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蟬玉靜靜的懸浮在樹下,已經過去七天。
而在這七天之內,溫碧兒的傷勢也有所緩減。傷勢雖然得到緩減,不過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被一名實力強橫的輪迴鏡擊中,能夠保住性命實屬不易,又怎會輕易恢復。
溫碧兒不是石飛羽,更沒有那種可怕的恢復之力,這種傷勢至少也要修養一個多月,才能痊癒。
此刻,坐在樹冠中的她,舉目遠眺,望着數十里外的輪迴峰,心頭充滿着憂慮。
以她目前的狀況,去與不去怕是都難逃一死。
不去,獨自一人在這片森林中自生自滅,或許還不會連累朋友。
若是去了,溫碧兒相信,以石飛羽的性子,絕對會拼盡全力來保護自己,到時候面臨那鏡月山莊的申屠成天,以及海蜃城的裴步凡,更或者是屠魔聖地的莊凱,又能有多少活命的機會?
“我不能連累他,不能……或許臨死前,還能做些什麼。”
雙眸微閉,溫碧兒幽幽嘆了口氣,隨之從樹冠中跳了下來。
跳下樹冠,回頭看着那懸浮在樹下的血色蟬玉,溫碧兒銀牙輕咬,帶着一抹決然,飄身離去。
而她所去的方向,赫然是那輪迴峰。
在她離開將近半個時辰,血蟬玉光華一閃,石飛羽猛的出現在那樹冠之下。
出來之後,在其臉上依舊帶着濃濃的震撼。
然而等他擡頭,想要喊溫碧兒下來趕路時,卻發現這個女人竟然不見蹤跡。
如此一幕,頓時讓他眼神慢慢沉了下來,隨後仔細一想,臉色立變。
溫碧兒能夠在山谷中毅然決然的與自己站在一起,就不是那背信棄義之人。
而她現在這種時候離開,無非兩個選擇,一是害怕連累自己,而便是要……
想到這裡,石飛羽瞳孔驟然緊縮,旋即擡頭仰望着那幾十里外的輪迴峰,猛然驚道:“糟了,這個蠢女人要做傻事。”
驚呼聲響起的同時,只見他一把抓起血蟬玉,向着輪迴峰所在方向狂掠而去。
經過七天的修煉,石飛羽體內傷勢基本已經痊癒,急速奔掠中,甚至帶着陣陣風雷之音。
修爲突破至空玄境後期,讓他速度也是有所增長,而且這段時間在血蟬玉內修煉武學,讓他剛剛突破的源力修爲,也是徹底穩定下來。
現在如果再次遇上像莊正東、莊正夏那樣的強者,石飛羽相信自己僅憑源力修爲,就可以與之硬憾。
若是將所有手段都施展出來,即使面對那莊家兄弟二人聯手,也不會像上次那麼狼狽。
如今,所有人怕是都以聚集在輪迴峰下,倒也沒有必要繼續隱藏氣息。
狂掠中,石飛羽猛然騰空,帶着陣陣呼嘯,直奔遠方那座連山腰都是隱藏在雲海中的巨峰飛去。
幾十里路,無需半刻鐘就以趕到。
尚且隔着一段距離,石飛羽就以看到了溫碧兒的身影正在與什麼人僵持。
待他趕到近前,發現那僵持之人,竟然是一名身着藍袍的青年。
身着藍袍,也就代表着此人是那海蜃城強者。
對於海蜃城的人,石飛羽自然無需留手,身形暴衝中轟然落地,令數百米內的地面,都是爆裂開來。
隨着他的突然出現,正在動手的那位海蜃城強者,也立即抽身而退。
等到石飛羽仔細看去,此人竟是裴步凡身邊的一位心腹。
在這山腳之下,還有着幾人,而這些人大多都不陌生。
屠魔聖地的莊凱、莊修傑,流雲島的溫宏儒、溫子安,鏡月山莊的申屠成天,以及海蜃城的裴步凡。
除此之外,還有幾名陌生青年存在,從其裝束判斷,各大勢力之人都有。
“呵,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
當他目光緩緩從衆人身上掃過之後,裴步凡就以按捺不住,率先開口冷笑。
雖然冷笑,但此人並無立即動手的意思,而是將視線轉向了申屠成天。
果然,申屠成天見到石飛羽出現,臉色也是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陰沉中,只見其腳步猛然向前一踏,似是想要趁機出手。
“誰敢動他?”
就在那申屠成天忍不住要除掉石飛羽時,一聲怒叱卻從旁傳來。
怒叱聲的響起,也讓他腳步立頓,旋即滿臉陰沉的道:“除掉此人,剛好十個名額,難道你不想通過測試?”
聽到這番話,石飛羽仔細一數,發現在場之人,加上自己竟多出了一個。
這般發現,也讓他心頭不由得冷冷一笑。
屠魔聖地的莊正東、莊正夏,以及鏡月山莊的申屠沛凝,都是自己親眼看着死在山林之中。
這三個人一死,也讓原本的十強,有了一些改變。
也就是說,在自己沒有趕來之前,這裡剛好是十個名額,那他們爲何又要跟溫碧兒對峙?
“看來我們之中,必須要有一個人死了啊。”
在他目光輕輕閃爍時,那方纔與溫碧兒對持的青年突然笑道,所言更讓現場氣氛變得凝固起來。
不等其它人開口,只見其接着說道:“我建議用先來後到的方法處理多餘之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這番話,也讓石飛羽臉色猛然一變,此人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各方勢力聯手,先將自己這個最後到場的人踢出局。
“可以。”
正當石飛羽心頭充滿着凝重時,屠魔聖地的莊修傑,笑着說了一句。
這句話也讓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我看誰敢。”
不料話音未落,站在一旁的溫碧兒,就以開口怒叱起來。隨着怒叱聲出現,在其體內立即有着狂暴源力洶涌。
如此狂暴的源力波動,也讓在場之人臉色紛紛一變。
而石飛羽見此情形,立即明白了其中關鍵,溫碧兒來自怕是要用自爆源核的方式,讓那想要出手之人付出代價。
也正是這種舉動,才讓她活到現在,無人敢動。
“不就是多了一個人麼?”
微微一笑,擡手在溫碧兒肩頭輕輕一拍,石飛羽猛的笑道:“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先去一旁休息。”
“對不起,我本來要幫你的,可是沒想到他們都到已齊。”
桃花般的眸子中帶着一絲歉意,溫碧兒咬了咬嘴脣,輕聲解釋道。
“我相信你。”
偏頭一笑,石飛羽突然問道:“他們誰手裡有通過測試所需的兵器?”
“都有吧。”
聽到詢問,溫碧兒猶豫了片刻,才苦笑道:“除了我。”
“都有就好。”
不料石飛羽在這種時候,竟點了點頭,也不等她開口,就從空間囊內取出那把從申屠沛凝身上奪來的兵器,交給了她。
這把兵器到手之後,一直未曾仔細去看,如今重新取出,竟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
那匕首長約半尺,之上波光粼粼,彷彿在其表面,有着一層水幕盪漾。
看着他隨手交給自己的東西,溫碧兒一時無言,雙眸溼潤。
“呵,這麼輕易就送人了,看來你並不把測試當一回事啊。”
在其雙眸含着一絲眼淚,想要推辭時,那位海蜃城的藍袍青年再次開口。
而此人一再的開口,也讓石飛羽明白,這個傢伙必然是與申屠成天等人一樣,想要儘快除掉自己。
任何事情背後都有一個理由,不管它合不合理,能不能被人接受。
他這樣做,無非是從石飛羽身上感受到了威脅,想要儘快將其排除。
對此,石飛羽心知肚明,對於這種人,唯有殺之後快。
“既然你這麼着急,不如自己來上?”
站定腳步,石飛羽緩緩將雙眸含淚的溫碧兒推開,冷笑道。
“找死。”
如此輕蔑且具有挑釁之言,立即讓那位藍袍青年臉色沉了下來。
在其體內,森然殺意涌現,身形立即如同猛虎下山般,狂衝而至。
然而沒等其接近,石飛羽體內就有一股宛如烈焰般的源力洪流涌現。
隨着這股源力洪流涌動,在那合握的雙手之中,立即有着一把虛幻的巨斧凝聚而成。
“擎天刃。”
源力巨斧形成,石飛羽腳步迎着對方踏出,一斧陡然暴劈而下。
那一霎,天地具震,連衆人腳下高達萬丈的輪迴峰,都是轟鳴起來。
暴衝而至的藍袍青年望着那當頭狠劈下來的源力巨斧,頓時滿臉驚駭欲絕。
轟!
接着,衆人便是看到那把源力巨斧,用極爲震撼眼球的一幕,將藍袍青年從頭寸寸擊碎而去。
看着那被源力巨斧如同雕塑般寸寸擊碎的青年,在場之人心中頓時充滿了濃濃的震驚。
要知道那位青年,也是一名輪迴鏡強者,其修爲之比拍在第十名的莊正夏稍弱一籌。
即便擁有着如此強橫的修爲,都是瞬間被源力巨斧擊碎,屍骨無存。
如此可怕的手段,就算是他們都不曾具備,何況是一個僅有空玄境後期之人?
震驚過後,溫宏儒搖了搖頭,逐而將那視線轉向一旁:“申屠兄,步凡兄,你們難道就這麼看着他做那狂妄之舉?”
申屠成天雖然生性睚眥必報,也最容易被人利用。但這次,申屠成天卻出乎預料的搖了搖頭:“不急,等到第三場測試再來解決。”
這般答案,也讓溫宏儒臉色略有不滿。
能夠活到現在的人,都不是什麼易與之輩,申屠成天雖然容易被人激怒,但他也有着自己的考慮。
現在場中已然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僵持,若是自己上前動手,不管能不能殺掉石飛羽,都會有人趁機背後偷襲,剷除強敵,好爲第三場測試準備。
反倒是裴步凡,臉色因此逐漸陰沉下來,心頭暗暗咬牙:“爲什麼,爲什麼又是我海蜃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