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鐺’一聲,沉重的鐵門,伴隨着在地上摩擦出的‘吱吱’聲,很開的就被打開了。也許這裡的保養措施要比4號牢房好太多了,比起那裡牢門的堅硬和鏽跡斑斑來說,這裡的牢門可以說是被擦的很乾淨,保養的也要比4號好的多的多。但是,就算牢門保養的再好,也是牢房,也是監獄。這是一個不可忽視,不可忽略的事情。我,仍然是囚犯。
隨着牢門打開了,我被那個陪我來的獄警小夥子,帶了進去。忽然,我產生了一種錯覺,另我認爲,這裡不是監獄,而是一個旅館,一個酒店。
裡面的裝飾,實在是每一樣都很乾淨,別的牢房裡面沒有的書桌,這裡面卻放了一個。雖然不是上好木材做的桌子,但是在監獄裡面,實在是太難得了。桌子上面,放了幾本不錯的書籍,甚至還有一張精美的桌布和一個插滿了鮮花的花瓶。一位老人坐在桌子的前面,細心的閱讀着上面的書,聽到了開門聲以後,微笑的衝着獄警打了一聲招呼。而就在打招呼的那一瞬間,我看到這個老者的眼裡,始終閃爍着狡猾的光芒。
除了這張乾淨的桌子另我詫異無比以外,在牢房的角落裡,甚至還擺了幾盆不錯的盆景。另一位老者,在盆景的面前細心的照料着,不時的拿着噴壺,給這幾盆盆景細心的澆灌和修剪着。這幾盆話,被照料的生機勃勃。這一位老者,和前面的一樣,眼中閃爍着精光,表情卻十分柔和的衝着我們,和善的打了一聲招呼。另我們不得不產生一種錯覺,錯認爲這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還有,驚訝繼續襲擊着我。兩個老者在一個摺疊的很乾淨的牀鋪上面,擺着一盤象棋,興奮的衝殺着。還有三個老者,在邊上細心的觀看着。謹慎的做着觀棋不語真君子的樣子,不時的和旁邊的人交流一下,沒有阻撓和說解兩個正在下棋的老者。
除了上面幾個老者,還有幾位。一個正在躺在乾淨的牀鋪上面,閉目養神,嘴裡面時時發出的鼾聲,似乎在證明着他在沉睡着。另外還有四位老者,居然在那打着撲克,看樣子他們的玩法是拖拉機。再看另外兩位老者,在那誇誇其談,天南地北的海扯着。
最後一位,也是讓我不得不注意的那一位,渾身上下散發着祥和的氣息,居然和我在西藏見到的達賴一樣,讓我產生了一種得道高僧的錯覺。但是在這個充滿了惡徒的監獄裡面,有這樣一位老者,怎麼能不讓我產生錯覺。只見他平靜的躺在一個和外面老人一樣擁有的躺椅上面,一晃一晃的,在那假寐着。表情很平靜,也很平淡。長的很慈祥,也很和藹。
這十二位老者所呆的房間,就是監獄裡面最平靜,也最安全的房間。也是事故率最少,管理最鬆懈的牢房,48號牢房。每一個老者都很和藹,都很慈祥。和我們打着招呼,和藹的笑着。陪我來的那個獄警,似乎經常來着裡,和每一個老人都很熟,都很親和的打着招呼。
這個年輕的獄警衝着我笑了一下,把我帶到一個乾淨的牀鋪面前,笑着開口說道:“好了,這張牀就是你的牀鋪,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不再惹事了。恩,我的把你帶到這行了,我先走了。”說完以後,就轉身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不望和每一個老人親切的打聲招呼,一會嘴裡面打句何老,一會一句張老,或許再來句孫老,就離開了。
我拘束了一會後,很快的又恢復到那種波瀾不驚的平淡了下來。周圍的老人雖然仍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依然仍然細心的留意着我。看到我很快的就從驚訝裡面走了出來以後,幾個人的眼中驚訝的表情一閃即失,很快的又開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了。
我略微沉思了一會,知道自己以後成龍成蟲就看是否能從這些老狐狸身上學到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只要這些老狐狸跟指點我點什麼,絕對會受益非淺。我最後只能咬了咬牙,觀察了一會。看書的那個,人家專心的看東西,我根本就沒有跟他聊天的機會。修花的那個,我對修花一竅不通,說不好會弄巧成拙。下象棋的和看象棋的那五個,我是根本不感湊過去,這五個人配合的很好,而且我的象棋很差,根本就不能和這幾個成精的人比,也最好不要去打擾啊。來牌的那幾個,根本就是自己玩自己的,我橫插一腳,怎麼搞,和下棋一樣,光看不能說,下棋的還能跟旁邊幾個看的商量一下,跟下牌的,我商量什麼。還有一個躺牀上睡覺的,根本連打擾的機會都沒有。還有一個,讓我看着最神秘的那個,躺在躺椅上面,我一時間不方便打擾。所有的目標的忽略了以後,最後剩下的,就是在那嘮嗑的兩個老者了。
於是我掃了一眼後,咬了咬牙,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幾位老者看我動了起來,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仔細的看起了我來。一時間,我尷尬無比,現在屋子裡面很平靜,也很和諧平衡。而我,從來開始,就如同落如湖中的石子一樣,雖然不大,但是徹底打破了屋子裡面的平衡。我從牀上剛坐起來一般,發現所有的目光都在盯着我看,甚至連那個睡覺的,和在躺椅上假寐的,都睜開眼一直注視着我。十六雙眼睛,三十二道精芒,死死的盯在了我的身上。就如同一根根銳利的尖刺一樣,把我刺的全身不安的刺痛了起來。我不得不把從牀上坐起來的一半的身子,再一次的坐了回去。當我剛坐回來的那一剎那,一道道銳利的目光,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另我產生一種剛纔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的想法。
我看着又恢復了平靜了的幾個老狐狸,無奈的搖了搖頭,靜靜的坐了一會,知道事情現在急不得。現在他們似乎不願意跟我做過多的接觸,如果我一味的強求的話,反而回弄巧成拙。權衡了利弊以後,我輕輕的躺在牀上。閒來無聊的情況下,細細的打量起了這個屋子。
說實話,這裡很乾淨,空氣也很流通,整個屋子裡面,被這十幾頭成了精的狐狸維持下,始終籠罩在一種平靜的祥和下面。屋子內的陽光很充足,從上面的鐵窗上灑了進來,讓整個屋子內,都有一種很暖和的氣息。屋子內的空氣,真的很好,沒有了4號牢房裡面的那種難問的黴味,這裡反而散發着一種清香的檀味。有意無意的掃了一樣屋子,發現居然物資裡有個地方還在燃燒幾根檀香。雖然不是上品,但是在這個屋子裡面,已經是很難得了。
我不知道別的牢房是什麼樣子,而我知道,如果要評最佳牢房的話,這件牢房絕對可以是在全國任何的監獄裡面的牢房相比,拿個第一,是絕對沒有問題。
這時候,忽然我感覺的我的牀鋪一沉,我猛的轉過身來,看到一個慈祥的老者,坐在我的牀上。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我進了這個牢房以後,最注意的那個。這個老者的頭髮基本上全都白了,如同陽春白雪一樣,有條斯理的順在腦後,眉毛很濃,也很長。眼睛很大,也很有神。臉上的皺紋非但沒有讓他看着很衰老,反而讓人看着很慈祥。
這位老者看到我在仔細的打量着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樂呵呵的衝着我笑了一下,關心的跟我說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樣,這裡住着還習慣吧?有什麼需要的,跟爺爺我說一下,我或許還能幫你一下。”
我忽然被老者關心起來,感受着他關心的口氣,出奇的,沒有感覺到他的假意。反而如同臨家的慈祥老大爺一樣,讓我胸口以外的悶了起來,讓自己的委屈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我勉強的笑了一下,暗暗怪自己又流露出了不應該有的懦弱,深吸一口氣,強讓自己勉強的平靜下來。牽強的笑了一下,讓自己都認爲自己的笑容真的很假,勉強的說道:“你好,爺爺,我叫陳風華,你可以叫我風華,也可以叫我在這裡的編號9527。”
老者驚訝的表情閃了一下,似乎因爲我很快的就把自己的內心隱藏起來,而感到訝意,但是很快的就反應過來了,開口說道:“呵呵,你可以叫我驊老,那邊幾個,看書的叫李老,修花的那個叫做陳老,睡覺的那個叫做王老,玩象棋的那幾個,左邊的那個叫做許老,右邊的那個叫做吳老,看的那幾個,從左手邊數起,分別是劉老,孫老,錢老。打撲克的那幾個,南北兩家的,是趙老和馮老。東西兩家的,是皖老和越老。聊天的那兩個叫周老和魏老。”
老者每介紹一個,幾個老者都親熱的衝着我微笑的打了聲招呼,我也強打着精神,另自己的感情不流露出來。儘量平淡的笑着和他們每一個人打着招呼。平和籠罩在整間牢房內。
這時候,被叫做驊老的老者,似乎被我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和我親熱的嘮了起來。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這位驊老在說,我在聽。也許是這些老者平時太孤獨了點吧,也許是平時他們根本就沒有和年輕人嘮嗑的機會吧,總之,我很友好的和老者聊了起來。一時間,氣氛還算是比較熱烈。我也對這裡的幾位老者,有了不大不小的瞭解。
**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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