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魔尊一出手,已經被黃天派遣下界搜查的七個執器封印之人便有所感應。
黃昊不必說,執掌一件目光神針,乃是五行魔尊的縱目之中煉就出來的。
六月花神荷花仙子,執掌一張山河錦繡,乃是五行魔尊的軀幹之中煉出的一件寶物,內含錦繡山河,可裝藏胸中五炁。
天庭福神部壽神葫仙翁,執了一件“人種袋”,乃是封印五行魔尊的春袋子孫根之中煉出來的寶物,善能裝一切後天五行之物,進入此袋中,老者還童,童者復老,無窮妙理。
海外散仙瘸腿雙鉤道人,執了一件“遁形樁”,此樁乃是五行魔尊的“皮囊”封印之地之中煉出來的,最擅長識破“金蟬脫殼”之法,能鎖敵不脫可定空間。
魔道新秀百戲魔伶,執了一件“青絲拂塵”,拂塵本是去塵之意,引爲去處煩惱之意,乃是封印五行魔尊頭髮之地煉出來的,具有無限延生之能,亦喜歡寄生一切五行之物,並在其身上紮根,汲取血肉,算是八器之中比較邪門的一件。
佛門妙樂王子執了一件“大法螺”,乃是五行魔尊的一隻耳朵之中煉出來的,耳形如螺,此法螺,有擾亂五行法力的作用,亦驚動心神,經妙樂王子施展,則佛音浩大,如同索命梵音,可度化外道邪魔。
天妖洲六翅金蟬國舅爺,乃是天妖皇朝皇后之弟弟,上古奇蟲異種,六翅金蟬得道成妖生性兇戾,喜食腦髓,後來被妖皇訓伏,收斂性情,形如胖大富紳,他執了一件“亂炁鈴”,此鈴乃是五行魔尊鼻子封印之所煉成,鼻通外界之氣,通肺腑,氣之狹關要道也,星若鈴也,此鈴一動,元炁紛亂,氣息不穩,經脈亂竄,走火入魔。
這些器具,都並非“殺戮”之器,便是因爲五行魔尊是殺不死的,唯求困住,再次分形封印,以此無限削弱,以其本源,供養天地。
這些器具感應到五行魔尊的五行法力,紛紛發出指引。
黃昊開口道:“那個方向是中神洲,這老魔不是一向喜歡在邊境之地活動麼?”
壺仙翁笑呵呵道:“不管如何,我們先去看看也好。”
荷花仙子亦微微點頭:“自領聖德太子旨意以來,未有大建樹,只抓了一些反天組織的雜魚。”
六翅金蟬畏懼黃昊的“金烏”道相,畢竟蟲子畏雞,乃是天理,事事都聽黃昊的:“您有目光神針,又修大日權柄,不如目光如日,從天俯瞰。”
黃昊對太陽權柄運用不深,得了提醒,雙目溝通了九洲的太陽,太陽普照天下,監察起來,自然無所遁形,很快便看到了中神洲百草山被一團小世界包裹着,有十分異常。
當即道:“且隨我伏魔去!”
“還差一人罷?能否順利封魔?”
“呵呵,那一位封魔執器之人,比我們先到!”
隨即便祭出了一“貫日行舟”,這也是鬱儀帝君的傳承之寶,能在日光之下遁去,日光所在,此舟念之所及,比之那虹光法還快,最主要是內有空間,能將其餘六個一起帶上。
只見着金舟一貫,一瞬便到了百草山,此處已經被五行魔尊拉入了他的五行世界之中,隔絕外界。
而五行魔尊的的五行世界之中,按道理他是太乙軀殼,天仙級數的葉天帝元神操控,不該如此拖延,速戰速決爲妙。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沒算到老丹也下界而去了,老丹研永恆聖盃,正有所得,未曾實踐。
那葉凡級數,自然不配他出手,但五行魔尊不講武德,出手就要撈走參王,菡芝,那老丹也不能藏着掖着了。
他雖然前段時日才證天仙,但功參造化,是無上道行仙,不曾修自神通,只持大道。
卻見五行魔尊那一掌,直直碰到一根藤拐,這藤拐乃是先天葫蘆藤提升品質之時所蛻下的枯根,老丹覺得意趣天然,便拿來用。
這藤拐或繞一個圓,便將五行魔尊這一掌攻擊卸到了別處,同時身上漂浮起陰陽太極的氣韻,百草參王忽的發覺自己失去了對地脈的操控,整座百草山彷彿化作了老丹的場域。
“地風升,春繁。”
只見着春風撫地,百草山上的枯木枯草,都恢復了生機盎然的樣子。
五行魔尊隱約見着老丹身後太極,周而復始,恆動流轉的樣子,略有驚異:“閣下何人?我放閣下離去如何?”
“老道無名,不過閣下倒是與老道有些緣法,不如坐而論道,改邪歸正如何,五行本真還源,何必濁泥自污本性?”
五行魔尊不是本人,僅僅是葉天帝元神操控,他哪裡聽得出老丹在說他如今狀態有問題,步入歧途,只以多疑猜忌之心暗自揣測。
“這老頭不過天仙修爲,身上卻暮氣沉沉,分明成仙之時,年歲極大,隱約跟腳,更是透露着一股小千世界的“殘缺”感,不會是從小千世界一路飛昇上來的”“當年我也從中千世界飛昇到此,在南靈洲開闢仙朝,甚至太華仙門都與我做國師,欲討伐東極洲,統一大業,忽被天庭招安,不肯,乃打成反賊,被迫流亡。”
“這老頭有些氣運見識,若與我做國師,未必不能一統大業,反天重立,復作朗朗乾坤天下。”
於是開口道:“老人家,有何教我?”
“你採煉丹邪,化末爲主,不參大道,執拗於神通小術,如樹倒栽,何以活也?”
葉天帝聽着他上來就嚇唬的言語,只道:“我乃五行帝君是也,雖然道果被封印,元神被流放,只餘肉身,自然是無根本源,如樹倒栽,不如老人家勸天庭將道果還我,亦不做迫害我之事,我不爲求生得活,自然不需做此邪道。”
“難,難,難!”老丹嘆氣那五行魔尊卻忽然出手,一道先天大五行神光,將老丹捲起,同時一道道華光掃向其他人。
卻是感應到了其餘七件可以封印自己的器具乃至於有緣人都到了,他們的命格都是與自身相剋,匯聚一起,氣運低迷,難免會發生什麼翻車的事情。
但那先天大五行神光卻卷不動老丹,太極如旋,吸引萬物,五行神光被吸入其中,便成了五彩霞光的背景,氤氳其中。
“大道,恆也。”
隨即有風雷激盪,宛若開天闢地之景。
宇宙常新。
便是整個五行秘境空間都似乎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五行魔尊,雀躍着投入老丹的懷抱。
“天地之道,恆久而不已也。利有攸往,終則有始也。”老丹回道:“你也試試我的神通罷!”
剛剛五行魔尊打來的五行神光,似乎變化了什麼內核,五行流轉,你中有我,我中有伱,旋轉如輪,中間趨於混沌,朝着五行魔尊打來。
竟然比五行魔尊本來施展的先天大五行神光更有味道,帶着一股雜糅了“斡旋造化”“顛倒陰陽”乃至於“五行大遁”的莫名韻味。
五行魔尊自信不爲五行之力所傷,張開大嘴,吞下神光,那神光不曾斷絕,入了肚去,竟然演化出了一方小天地,源源不斷汲取五行魔尊的本來力量,完善世界法則。
“不好,他要拖我肉身主動道化做世界!”葉天帝連忙抓起葉凡,吞入肚中,另起承受此五行轉化混元,混元開闢天地的力量。
果然葉凡身死,內景忽成,世界便沒有再長大,只是一方五行迷鎖成了世界核心,與其周身聯繫頗深,將五行魔尊的法力封印住了一部分。
五行魔尊殺心驟起,手中忽然出現一把兇兵,此兵漆黑,怨意沸騰,有滅世之恨,正是太微白帝以太微世界滅世之時所成殺機,太微天地之遺恨所鍛的一把可以傷到太乙真流,甚至殺死太乙散數的“弒神槍”。
舞槍如龍,末世之景象突顯,有“五衰”之炁蔓延,被五行魔尊施展出來,直捅老丹的心窩。
老丹面色凝重,不敢硬抗,只藤拐一挪,藤拐便生出黑眚,枯萎凋零。
百草山上剛剛激發的生氣,也作凋敝之感。
老丹身形如龍,腳踏八卦,法力不絕,僅僅以陰陽道韻化解,雖然狼狽,但還是擔下了壓力,同時心中在和五行魔尊的對戰下,源源不斷計算着五行魔尊的路數。
而外界,即在剛剛五行迷鎖這件封印之器入體,定住了五行魔尊部分本源,五行秘境世界便出現了破綻,黃昊當即大日鬱儀帝鍾一蕩,便撐開了入口,和其餘七人進入了百草山。
“魔頭!今日就是你的封印之日!”見着老丹略微有些狼狽,幾人紛紛都運起封印之器。
黃昊激盪帝鍾,太陽真火席捲一大片,化作火鴉撲向五行魔尊,口中各個含着太陽神雷,一撲就是一個小核爆。
霹靂之下,五行魔尊雖然沒有受傷,卻也有些潦草。
而剋制他的七件法器已經就位了,大法螺,亂炁鈴首先發作,五行魔尊頓時感覺周身法力不聽指揮,耳邊出現了嗡嗡的唱經聲,好生心煩意亂。
“不好,得先殺了這幾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