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葉森林果然名不虛傳,走在這片熒光四溢的森林中,最奇特的是連自己影子都無法看到。
那左亭發現石飛羽跟了上來,便忙着開口求救。
但她話音未落,石飛羽就以消失而去。
那十幾位鬼王宮的弟子,立即回身向着後方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人跟蹤,這才放心大膽的前行。
這次前來三千魔域,首要的任務是找到百轉輪迴,其次便是前往西北魔皇宮去打聽一下當年老爹的去向。
如果因爲救人得罪了這些鬼王宮弟子,勢必對自己造成一些麻煩。
跟隨在鬼王宮弟子身後,石飛羽一邊前行,一邊在悄悄觀察着他們。
這些人其中有一般表情麻木,顯然是早已被煉成鬼奴,而另一半人則顯得異常散漫,沒有多少警惕之心。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片熒葉森林就像是自己的後花園,可以毫無威脅的隨意出入。
“哈弘師兄,這次前去替師父賀壽,他老人家看到熒水獸,說不定就會升咱們爲鬼徒,到時候可要讓那些瞧不起咱們的傢伙好好看看。”
“沒錯,還有這兩隻鬼奴也一併獻給師父,看那幫傢伙還怎麼跟我們比。”
“聽說這次還有鬼宮之人前來,就是不知道來的人是誰。”
一行多人邊走邊談,說話間聲音倒是沒有刻意壓制,即便站在數百米外都能清晰聽見。
遠遠尾隨其後的石飛羽,聽到這番對話之後,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疑惑。
看樣子這幾個傢伙前來抓捕熒水獸,是爲了討他們師父歡心。
而且這些人的師父在鬼王宮內地位定然非比尋常,否則鬼宮也不會專門派人前來祝壽。
鬼徒又是什麼?
那些人裝束怪異,全身都籠罩在寬大的黑色斗篷中,不見容貌,他們長途跋涉前來抓捕熒水獸,雖說是爲了替自己師父賀壽。
不過這熒水獸又有什麼奇特之處,以至於讓他們如此大費周章。
救那左家兄妹的事倒也不急,若想出手,以石飛羽目前的修爲,無需靈猴灰子相助便能輕鬆解決掉他們。
之所以沒有急着動手,就是想要通過這些人來了解鬼王宮。
倒不是他過於謹慎,鬼王宮在神罰大陸也算是小有名氣,據說這個勢力之人所修功法詭異,而且行蹤隱秘,很難被外人瞭解。
如果打草驚蛇,反而有些得不償失。
何況那自己與那左家兄妹並不熟悉,讓他們先吃點苦頭也好。
熒葉森林遍佈靈藥,這些人在快速趕路中,偶爾也會停下來摘取一些。
石飛羽便是趁着他們摘取靈藥時的交談,來收集鬼王宮的一些有關情報。
經過幾天的跟蹤,他也逐漸瞭解到,在鬼王宮弟子中,等級劃分嚴明。
從底層開始,分別是鬼卒、鬼徒、鬼使、鬼將、最後纔是鬼王。
前面那幾個傢伙就是鬼卒,而他們師父則是一名鬼使。
鬼卒的修爲就已經達到凝核境,那麼鬼徒必然會在蛻嬰境。
至於他們的師父鬼使,恐怕是一位分神境強者,而更高的鬼將、鬼王……
想到這裡,石飛羽的心中就不由得感到一絲凝重,據傳現任鬼王乃是一名輪迴鏡初期強者,看來所言非虛。
幾天下來,左家兄妹早已不抱任何幻想,與那熒水獸被綁在一起,面若死灰。
石飛羽曾趁着那些鬼王宮弟子休息時,多次靠近觀察過熒水獸,發現這頭妖獸的實力在五階巔峰左右,倒也不足爲懼。
不過它體內那個光團,卻有些詭異。
這個光團之中蘊含着極爲磅礴的能量,而且彷彿具有另一種生命形態。
起初石飛羽還以爲是這頭熒水獸懷有身孕,不過仔細觀察後他卻否定了這個猜測。
在其腹中的光團,更像是一種奇特共生體。
而鬼王宮弟子之所以長途跋涉前來抓捕它,多半也是想要將其體內之物送給自己師父。
一行人終於在半個月後穿過了熒葉森林。
當踏出森林的一刻,寒風順勢侵襲而來,令人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放眼望去,天地間昏昏暗暗,一片淒涼的景象。
那種淒涼彷彿突然闖入了另一個世界,陰雲密佈,狂風怒吼,鬼哭神嚎,甚是嚇人。
甚至連腳下的土地,都是呈現一種暗青色,其上更是罕有植物生長,顯得異常荒涼。
故意與鬼王宮的哈弘等人拉開距離,石飛羽不緊不慢的跟着他們。
無需兩天,眼前就以出現了一座規模不大的城池。
這裡的城池與其它地方有很大的區別,建造城牆的青石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縫隙之間長滿了苔蘚。
最獨特是呈現環形的城牆,如同一個巨大的圓筒圍在那裡,每隔數百米,就有一座錐形石柱高高矗立,那般高度足有城牆的兩倍,透着一股荒涼。
城牆之上沒有什麼人把守,在這些錐形石柱上倒是插着不少破破爛爛的旗子,旗子呈現黑色。
而表面,則是一隻燃燒着鬼火的骷髏圖案。
黑鐵鑄造的大門在一陣沉悶之音中緩緩打開,幾位鬼王宮弟子魚貫而入,沒等石飛羽來到近前,便轟然關閉。
這樣的城牆自然無法將他阻擋下來,身形騰空,趁着四下無人,向那城牆上落去。
不料在他接近城牆的一刻,插在上面的那些旗子卻是迎風招展,淒厲之音,宛如厲鬼嚎叫,響徹而起。
眉頭微皺,這些旗子顯然是某種用來警戒的靈器,石飛羽並未理會,身形一晃便掠入城內。
飄然而落,在附近的一處石屋角落中取出鏡光神罩,將身形隱匿而去。
不久,城中便有人趕了過來,一番查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以爲是有什麼妖獸誤入,便相繼離開。
望着那相繼離去之人,石飛羽目光一閃,隨之身形如電,悄然尾隨。
身形飄忽不定,如同一縷青煙,帶着靈猴步走在那較爲荒涼的街道,沿途倒是沒有遇上什麼麻煩。
就算有人,也很難看清楚他的身影。
不久,石飛羽便找到了那幫抓走左家兄妹之人。
此刻,這些人正被兩名穿着同樣服飾之人擋在一座圓形古堡之前。
古堡位於城池正中心,幾乎佔據了整座城池的一半,門庭之上有着一張獰笑的人臉雕刻,其內時不時會傳來陣陣怪異聲音,聽着令人昏昏欲睡。
擋下哈弘隊伍的兩名黑袍人,裝束則與他們略有不同,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表面骷髏之上,有着兩道黑色符文,透着一股詭異。
看到這兩道黑色符文,石飛羽心中頓感恍然,相比這二人地位比那哈弘要高出一些。
“大師兄,我們特意爲師父找來熒水獸道賀,還請您通融一下。”
站在古堡前,哈弘擡頭看了那人臉雕刻一眼,隨之恭恭敬敬的道。
而擋住去路的兩名黑袍人之一,則有些不悅:“熒水獸留下,我會轉交給師父,你們可以下去休息了。”
聽聞此言,哈弘心神一顫,若是讓他帶走了熒水獸,這賀壽還有自己什麼事?
想到此處,他便迎着頭皮說道:“熒水獸非同小可,還望大師兄海涵。”
“哦?你是怕我獨吞了這份功勞?”
先前說話之人語氣突然轉冷,殺意瀰漫。
那哈弘當即嚇得跪在了地上,額頭冷汗密佈,連道不敢。
嗤!
不料就在此刻,一道凌厲的勁風襲來,打在了那拎着熒水獸之人的肩頭。
隨着這道勁風侵襲,此人驚呼一聲,熒水獸立即掉在腳下。
然而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道凌厲勁風襲來,將綁縛熒水獸的繩索打斷而去。
在繩索斷裂的一刻,這頭妖獸便猛然躍起,熒光霎那遮蔽了衆人視線,似欲逃走。
“哈弘,你好大的膽子,難道想硬闖不成?”
沒等衆人明白怎麼回事,那大師兄就已經開始發難,厲聲怒斥。
尚還跪在地上的哈弘,卻是一頭霧水。
躲在遠處的石飛羽,心中則冷冷一笑。別人或許還不知道剛纔出手之人是誰,但是此人又怎能瞞得過他雙眼。
看着那厲聲斥責的大師兄,石飛羽不由得搖了搖頭,此人顯然是見利忘義,想要趁機除掉哈弘。
而哈弘經過初始的錯愕之後,也瞬間明白過來,臉色一沉,隨之緩緩站了起來:“大師兄,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森然怪笑中,只見那位黑袍人緩緩擡起了手臂,身形隨之帶着道道殘影,一把向那位帶着熒水獸之人抓了下過:“就算我欺人太甚,你又能如何。”
話音未落,五指就以抓在了此人頭上。
隨着此人充滿痛苦的嘶聲咆哮,五指將其頭骨瞬間洞穿,而他的身體,也隨之抽搐不已。
僅是短短眨眼間,跟隨哈弘的這名鬼王宮弟子,便整整瘦了一圈,隨之轟然倒地,氣息全無。
而在那大師兄掌心,則有一顆拳頭大小神魂本源,散發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就在哈弘爲此感到驚懼不已時,這位大師兄卻桀桀一笑,掌心突兀出現一隻骷髏虛影。
這隻骷髏虛影剛剛出現,便張口將方纔之人的神魂本源吞了下去。
隨着其咀嚼的動作,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也傳了出來,讓那哈弘頓時面若死灰,肝膽俱裂:“你居然……居然偷練師父的萬鬼噬魂?”
“萬鬼噬魂?”
聽着從哈弘口中傳來的驚駭之音,石飛羽眉頭也緩緩皺了起來。
即便隔着數十米遠,他都能感受到這門武學有對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