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然一拳狂轟,將郭逸塵打的口鼻溢血,身形暴退,狠狠摔落在數百米外。
尚未等其回過神來,石飛羽的身形就以來到近前,拳頭上再度凝結磅礴氣勢,向他狂砸而下。
面對陷入盛怒的他,郭逸塵此刻終是明白,自己的潛伏已然暴露,心中頓感駭然。
郭逸塵並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被人懷疑,先前見那些來歷不明之人走後,發現裴正也被打傷,他便動了將其滅口的心思。
不料轟天錘剛剛舉起來,自己就以被石飛羽一拳擊中。
這一拳沒有絲毫留手,即便是他,都被將肋骨盡數砸斷。
若是再被石飛羽隨後而來的狠辣攻勢擊中,郭逸塵相信即使自己是一名輪迴鏡後期之人,也難活命。
“等等,你聽我解釋。”
眼見拳頭就要轟在自己身上,雙掌一拍地面,身形立即宛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而郭逸塵也趁機飄身立起,喝道。
但石飛羽現在顯然是處於怒火狂涌之下,又怎會輕易聽他狡辯,腳步一踏便穿透空間,拳頭再次狂轟而至。
面對這般狠辣攻勢,郭逸塵頓時心神驚懼,急忙將雙臂擡起,擋在了自己胸前。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他的身體當即如同一枚隕星般,呼嘯而出。
重重的撞在迷宮石壁之上,身後石壁更是陡然爆裂,殷紅鮮血立即從其口中涌了出來。
現在的石飛羽,就如同一頭陷入暴怒的雄獅,欲用這無比絕倫之力將其撕碎。
猛烈撞擊下,郭逸塵甚至感覺到自己體內五臟六腑都以挪位,骨骼都是差點碎裂,雙臂更在阻擋石飛羽拳頭的時候,就以失去知覺。
早就料到事情敗露之後,石飛羽不會放過自己。
但此刻看着那怒不可遏的青年,郭逸塵心裡依舊有着一絲震驚。
從商丘商雨城結伴開始,二人先是去了迷失森林,期間經歷重重危險不提,至少也度過了半年光陰。
後來更是在海蜃城相遇,夜探裴府,盜船出海,聯手闖入神祗。
這番經歷已經用生死之交來形容也不爲過,郭逸塵似是並未料到,他翻臉動手竟如此絕情。
然而石飛羽心裡也有着自己的憤怒,千辛萬苦四處尋找失蹤族人,不曾想身邊竟然時刻跟着一個臥底。
更讓他生氣的是自己一直將他當做朋友對待,而這個傢伙居然處心積慮的想要阻止自己找到線索。
其實早在海蜃城偶遇郭逸塵,石飛羽心裡就以產生了懷疑,只不過當時夢雨的事情讓他心情低落,無暇多想。
後來,在海上遇到裴元,郭逸塵更是暗中將其放入神祗。
再後來,神祗內追殺裴元,自己想方設法欲將其重創,留下活口,不料郭逸塵卻突然殺了出來,讓裴元死在了轟天錘下。
當時石飛羽就以認定這個傢伙必然有所古怪,但是苦於沒有證據,只能不動神色的暗中盯着。
而他在神祗內,之所以沒有急着追殺裴正,也就是想要利用此人,讓郭逸塵自露馬腳。
剛纔看到這個傢伙意圖再殺裴正滅口,纔敢肯定他跟在自己身邊,必然是另有目的。
無論他替誰賣命都不可饒恕。
凝結着龐大氣勢的拳頭悍然狂轟,其上魔焰繚繞,宛若玄鐵澆鑄。
這一拳的力道更加恐怖,尚未落在身上,郭逸塵就以感覺到體內氣血沸騰,甚至連源力彷彿都是跟着燃燒起來。
心神駭然之際,只見他急中生智,猛的狂喝道:“裴正,你往哪裡逃。”
聽到狂喝,石飛羽拳頭狂轟而下的速度非但不減,更是驟然加速,狠狠向其砸去。
隨着拳頭砸落,郭逸塵身前立即有着一層磅礴神魂涌動。
神魂之力形成的防護,終是險之又險的救了一命,而他的身體則被一拳轟的再度向後飛去。
將其一拳轟退,石飛羽這才轉身,望着早已不見的裴正,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可是當他回頭,又是看到郭逸塵藉着那股反震之力,逃之夭夭,眨眼間就以鑽進迷宮消失而去。
石飛羽剛要繼續追殺,紡兒銀鈴般的聲音卻是從旁傳來:“飛羽大哥,裴正往大殿裡面跑了。”
從其嬌嫩的臉頰上,甚至還能看到一絲雀躍。
目光一沉,石飛羽最終決定先去活捉裴正,等問出自己族人下落之後,再去追殺郭逸塵。
身形幾乎是瞬間就以帶着殘影返回大殿。
等他進去之後,卻是看到上官流雲抓着氣息奄奄的裴正走了過來。
將裴正隨手扔在腳下,上官流雲先是擡眼看了看他,目光復雜,隨後輕聲說道:“不用謝我,就當是還你爲我們擋下九陰神火的人情。”
微微點頭,石飛羽也沒再多言,上前抓起裴正,鐵拳宛若疾風驟雨般,向其身上先是一頓狂揍。
拳速之快,令人咋舌,短短瞬息間,裴正就以捱了不下百拳。
而每一拳的力道,都足矣將一名輪迴鏡初期之人骨骼轟碎。
那般瘋狂攻勢,看的上官流雲都是臉色微變,急忙退了兩步。
等到百拳過後,裴正周身骨骼已被他盡數打斷,氣息奄奄。
“喂,再打下去人就要死了。”
見他似是要將所有怒火都發現在裴正身上,上官流雲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而石飛羽的拳頭也因此停了下來,隨即目光冰冷的盯着裴正,喝道:“石家族人在哪兒?”
“呵……呵呵,想要找到他們,下輩子吧。”
裴正顯然知道自己落入他的手裡必死無疑,當下神色怨毒的狂笑道。
只不過那般笑容看上去有些猙獰可怖。
“不說?”
見此,石飛羽眼底寒光乍現,手掌旋即緩緩覆蓋在裴正胸膛之上,離火順勢涌入其內。
在深藍色的離火涌動下,裴正腦海神魂頓時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烈火焚魂的劇痛讓其發出陣陣嘶聲力竭慘叫。
淒厲慘叫回蕩在整座空曠的大殿內,久久不散,而無論離火如何灼燒神魂,裴正就是死不開口。
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頗有幾分骨氣,也讓石飛羽眉頭漸漸皺起,隨即撤回手掌,一時沒了辦法。
空曠大殿內,上官流雲趁機收了幾道光團,纔回眸望着他:“咱們該走了。”
不料這句話卻是提醒了石飛羽,聽聞之後,立即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而在轉身之際,在其口中則有冰冷的笑聲傳來:“既然你不肯說,那就留在這裡慢慢等死吧,希望下次神祗出現,還能再看到你。”
這番話則讓裴正嘴角一顫,當即怒吼道:“小畜生,我若死了,你永遠都別想找到答案。”
但石飛羽的腳步並未因此停止,而是上前拉起紡兒,竟是真的打算離開。
如此一幕,頓時令裴正神色愈發猙獰,旋即嘶聲狂吼道:“我裴家也只是聽命行事。”
話音未落,石飛羽的腳步就以陡然停頓,隨即冷冷的回頭望着他:“聽誰的命令?”
“不清楚,我們只知道那個人姓盧,人稱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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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正神色掙扎片刻,終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真相。
他不想死,更不想自己被留在這裡慢慢等死。
神祗一旦關閉,誰也不知道下次開啓將是什麼時候,即便是能夠保住性命,也要在此忍受漫長孤獨。
而石飛羽的臉色,卻因此微微一變:“是他?”
“你認識這個盧公子?”
這時,上官流雲也走了過來,桃花般的眸子帶着一絲驚訝,問道。
“何止認識。”
莫名的想起了自己在紫雲峰上所見,石飛羽不由得冷冷一笑,將自己與夢雨的事情簡短說了出來。
然而上官流雲聽聞,則立即咯咯嬌笑不止,笑聲之中,甚至帶着一絲嗔怪:“還是太年輕了啊,這種騙術也會讓你上當?”
“什麼意思?”
心中怵然一驚,石飛羽隱隱覺得抓住了什麼,但仔細一想又毫無頭緒。
見他不懂,上官流雲頓感無奈的嘆了口氣:“若是那個叫夢雨的女孩兒真的喜歡你,又怎會轉瞬與他人依偎,這恐怕是盧公子在暗中搞鬼才對。”
一席話當即讓石飛羽如遭雷擊,愣在當場半晌未能反應過來。
回想起自己在紫雲峰上所見,從始至終,那個與盧公子相互依偎的女人都沒有回頭,而且一直未曾開口。
這麼說來,的確有可能是姓盧的在暗中搞鬼,而且那個與其相互依偎的女人,根本不是夢雨。
“我……我難道誤會了丫頭?”
如遭雷擊般的呆滯中,石飛羽雙拳逐漸緊握,身體更在微不可察的輕輕顫抖。
若真的是這樣,自己曾經在紫雲閣外說的那些話,豈不是如同一把刀子插在夢雨心頭?
“難怪她會哭的那麼傷心,我真蠢,真他媽蠢。”
暮然間,石飛羽想通了所有,雙目突兀變得血紅,神色猙獰的一拳狠狠砸在了大殿門外石壁之上。
隨着那一拳狂砸,整片石壁都是迅速龜裂開來,一道深達半尺的拳印存留。
而他心裡卻在滴血,但是這種懊悔與夢雨承受的傷痛相比,又能算得了什麼?
想到自己在紫雲峰外對夢雨說的那些絕情話語,石飛羽便心如刀絞,砸入石壁的拳頭,五指陡然緊握,將那堅硬如鐵的白色玉石都是碾爲齏粉。
隨着齏粉從指間灑落,一道充滿森然的怒吼聲也緩緩響起:“姓盧的,我要將你……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