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看不起我?”見石飛羽竟然拒絕自己邀請,段天雷臉色陡然陰沉而下,旋即怒道。
看的出來,段天雷性格直爽,心裡有什麼便會說什麼。此刻他見石飛羽微微搖頭,誤以爲是不想與自己這種人交好,心頭頓感惱怒。
“剛纔的事還沒謝你,這次就讓我請吧。”微微一笑,石飛羽心中也對耿直的這個傢伙有些好感。
聽他這麼說,段天雷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見他們二人要去喝酒,心思玲瓏的夢雨立即走上前來,微笑道:“飛羽哥哥,你跟段少城主去吧,我和子怡師妹她們在附近隨便轉轉。”
兩個大男人去喝酒帶着女孩的確不方便,石飛羽點了點頭,將贏來的兩百源幣連本帶利都交還給夢雨,隨後被段天雷拉着消失在人羣之中。
豈料蹲在地上的靈猴見他不帶自己,竟是當着夢雨的面衝石飛羽豎起中指。這一幕頓時讓周煉等人咧了咧嘴。
不過這隻靈猴先前爲他們爭回了臉面,衆人對它的態度自然也變得親暱許多。沈子怡更是上前搶着將靈猴灰子抱在懷裡嬌笑,惹得自己哥哥一陣無奈。
而夢雨卻看着沈子怡沒心沒肺的笑容,微微搖頭。剛纔她出手打了金洛亭雖然讓人解氣,但是禍根卻越來越深,這件事恐怕以後會給自己這邊帶來更大的麻煩。
放下她們不提,石飛羽被段天雷拉着來到附近的一家酒樓,二人坐在樓上靠近窗戶的桌子旁,便開始閒聊起來。
段天雷先是問了他的身份,石飛羽也只說自己是行雲峰弟子,或許在他心裡,一直對九宮山有所排斥。
“行雲峰?”段天雷低着頭想了一陣,也沒有回憶起附近有這麼一處勢力,便笑着搖了搖頭。
等到酒菜都端上來,豈料他卻嫌杯子太小,徑直舉起酒罈開懷暢飲,石飛羽覺得他生性豪爽值得交往,也是學着此般模樣豪飲不斷。
雖是修煉之人,可石飛羽以前卻很少喝酒,幾口下肚臉龐以變的一片通紅。
“幽冥峽谷這個勢力如何?”用衣袖擦了擦嘴,石飛羽突然皺眉問道。先前段天雷道破古奇的身份,也是讓他暗暗驚訝。
凡老鬼帶着古奇上九宮山挑戰,當時石飛羽也沒去多問,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還另有身份。
如今正好可以從段天雷口中打探一些消息。
“算是一個不小的門派吧。”提及幽冥峽谷,段天雷臉色也變得凝重許多,嘆道:“據說幽冥峽谷有三位凝核境強者坐鎮,不過他們這次都沒有來,來的只是一些魔動境以下弟子。”
聽到這些,石飛羽心裡也鬆了口氣,如果凡老鬼出現在逐鹿城,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上次只圖一時痛快得罪了這個老傢伙,沒想到最後卻爲自己埋下禍根。
尤其是剛纔古奇離開時的那種表情,越發讓石飛羽明白這次陰風眼之行不會順利。
似是想到了什麼,石飛羽眉頭一皺:“橫渡絕命海真的像傳言所說那樣危險?”
卻見段天雷將酒罈放下,吐了口氣,神色凝重的點着頭:“沒錯,商船在絕命海航行,最害怕的便是遇到刺鯊羣!”
說到這兒,他的臉色陰沉之極,猛的仰頭狠狠灌了幾口烈酒:“刺鯊一旦出現就會成千上萬聚集,來往商船大多都是葬送在這些傢伙口中。”
絕命海妖獸橫行,段天雷負責來往逐鹿城與奪命城之間的商船,每次出海城主府精心培養的那些屬下都會有所死傷。
而生性豪爽的段天雷,則把那些屬下視爲自家兄弟,每次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在海里,都像在自己身上割肉一般難受。
聽到這番話,石飛羽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海中不比陸地,像他們這樣的實力遇上妖獸,更是難以應對。
“有件東西或許可以減少傷亡。”眉頭微微一皺,石飛羽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正打算繼續豪飲的段天雷則擡眼看着他,神色充滿不解。
稍加猶豫,石飛羽便從懷裡取出一片神魂木放在了桌子上。段天雷此人實力兇悍且爲人耿直,無論是橫渡絕命海,還是進入龍魂山脈尋找陰風眼,都值得交好。
有了段天雷這位朋友,石飛羽相信就算以後再和靈隱谷之人相遇,他們心中也會稍有忌憚。
也正是看中這一點,石飛羽纔將自己的底牌拿了出來。
豈料段天雷卻不認得此物,瞪着一雙銅鈴般大眼問道:“你拿這個什麼意思?”
微微一笑,石飛羽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段天雷剛開始還不信,可是等他取出魂筆在神魂木上畫出一道符咒之後,這位逐鹿城少城主臉色就變得凝重。
符師一向都是將符咒畫在特定的符紙之上,雖有那些實力雄厚的符師也可以用其它物品製作符咒,但是石飛羽如此年紀便能將符咒之術運用到這般地步,着實讓他心中感到驚訝。
更爲難得的是刻畫在神魂木裡的符咒竟然能長時間保存,這樣一來,符師前期便可以擺脫那種戰鬥力不足的困境。
“此物真有你說的那般威力?”捏着手裡的神魂木,段天雷滿臉興奮的問道。只要這種符咒之術能夠得到驗證,那麼他此次橫渡絕命海,就可以減少許多傷亡。
而石飛羽則微笑不語。
也沒心思坐在這裡繼續喝酒的他,段天雷猛然拉起他匆匆下樓向城外走去。
二人一路狂奔,終於在城外選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卻見段天雷臉色凝重的將手中神魂木扔了出去。不等這片神魂木落地,他的拳頭便隔空爆轟而出。
嗡!
當神魂木被拳勁震碎的瞬間,龐大氣浪陡然爆發,僅僅數息之後,一股龍捲風暴便在二人眼前形成。
站在附近,段天雷看着龍捲風暴裡飛旋的數百道風刃,雙眼逐漸眯起。以他脫凡境中期巔峰修爲,此刻也是從對面感受到一股危險氣息。
這還是站在外面,如果被捲入其中,即便段天雷久經戰場,恐怕也無法應對烈風咒形成的數百道凌厲風刃。
“我進去試試威力如何。”舔了舔嘴脣,眼神突然變得兇戾,不等石飛羽開口,他以衝入龍捲風暴之中。
轟!
隨着他的進入,攜帶着數百風刃的龍捲風暴,頓時劇烈波動起來,震耳轟鳴聲即便遠在數千米外都能清晰可聞。
以石飛羽目前二品符師的境界,所製作出來的烈風咒威力初具規模,段天雷在闖入龍捲風暴的一刻,身上便留下兩道傷口。
然而他也是一個兇悍之人,雙拳陡然緊握,迎着那些凌厲風刃接連爆轟而出。短短几息之後,烈風咒形成的龍捲風暴突然轟的一聲炸裂。
衣衫襤褸的站在那裡,段天雷眼神卻是充滿狂喜:“好!好東西啊,飛羽兄弟,你手裡還有多少,我全買了。”
剛纔他便進去試過烈風咒的威力,雖然以目前這種情況來看不足以斬殺三階妖獸,但是有了它段天雷相信橫渡絕命海會變得順利許多。
至少這種符咒能夠擾亂刺鯊的圍攻,也能給船隊帶來脫困的機會。正是看到這一點,段天雷纔會如此欣喜若狂,然而石飛羽卻搖了搖頭:“沒多少。”
的確沒多少,他身爲符師雖然身上留着備用的幾道符咒,但是這些對於段天雷的目標來說顯然是杯水車薪。
微微一笑,石飛羽用極爲真誠的語氣說道:“在下也是真心想結交你這個朋友,否則絕不會把這種東西拿出來!”
“好!就憑這番話,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段天雷神色一怔,隨後反應過來,又嘆了口氣,道:“可惜時間來不及了,明日一早船隊就要出發,雖然你身爲符師,一夜之間恐怕也做不出多少。”
話音剛落,他卻又猛的咬牙:“不管它,能做多少是多少,飛羽兄弟如果信得過段某,就跟我回城主府去住,一切所需之物我會盡快讓人備齊。”
其實石飛羽心裡明白,製作烈風咒沒什麼可準備的,所需神魂木自己身上就有一些。可是今天夢雨在街上被人欺負,石飛羽心中有些放不下她。
萬一夢雨回到客棧再遇上什麼麻煩……
想到此處,石飛羽便搖了搖頭。
段天雷顯然沒料到他會拒絕自己好意,微微一怔便明白過來,嘿嘿而笑,道:“飛羽兄弟無需多心,我看重的是你所制符咒,殺雞取卵這種蠢事還不會去做。”
見他又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石飛羽便苦笑道:“不是飛羽小心敬慎,只是客棧裡住着我幾位同門師兄妹,心中有所牽掛而已。”
“也對!”雙眼眯起,段天雷將破爛不堪的長袍一把撕下來,不顧身上傷口,光着膀子笑道:“算了,大不了我搬過去跟你一起睡。”
這句話頓時讓石飛羽如遭雷擊,嘴角抽搐着不知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