼亭的柱子上。
‘噼啪!’
鞭子接觸堅硬的石柱發出清脆響亮的巨響,穆琳與穆瑜二人面色白了下,並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她們擔心王寶英會用鞭子抽她們的臉,那還不得毀容。
“喂。王寶英你想做什麼?這可是我們定遠侯府,你敢胡來本小姐就讓你出不了這大門……”穆瑜指着王寶英怒斥。
不過顫抖的聲調出賣她此刻害怕的心情。
“王小姐,做人要光明磊落,既然敢做爲何又不敢認,我們只是說實話而已。”穆琳又道。
王寶英氣得又揚了揚手中的鞭子。咬着銀牙恨恨道,“做人是應該光明磊落,我沒做過的事情爲何要認,穆瑜穆琳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今日不將話說清楚,我絕不罷休。”
說着就將手中的鞭子指向穆瑜穆琳二人。
穆琳美麗的眸子骨碌碌一轉,立即揚聲呼喊道,“來人啊。救命呀,王小姐要殺人啦!”
話一脫口,本在彎腰拾花的婆子們立即直起了身子。向這邊望過來。
她們也隱約聽見這邊有爭吵聲。
但自家有兩位小姐,對方只有一人,自家小姐肯定不會吃虧,存了這想法,婆子們自然不會管這些閒事。
何況她們只是下人,也不敢管主子們的事兒。
但現在穆琳喊救命了。那說明自家小姐佔了下風,不敢怠慢。二人拿着花鋤匆匆往這邊跑來。
同時趕過來的還有其他在附近的丫環婆子們,她們也聽到了穆琳的聲音。
雖然勢單力薄。但王寶英並不害怕,骨子裡的血性被激起,反而隱隱有些激動。
她要用手中的鞭子狠狠教訓穆瑜姐妹,既爲自己出口惡氣,也爲圓圓出氣。
就在丫環婆子們紛紛向這邊涌過來,穆瑜穆琳看着鞭子一步一步往後退時,寧古倫清朗的聲音忽然傳來,“王寶英,你在幹嗎?”
聽到寧古倫的聲音,王寶英將手中的鞭子放下,並擡頭看過去。
只見身着月白色錦袍的寧古倫正快步向她走過來,錦袍上的銀絲竹枝暗紋在陽光下忽隱忽現。
他雖然還未成年,但身材挺拔,舉手投足之間皆有貴氣流露,加上俊美的五官,令人很難移開視線。
穆琳的眼神一直膠在寧古倫的身上,隨着他步伐的移動而移動着。
花癡!
穆瑜看她這樣,不由在心中暗暗鄙視的罵一句。
寧古倫走近王寶英,指了指她手中的軟鞭,眉頭微微擰了下,“這是怎麼回事?”
說着,又回頭看了看穆瑜與穆琳二人。
穆琳立即搶先應道,“古倫表哥,王小姐想打我和大姐呢。”
話還未說完,她的眼睛已經紅了,黑眸中霧氣升騰,泫然欲泣。
“是呀,要不是三妹機靈之下喊了救命,我們現在肯定已遭了她的毒手,古倫表哥可在爲我們做主啊。”穆瑜跟在後面附和。
“穆琳穆瑜,你們再敢顛倒是非黑白,先問問我鞭子答不答應。”王寶英雙眸狠狠一瞪,眉目之間煞氣盡顯。
“古倫表哥,我們沒有說謊,不信你問問她們。”穆琳抽泣着道,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了指旁邊的丫環婆子們。
王寶英眯着眸子反問穆琳,“穆琳,你說你說得全是實話,你方纔不是說寧古倫不在府中嗎?你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我……我也不知道古倫表哥回來了。”穆琳一時語塞,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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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穆瑜在園子裡閒逛,正巧見到守門的婆子往秋楓園的方向走去,就好奇的問婆子做什麼。
婆子說了原因,她就立即拉着穆瑜趕到這兒來,想將王寶英趕走。不想王寶英與寧古倫二人見面。
誰知王寶英不是想像中那樣好趕,寧古倫還是及時趕了過來。
王寶英冷冷哼了一聲,不再理她,而是對寧古倫說道,“寧古倫。我們去外面說話,我有事找你。”
說着,她就轉身往涼亭外面走去。
寧古倫沒問什麼事,跟在她身後往外走。
穆琳急了,忙拉了他的衣袖,“古倫表哥。她剛剛要打我們呢,你得爲我們討個公道呀,可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了。”
“放開!”寧古倫瞥了瞥穆琳拉他袖子的手,沉聲道。
聲音雖低,但面色陰沉。語氣生硬冰冷。
穆琳面色一僵,做夢都不會想到寧古倫會用這樣的態度待她。
鬆開他袖子的同時,她的眼淚也瞬間奪眶而出。
見她哭,寧古倫不僅沒有生出憐惜之心,反而面上厭惡之色更濃,自然不會去哄她。
他揹着雙手越過穆琳,去追王寶英。
圍觀的丫環婆子們個個眼神炯炯,彷彿看了一場精彩的大戲呢。
穆瑜也很高興。脣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
汪氏瘋病時好時壞,自然不能掌家,按理說。該由甘氏來管家纔是,但定遠侯卻讓文氏來掌家。
文氏掌家之後,一向沉默少言,低調得讓人幾乎忘記她存在的穆琳像變了個人一樣,低垂的腦袋高高的昂了起來,說話行事不見了之前的怯懦軟弱。很張揚高調,府中大小事務都愛插手去管去問。
甘氏恨文氏奪了她的掌家權。但又無可奈何,還不得不去巴結討好文氏。穆瑜這才改變了對穆琳的態度,主動示好,很快二人就打得火熱。
應該說是臭味相投吧。
不過這好只是表面上的,穆瑜心裡也恨文氏,想着要是甘氏掌家,她就可以在侯府橫着走,哪兒用低聲下氣來巴結穆琳。
因以上種種,穆瑜對穆琳又怎會真心相待。
寧古倫的態度深深刺痛了穆琳的心,她將丫環婆子們罵走之後,也用帕子掩面哭着回了玉笙居,直奔東次間,去向文氏告狀。
文氏正在悠閒的喝茶吃點心,還有兩個丫環爲她捏背捶腿,好不快活。
穆琳哭着撲進她的懷中,哽咽着道,“娘,我被人欺負了。”
“誰敢欺負你?快說給娘聽,娘一定會替你做主。”文氏拍着桌子怒。
如今是她當家,整個侯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誰不想法設法的討好巴結,竟有人不長眼睛欺負她女兒,真是活膩了!
“是王寶英!”穆琳抹着淚道。
“王寶英?”文氏怔了下,疑惑的問,“她怎會好好的欺負你呢?”
“她來找古倫表哥,我和大姐在園子裡見到她,就與她說了幾句話,誰知話不投機,她竟然想拿鞭子打我……”穆琳抽答着說了事情經過。
說辭當然是經過她修飾更改的。
文氏見王寶英並沒有真的打她,就鬆了口氣,只是冷笑一聲,道,“王寶英那丫頭真像野小子,無半點女子的樣子,將來哪兒能嫁得出去。
琳兒你也是的,明知她性子暴躁,好好的去惹她做什麼?”
“哼,我不想讓她去害古倫表哥。”穆琳答道。
文氏眉皺了皺,斂了笑容正色道,“琳兒,往後離寧古倫遠點兒。”
“爲什麼?”穆琳不悅的反問。
“咱們不說寧家祖上出身粗俗不堪,他寧古倫是寧家人,遲早要回烏蘭關,我不能看着你去那兒受罪。”文氏道。
穆琳的心思她明白,也沒有因穆琳年紀尚幼而回避這件事,她要將女兒的想法掐死在搖籃中。
“娘,古倫表哥比誰都優雅,怎麼就粗俗了,而且他眼下正在努力讀書,爹說他一定能高中的。只要他高中,他就能留在京城啦。”穆琳極力的爲寧古倫辯駁。
雖然寧古倫對她冷淡得很,但她卻相信遲早有一天他會發現她的好。
文氏卻道,“論讀書,還是胡銘比較有出息。琳兒,我瞧胡銘不錯,家世人品相貌學問,樣樣都是首屈一指!”
“胡銘連古倫表哥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了,娘,我先回屋了。”穆琳對胡銘嗤之一鼻。
然後她就起身離開東次間,回了自己房間。
文氏沉吟了半晌,然後讓知書去打聽方纔所發生的事情經過。
她並完全相信穆琳所說。
半個時辰後,知書回來,將經過原原本本說給了她聽。
聽完經過,文氏眉頭擰得更緊。
不行,不能讓琳兒再陷下去,我要想辦法將寧古倫趕出侯府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