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出,天震地裂,深邃而黑暗的族紋隨之呈現。
擡頭,仰望着高達十丈的魔體,那位青年頓時面露震驚。
祖紋,一種凌駕於族紋之上的血脈體現。
能夠有此祖紋之人,在天魔族悠久的歷史上,無不都是霸絕天地人物。
即便是如今的天魔族,也沒有幾個人能夠修煉出這種祖紋。
而同樣擁有祖紋的那幾個人,如今早已成爲魔皇。
魔皇,那可是最爲接近魔神的強大存在。
即使是魔使、魔王,都必須聽從號令。
如今,在這位被他瞧之不起的青年身上,突然出現天魔祖紋,怎能讓其心頭不去驚駭。
在其因此驚駭之際,石飛羽的拳頭,卻如同青銅巨鼎,悍然怒砸而來。
一拳揮出,數百里內的空間彷彿都是受到波及,開始沉陷。
拳頭所及之處,明顯可以看到空閒形成一片凹弧。
在那凹弧之內,更蘊含着極端毀滅能力。
感受到這隻拳頭上攜帶的恐怖能量,那位絕滅境中期青年不由臉色劇變,急忙將體內浩瀚源力盡數激發,形成重重防護。
然而,當石飛羽拳頭砸在這片防護上的霎那,對面青年卻是看到,之前牢不可破的源力屏障,立即被摧枯拉朽般擊碎而去。
尚未等他回過神來,石飛羽的拳頭已然狠狠轟在了其身上。
青銅巨拳當即將其打的低吼一聲,身形如同隕星般,呼嘯遠去。
尚未等到身形穩定下來,在其嘴角已然有着鮮血涌現。
而那位青年再次擡眼,看向石飛羽的目光,已多了一絲驚懼。
驚懼的並非對方實力,而是天絕魔體賦予的強大戰力。
要知道,開啓天絕魔體之前,石飛羽的實力在他眼裡還不算什麼。
然而開啓魔體之後,竟能一拳將他轟飛。
感受到體內傳來的劇痛,那位青年臉色不由微沉:“好霸道的能力。”
言語間不難看出,之前的輕蔑已然盡數收斂。
在其心有忌憚之際,石飛羽也是暗暗皺眉。
對面青年的實力超乎想象,讓他也是略感棘手。
方纔一拳轟出,即便是像黑龍神使那樣的修爲,也會被打成重傷。
但對面青年僅是嘴角有着血跡滲透出來,身上氣息竟毫無損傷,這就不得不讓他重新考慮。
如果真的大打出手,石飛羽憑藉着諸多手段,自然不會懼怕。
但是別忘了現在東門凝珠、夢雨二人被元陽冥魄抓走,兩天內生死未卜。
若是繼續與其糾纏下去,怕是會有危險。
不過要是好言相勸,對面青年未必就會放自己過去。
眼神微沉,石飛羽猛的狂喝一聲,雙臂順勢高舉而起。
隨着其雙臂高舉,整片空間風雲四起,一把燃燒着熊熊魔焰的巨斧突兀出現。
從巨斧上散發出的那股毀天滅地之威,讓絕滅境中期都是驚懼萬分。
眼見他居然施展出如此兇悍攻勢,那位絕滅境中期青年不由駭然色變,身形不戰而退。
轟!
源力所化巨斧陡然斬落,令百里汪洋一分爲二。
在那毀天滅地般的攻勢波及處,滔天狂潮宛若驚世海嘯,轟鳴着擴散開來。
震耳欲聾的轟鳴,即便遠在千里之外,都能清晰聽到。
等到一切平靜,那位絕滅境青年早已不見。
但石飛羽知道,自己這一招還無法令其殞命。
那位擁有着絕滅境中期巔峰修爲的青年,定然是趁着源力狂潮洶涌離開。
離開也好,自己正愁沒有時間與其糾纏。
沒有理會,石飛羽身形立即向着遠處那座鬱鬱蔥蔥的島嶼掠去。
身形急掠,短短片刻間,已然腳踏實地。
站在這座遼闊數千裡的龐大島嶼之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生長茂密的古老樹木。
茂密的森林之內,還生長着許多聞所未聞的奇花異草。
花色並不豔麗,卻透着一股令人迷醉的芬芳。
不過石飛羽很快發現,島上的樹木並不尋常。
目光所及之處,高達百丈的樹木,竟如同活物悄然扭動。
如此奇特景象,即便是他以前也從未遇到。
迷失森林的樹木夜間可以改變方位,那是因爲整片森林都連爲一體。
而眼前的這些並非如此,移動起來的速度,卻比迷失森林要快幾十倍。
幾乎是在微微愣神之際,之前看到的一株古樹,已然出現在十幾丈外。
如此迅速的移動速度,讓石飛羽也是爲之暗暗心驚。
緩緩接近,手掌貼在一株樹幹之上,磅礴神魂洶涌而入。
在其手掌與之接觸的霎那,明顯可以看到樹幹向後微微一縮,似在躲避。
隨着神魂的涌入,高達百丈的古樹,竟散發出耀眼光華。
彷彿整株古樹都被神魂之力點亮。
“這……難道是幽冥神樹?”
暮然,腦海中想起了一種令他震驚的植物,石飛羽猛然將手縮了回來,驚疑不定的道。
傳說,此樹只長在幽冥生死交界。
要是見到這種神樹,便意味着自己已然半隻腳踏入幽冥。
石飛羽一直以爲那是個傳說,沒想到這種神樹居然真的存在。
不過他更相信,就算真的有幽冥神樹,傳言也不盡可信。
正當他因此微微皺眉之際,茂密森林深處,再度傳來一陣天籟般的歌聲。
歌聲依舊空靈飄渺,很難辨認是從哪個方向傳來。
“又是這種聲音?”
吃過暗虧的石飛羽,立即將雙耳封閉,緩步向着林內走去。
隨着他的前行,那些高達百丈的幽冥神樹,彷彿具有感知般,紛紛向着兩側退避。
待他走過,退路很快便會被古樹佔據。
更爲奇特的,是在這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奇花異草間,竟隱藏着一株株高階靈藥。
那些靈藥彷彿已經具備了奇特生命,發現有人進來,居然立即拔地而起,逃之夭夭。
沒有過多理會,石飛羽身形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幾乎是在貼着地面奔掠。
等到兩個時辰後,他終於接近歌聲傳來之處。
站定腳步,擡眼望去,在這座密林遍佈的島嶼深處,隱藏着一座古老祭壇。
而此刻在那祭壇之上,有兩名女子跪坐,淺吟低唱,空靈而飄渺的歌聲,正是從她們口中傳來。
除了她們,祭壇上還有一些早已不知死去多少年的屍骸。
可奇怪的是那些屍骸,同樣呈現跪坐姿勢,風雨不毀。
看到這一幕,石飛羽立即驚吼道:“丫頭,凝珠。”
但祭壇上的兩位女子,彷彿並未聽到他的驚吼,只是跪坐在那裡輕輕詠唱着什麼。
可惜歌詞太過模糊,又不像是神罰大陸語言,石飛羽也聽不出來。
目光環視,發現祭壇附近並沒有什麼危險,他便立即擡腳,向着二人走去。
隨着腳步緩慢前行,石飛羽明顯發現祭壇上的兩位女子神情呆滯,彷彿是根本沒有任何意識。
這般發現,。立即讓他明白,夢雨、東門凝珠二人,必然是受到了某種蠱惑。
正當他走上祭壇,將手搭在夢雨、東門凝珠二人肩頭的一霎。
歌聲也突兀停止。
與此同時,停止的不僅僅是空靈歌音,還有那無時無刻不在擺動的古老森林。
時間彷彿在這一霎定格,周圍所有的一切都靜了下來。
在那種詭異的寂靜下,石飛羽明顯可以感覺到有着什麼恐怖氣息正在甦醒。
嗚……
陡然,一聲彷彿來自遠古的沉悶嗚咽從島嶼深處傳來。
緊接着,石飛羽便看到周圍所有樹木,散發出明亮光華。
在那耀眼光芒的散發下,一道道龐大氣息迅速向着祭壇匯聚而來。
短短剎那間,腳下的這座祭壇就以變得通體如同白玉澆鑄。
白玉祭壇之上,還有着一道道黑暗符文閃爍。
黑白分明的閃爍下,周圍樹木立即擺動枝椏,向着祭壇上的他席捲而來。
在那鋪天蓋地的席捲下,石飛羽也是臉色驟變。
“又是幻象?”
發現整座島嶼彷彿都是活了過來,石飛羽不由眉頭一皺,立即抓起跪坐在祭壇上的兩位女子,打算離開。
不料在他將兩位女子抓起的一刻,東門凝珠、夢雨二人,竟如同受到了某種刺激,發瘋般的揮動着手臂向他身上襲去。
僅是霎那,石飛羽肩頭、脖頸處,已被兩位女子抓的血痕遍佈,鮮血淋漓。
而東門凝珠、夢雨口中,更是發出類似於野獸般的咆哮。
就在石飛羽想要出手,將她們打昏帶走時,附近突然傳來一聲怒喝:“放下那兩個女人。”
視線順着聲音傳來之處望去,先前被他嚇退的那名絕滅境中期青年,竟然又跟了上來。
而且這次在其身邊,還有着十幾位同等境界之人存在。
臉色微沉,石飛羽方要動手,那位青年說出的話,卻讓他呼吸陡然一滯。
“現在帶走,只會讓她們神智盡失。”
聽到這番話,石飛羽不由臉色微變,手掌旋即緩緩將東門凝珠、夢雨二人鬆開。
手掌鬆開,兩位女子竟旁若無人,繼續跪坐在祭壇上,發出陣陣奇怪歌音。
隨着歌音繚繞,整座躁動不安的島嶼很快便安靜下來,而席捲過來的無數枝椏,也很快退了回去。
“你們……什麼意思?”
目光先是從夢雨、東門凝珠二人臉上掃過,發現她們除了神智不清,其它並無大礙,石飛羽這才轉頭問道。
站在祭壇外的那幾位青年見狀,則紛紛向後退了數步:“你先下來再談。”
自己與其並無死仇,況且方纔他們還出言提醒,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混戰。
石飛羽微微點頭,依言從祭壇走了出來,在衆人面前站定腳步,問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而那位青年見他竟然能平安無事從祭壇離開,心頭愈發確信無疑。
聽到詢問,之前與他有過交鋒的絕滅境中期青年,這才緩緩開口:“神女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