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就是找到殺死魔朗使者兇手的二小姐。”
“這件事情我早就聽說,二小姐此次可算是立了大功。”
“什麼立功,追查真兇是爲了給她爹報仇,你以爲二小姐和她大哥一樣不堪麼?”
聽着周圍一道道竊竊私語聲,魔青心頭頓感震驚。
而在這般震驚下,只見她突然追上石飛羽的腳步,驚問道:“兇手找到了,我怎麼……”
尚未等她話音落下,石飛羽便輕輕咳了一聲,隨即擡眼,望着青陽部內嚴陣以待的那幫人,笑道:“你要是想讓真兇聽見,就儘管嚷嚷!”
“這是要引蛇出洞?”
突聞此言,魔青心神一凜,瞬間就以明白了他的意圖,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引蛇出洞的方法很多,可石飛羽偏偏選擇了最危險的一種。
現在,所有人都已知道查出真兇,若是等會兒真兇沒有出現,又該如何收場?
心裡越想越是焦急,魔青腳步都有些錯亂。
東門凝珠則比她要鎮定許多,幾年下來,沒少看着石飛羽出生入死,自然明白他的那些手段。
若沒有把握,石飛羽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置於於此不利境地。
說話間,他們便在魔迦等人的陪同下,來到青陽部中心空地之處。
每一座部落,都有一片類似廣場的空地,平時被用作部落裡的孩子修煉。不過今天,這裡早已人滿爲患。
魔青擡眼望去,在足以容納數千人的空地中,不僅有着青陽部族人,甚至還有附近部落強者也趕了過來。
站在空地中央一座青石平臺上的人,更讓她心裡深深吸了口氣。
這些人以前也經常前來青陽部走動,只不過自從魔朗使者死後,他們便未再出現。
迎着衆多目光,石飛羽帶着她徑直分開人羣,走上平臺,向着那幾位上了年紀之人抱拳笑道:“晚輩見過幾位魔使。”
行禮間,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從幾位魔使腰部掃去,似是想要發現什麼。
但令他失望的,是在這幾人腰間,並未佩戴類似的東西。
“小賤人,你還有臉回來?”
然而沒等幾位魔使開口,早已站在平臺,代替自己老爹位置的魔怙,便突然怒喝道。
當衆的怒喝,也引來不少詫異目光。
魔青方要說話,石飛羽卻擡手製止下來,冷冷盯着那怒不可遏的魔怙,道:“皮又癢了?”
這番詢問,立即讓魔怙心頭猛吸了口涼氣。
遂想起前段時間自己被他連番暴打的事,臉色多有難看。
“你就是魔天大人的弟子?”
幾名魔使此刻臉上也多有不愉。
令他們不愉的並非魔怙插言怒喝,而是石飛羽讓自己在炎炎烈日下等候。
要知道,無論是誰成爲魔使,都會被人敬仰,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受人追捧,何時有過這般待遇。
若不是看在魔天的面子上,這幾位魔使恐怕早已拂袖離去。
“正是晚輩。”
即使面對幾位魔使的不愉,石飛羽臉上都掛滿笑容,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而那幾位魔使聽聞,則眉頭微皺:“有何證據?”
“想要證據,等我師父來了你們自己問他。”
微微一笑,石飛羽不卑不亢的答着,卻也暗中給那兇手施壓。
無形中,他已經讓兇手覺得,用不了多久魔天便會趕到,現在若不動手,等老魔頭出現將再無機會。
說這番話的同時,石飛羽的目光也一直在打量着幾位魔使。
發現這幾人表情依舊,彷彿並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心中不由嘆道:“看來壓力還是不夠。”
心底輕嘆落下,也不等幾位魔使開口詢問,他便自顧自的講道:“此次晚輩請您幾位前來,是要宣佈真兇。經過這幾天的追查,我們已將其鎖定,殺害魔朗使者的真兇,共有兩人。”
“什麼?”
“兩個人?”
“是誰?”
見他說得如此篤定,幾位魔使立即喝問起來。
不管是否真心,那般喝問足以顯出對此事的關注。
但石飛羽並未立即宣佈答案,而是笑道:“僅憑一面之詞,或許還無法服衆,所以在來之前,晚輩刻意命人將那看到真兇之人帶了過來。”
說着,石飛羽輕輕打了個響指,位於他身後的魔迦立即會意,喝道:“來人,將那妖人押上來。”
隨着沉喝聲響起,遠處立即有着幾名掣電部屬下,押着一位妖人氣勢洶洶而來。
當圍觀者看到妖人那半張古銅臉龐後,便紛紛驚呼出聲。
沒有過多理會驚呼,等這名妖人被押至近前,石飛羽立即開口,冷笑道:“魔朗使者死的那天,它剛好就在附近潛伏,等兇手離開後,它便上前將魔朗使者體內鮮血吸盡,若非晚輩以前也見過類似的事,恐怕還真找不到它。”
“吸盡鮮血,這……”
聽到此言,幾位魔使臉上紛紛露出驚怒,似是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吸食鮮血之人存在。
而石飛羽則不想讓他們岔開話題,繼續說道:“經過這幾天的審問,它已基本交代,但可惜的是抓捕此人時,其雙目不慎被毀,無法當面指認。”
“既無法指認,那你將我們找來有什麼用?”
見他這樣說,玄霜部魔冰荷不由冷哼。
“冰荷魔使息怒,晚輩說的是它無法當面指認,可沒說它不知道兇獸是誰。”
冷冷一笑,石飛羽繼續說道:“此人雙目雖已被毀,但它嗅覺異常靈敏,只需上臺在各位之間走上一遭,便能聞出兇獸是誰。”
“簡直胡鬧。”
這次,連其他幾位魔使都怒喝起來,似是無法相信僅用鼻子就能查出真兇。
有着性子急躁的,更當場想要離去。
“幾位魔使稍安勿躁,是否胡鬧,讓他一試便知,何況現在若是走了,豈不是惹人生疑?”
眼看着那幾位魔使要單場翻臉走人,石飛羽不由沉聲說道。
幾位魔使立即停下腳步,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明白人,更清楚自己若真的這麼走了,必然會被當成真兇。
而石飛羽心裡則深深吸了口氣,步步施壓已經完成,兇手若真在這些人裡,必然不會坐以待斃。
現在只看這最後一步是否能夠走好。
“將它押上去。”
也不等衆人回過神來,石飛羽便立即一喝。
沉喝聲響起的同時,位於他身後的魔迦、魔彤等人,則立即下去將那名半獸妖人帶了上來。
在他們的押送下,全身籠罩在黑袍內的半獸妖人,腳步也停頓在第一位魔使面前。
這名魔使先是眉頭微皺,隨即便坦然相對。
半獸妖人使勁嗅了嗅鼻子,隨即搖頭。
而魔迦見狀,則又將它帶到了另一名魔使面前。
站在一旁,石飛羽一直靜靜的觀察着他們每個人臉上表情,實則心臟早已咚咚狂跳不止。
魔青則是雙拳緊握,嬌軀都是因爲緊張而輕輕顫抖。
石飛羽的這個計劃是在太過膽大,若真兇不在幾位魔使之間,今天的事恐怕將無法收場。
正在此時,半獸妖人的腳步已停在魔怙面前。
魔怙今天是以自己老爹魔朗使者的身份出席,自有一番威嚴。
不過當半獸妖人停在其面前時,石飛羽發現魔怙的雙手,明顯抖動了一下。
這一下的抖動雖然很輕,依舊被他察覺。
“難道是這個傢伙?”
發現魔怙神色有些異常,石飛羽不由暗暗皺眉。
但隨後他又搖了搖頭,魔怙是魔朗使者的親生血脈,無論是誰是兇手,都不可能是他。
果然,半獸妖人站在魔怙面前嗅了嗅鼻子後,又搖頭走開。
而它走開之後,魔怙也重重的鬆了口氣。
可正是這口吐息,讓半獸妖人又停了下來,猛然回身看着他,似有疑惑。
透過那隱藏在半張古銅面具下的眼神,魔怙明顯感覺到一絲覺厲。
但奇怪的是半獸妖人並未開口,而是緩緩將那凌厲目光收了回去,旋即出現在玄霜部魔冰荷面前。
豈料異變突兀發生,尚未等其站定腳步,魔冰荷手掌就已突兀擡起,狠狠拍在半獸妖人背上之上。
這一掌的力道極端恐怖,即使是有魔迦保護,那位半獸妖人依舊被打的悶哼一聲,身形狂飛而出。
“原來是你?”
突然的出手,不僅讓石飛羽驚訝,甚至連幾名魔使,臉上都紛紛露出怒容。
緊接着,玄霜部魔冰荷突然將魔怙抓到身邊,欲騰空離去。
“冰荷使者,你的東西掉了。”
見狀,石飛羽立即將魔朗屍體上找到的半塊玉佩扔了出來。
突聞此言,魔冰荷玉掌一揮,猛的將玉佩抓在掌心,不由咬牙冷哼一聲,將之收起。
而這種舉動,也愈發讓石飛羽確信她和魔怙就是殺死魔朗的兇手。
“想走沒那麼容易。”
在魔冰荷收起玉佩,打算撕裂空間之際,他已率先狂衝而出,暴喝道:“天幽魔煞。”
隨着暴喝聲響起,一股極端兇戾的氣息突兀涌現,將魔冰荷籠罩於內。
在這股兇戾氣息的籠罩下,魔冰荷頓時發現,自己雙目出現霎那失神。
尚未等她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石飛羽的拳頭已重重轟在其玉背之上。
這一拳的力道沒有絲毫保留,即使是擁有絕滅境修爲的魔冰荷,依舊被打的腳下急衝,險些倒在平臺之上。
局面霎那陷入混亂,所有人都望着那臉色發白,髮髻略顯散亂的女人,難以置信。
而在衆多難以置信的圍觀下,卻有一個人早已淚滿雙眼,心神奔潰。
這個人,正是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