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舒說想回去藍家看看她舅舅,又說鴻興樓最近新開張,事情也比較多,叫宣瀟不用陪她去。而昨天晚上,因爲握手事件,蘇舒態度的不端正,宣瀟也沒怎麼理她,所以當蘇舒提出不用他陪的時候,他也正在氣頭上,便一口答應。
坐在馬車裡,蘇舒臉色不好看,這傢伙,不就是握個手嘛,氣到現在,有些人真是誇不得的。才說他好,就小氣起來。
蘇韓青疑惑的問道,“一大早的,誰惹你了?可是我那師弟女婿?”經過一段時間的平復,他已經接受了事實。這個女兒,終究是要成爲別人的妻子的,她怎麼選也好,他要做的只能是支持她。
“沒什麼。”蘇舒搖搖頭,又想到中毒的事情上去了。“爹,你以前也是走江湖的,認不認識什麼用毒高手?”
“用毒高手?”蘇韓青眯起眼睛想了會,“有是有,什麼毒扁鵲啊,一步歸西啊,催命手啊,都是一等一的用毒高人。也有不少善於用毒的門派,比如陰魂堂,離門之類。蘇舒,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我中毒了。”蘇舒扁扁嘴,沮喪的說道。
“什麼?”蘇韓青大驚,抓住蘇舒的胳膊一疊聲的問道,“中什麼毒?誰下的?什麼時候中的?那你難不難受?”“不難受,爹,暫時沒事的。”蘇舒把輕歌和她說的話告知了蘇韓青,然後笑了笑說道,“你不用緊張啦,至於什麼毒,誰下的,我現在就是要去問個清楚。”
“藍堯成?!”蘇韓青一字一頓的說道,“又是你這個舅舅做的好事!”不過他很快就搖頭道,“不對,他是不會對你下毒的,想必是與他有仇怨的人。或者有所求的人,纔會想到令你中毒。”
“我也是這麼想的。”蘇舒嘆了一口氣,“總之,見到他,真相就能大白。”
藍府,書房內。藍堯成正在察看賬本,管家進來通報,說蘇舒要見他。藍堯成大喜,蘇舒與他相認過之後,還沒有一次主動來看他地。而且她已經回宣家了,居然還會跑來藍家看望他這個舅舅,他怎能不歡喜?不過歡喜之餘又有絲隱隱的疑惑,她今日一改往日的做法,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屏退了下人。藍堯成興匆匆的走到蘇舒的面前,笑道,“蘇舒。沒想到你會主動來看我這個舅舅,我真是高興。”
蘇舒笑了笑。“我早說過會來看你地。只不過前段時間比較忙。”
“啊。我知道。聽說你做了鴻興樓地女掌櫃。那裡地菜餚我去試嘗過了。真地很美味。”藍堯成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蘇舒真能幹。可惜你是宣家地媳婦了。不然。我可願意把藍家地家業都交給你管理。”
蘇韓青聽了。怒哼一聲。斥責道。“你是不是想害死蘇舒?還在提藍家地家業。你嫌她中毒不夠深?還是嫌她中地毒不是立時斃命地?當初你認她。我一再阻止。你一意孤行。終究逼她認你這個舅舅。現在。你還在裝不知道麼?不知道蘇舒中毒地事?還不把來龍去脈給說出來!”
藍堯成退後幾步。臉色煞白。表情既有悔恨又有委屈。他只是想認回蘇舒而已。他何錯之有?
“毒是雪崖下地。他威脅我做他地合夥人。參與到我藍家地家業中。他之前已經擁有姚清新地半份財富。若是對付他。實爲不易。而且蘇舒地命在他手裡。我不得不答應。”他頹喪地坐下。仰頭看着蘇舒。“蘇舒。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已成事實。何必徒增你煩惱。再說。這件事。我早晚會有辦法解決掉地!他。只不過是一時得逞罷了!”他手緊握着椅子扶手。表情轉爲陰冷。眼眸裡充滿兇狠之色。
“雪崖?”蘇舒喃喃說道。“是雪崖啊……”那個如畫般地少年。曾經談心曾經散步曾經也一起生活過地少年麼?他優雅地樣子。不卑不亢地姿態。是自己欣賞過地。儘管知道他心機深沉。儘管知道他動機不軌。沒料到。機關算盡。竟是對她下毒。用她地命來威脅她地舅舅。好換取大把財產。
真是……該如何評價呢?蘇舒一時竟然無語,默默的出神。忽然又笑起來,原來在某些人眼裡,別人的命真是低賤,比不上錢,比不上任何東西。
“舅舅,你真笨,何必聽他威脅?有那麼多錢送給他,不如花來找高手替我解毒呢。”蘇舒想起雪崖那次在她手背上扎的針,“或許鍼灸有些用也說不定。”這個舅舅也果真疼愛他,想他如此奸詐狡猾,這次竟然心甘情願讓出藍家的部分家業,可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高。
“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調查過他背景之後,便知別無他法。我不能冒險啊,蘇舒。”藍堯成微閉了閉眼睛,“他是離門的人,韓青,離門你想必知道。”他轉頭看向蘇韓青。
“離門?”蘇韓青也極爲驚訝,“離門在江湖上雖然極有名氣,可是卻很少有人得見門中弟子的真顏。離門之人用毒出神入化,據說除了他們自己,旁人根本配不出解藥。雪崖竟然是離門地人?”
“不錯,所以我只能答應他的要求,只望可以拖延時間,找到根除蘇舒體內之毒的解藥。到時候,嘿嘿……”藍堯成冷哼一聲,“要他後悔無門!”
三個人瞬間都先陷於靜默之中,蘇舒除了頭痛自己中毒的事情,也有些奇怪雪崖爲什麼非得給她下毒?他毒藍堯成不行麼?藍堯成一定也愛惜自己的命的,這麼威脅不是更加直接?若是她對於藍堯成並不重要,他豈非白下功夫,還暴露自己的意圖?
離開藍家的時候,蘇舒問道,“爹,依你對舅舅的瞭解,雪崖去威脅他,他會輕易地就答應麼?”
“當然不會,想必那混蛋小子也是受了不少苦頭,不過到最後,看來也沒能逼他交出解藥。你這舅舅,到頭來輸給這麼一個少年,將來若有解藥,他恐怕下場堪憂。”蘇韓青說着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寒芒,“就算他逃得了,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是啊,揍扁他,灌他毒藥!”蘇舒也附和地罵道,她心裡當然也恨雪崖,他好歹也算跟她相處過,怎麼就這麼狠心下得了毒手啊!萬一藍堯成不肯,他當真會要她命麼?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尋求解藥。
“蘇舒,我明天就去找幾個江湖上的朋友,有可能會得知離門所在地地方。”蘇韓青握住蘇舒的肩膀,安撫道,“你不要急,一定會沒事的。”
“不是隻有雪崖才能配置解藥麼?”蘇舒奇道,“那你去離門有什麼用?”“離門有三寶,其中之一便是可解天下奇毒的麒麟珠。”
“既然是他們門派的寶物,他們怎麼會捨得給你,爹,這個方法行不通的。再說,這門派裡有一羣用毒的人,實在太危險了。依我看,不如讓我去找雪崖談一次。”
“談?”蘇韓青一挑眉,“你舅舅何許人,他都沒法跟雪崖談得攏,現在還不是乖乖做他的合夥人。而你的命在他手裡,你更加談不了。”
“這是不同的。”蘇舒嘴角一揚,“爹,你先不要去離門,等我找雪崖之後再說吧。不過你得給我準備幾樣東西。”她湊到蘇韓青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蘇韓青一臉疑惑,轉而驚訝,進而擔憂,不過終於還是點點頭,答應了蘇舒的要求。
反正蘇韓青準備東西還要一段時間,今天是找不了雪崖的,下午閒着沒事,蘇舒便去了鴻興樓。
鴻興樓客似雲來,因爲價格的下調,特色的美食,贏得了衆多食客的青睞。還有兩個美女店小二,也是一道風景。尤其那個郝雙雙,人長得漂亮,還能說會道,經常閒來唱個小曲,她不拘小節,倒是在短短時間內已經結交了不少朋友。不過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蘇舒有點擔心她。
“嘿,少奶奶,您來了啊。”郝雙雙穿着蘇舒設計的店小二服飾,粉色立領的荷葉邊中袖,露出潔白的小臂,淡綠的百褶裙,隨着她腳步移動,甩開來像一朵盛開的花。“今天來的客人特別多,我們都快忙不過來了,少奶奶,趕快再請幾個女夥計吧。你看看吧,他們點菜都不要那兩個男的,哈哈哈……”她爽快的笑起來,順便衝一個倚在門口的傢伙眨眨眼睛。
蘇舒一看,果然,兩個男夥計都沒事幹,只是偶爾抹抹桌子,謝雨華卻是忙來忙去,額頭上都淌着汗。一羣好色的人,蘇舒嘆了口氣,放眼望去,吃飯的幾乎都是男人,她請女夥計可不是爲了這個目的啊,她原本可是爲了給廣大女同胞提供新的生計,開闢更大的生存空間啊!
這下可好,弄得跟什麼似的。看左邊那張桌上流着口水看謝雨華的,看右邊那個斜着眼睛,色迷迷的盯着郝雙雙的。沒素質啊沒素質!蘇舒哼了一聲,甩甩袖子進去了。看就看吧,只要不動手動腳,不然她這個掌櫃可饒不了那些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