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麪條有劇毒?
烏承橋攔下允瓔,自己站了出來。
之前買面的那人倒是見過他,也沒質疑他,直接指着被擡着的那四人說道:“你們的面有毒,剛剛我買了五碗,吃完後就倒下了四個,你們說,這事兒怎麼解決?”
面裡有劇毒?還有比這更離譜的藉口不?允瓔看着那一動不動的四人,瞬間明白,這人之所以這樣大方,原來是抱着找碴的目的來的。
“咦?奇怪,既然是五碗麪,怎麼才躺下四個,唯獨你沒事?”唐果突然插了一句話。
“那是因爲我沒吃。”來人聽到這話有些激動,瞪着允瓔幾人怒氣衝衝的說道,“我們也是聽聞一間麪館的名聲,今兒才特意來捧場的,要不然,鎮上那麼多間賣吃食的,何苦特意跑到這兒來?誰想到,你們這麪館做的竟然是這樣的東西,還沒吃完人就倒了,你們說,這事兒怎麼處理?”
“能怎麼處理?害人者償命!”同行的人厲聲附和道。
允瓔皺眉,聽到他這番話,她越發相信這人是故意而爲,鎮上那麼多賣吃的,爲什麼偏偏挑中了她家?她也想問。
“你說我們家的面有毒,不知可有證據?”面對這樣的指責,烏承橋當然不可能再客客氣氣的說話,他看了看那幾人,微眯着眼淡淡的問道,不消說,這是紅果果的陷害。
“當然有證據。”來人拿出了之前籃子,籃子裡還裝着五碗殘餘的麪條,另外,他居然還帶了一枚銀針,當着衆人的面,把銀針插進了碗裡,銀針瞬間變得烏黑烏黑,他拿了起來,左右示意。大聲說道,“大家看吶,一間麪館的面可是有劇毒的,都吃死人。大家千萬當心,不要再上當受騙了。”
“喂!你這分明是陷害!再普通不過的面,怎麼可能有劇毒?”唐果氣呼呼的指着那人說道,“你有點兒腦子好不好?他們好好的開着麪館,求的是生意興隆,謀害你們幾個做什麼?還有,爲什麼所有人吃了面都沒事,只有你們幾個出事了?還劇毒,這樣不上道的手段也敢搬出來混,本姑娘五歲就把這些玩兒剩下了。你們幾個,別出來丟人顯現了。”
這會兒的渡頭除了做事的船工,還有很多剛剛過來的行人,見到這情況,紛紛圍了過來。不明就裡的行人見狀,難免要對允瓔幾人多看上一眼,私下議論上幾句。
“吃壞了,怎麼不去看大夫?”也有船家奇怪的問,“要是吃死了人,直接告官也行啊,官府接了案子。自然會來傳喚他們。”
“說吧,你們是什麼人?我夫妻二人何時得罪過你們?請直言。”烏承橋淡淡的看着他們問道。
允瓔站在他身邊,安靜的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她留意到,那四個躺在門板上被擡着的人,面色如常。雖然一動不動,但細細一看,胸膛微微起伏,眼瞼還時不時的動上一動,這要是吃壞了東西的。不得疼得滿地打滾?要是吃死了,怎麼着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所以,這些人不是被人指使來壞她家麪館名聲的,就是看不慣她家生意,來搗亂的。
她做的面如何,她再清楚不過,所以,初初的驚訝之後,她立即鎮定了下來,冷眼旁觀。
“我們都是鎮上的莊戶人家,跟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是衝着一間麪館的名聲上門來的,沒想到,你們竟這樣歹毒,竟然下毒害人……”來人高聲說道,手裡還提着那些東西,東一句西一句的說着。
“胡說八道,胡攪蠻纏!”烏承橋冷哼一聲,也懶得和他多費口舌,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搗亂的,說的話都是顛三倒四,漏洞百出,“我們規規矩矩的做生意,從未得罪過任何人,更不消說要謀害哪個人了,我倒要問問你們,到底是哪家的館子派來的?!”
“什麼館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反正,我們的人吃了你們的面,出事了,你們說,該怎麼辦?”來人顯然也不是個能言擅辯的人,聽烏承橋說這話,直接擺出一副耍賴的樣子。
看到這兒,明眼人差不多都明瞭了,一間麪館這是招了哪家人的眼了,議論聲更甚。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既然你堅持說是我們家的面有毒吃死了你們的人,而我們的面又確實沒什麼問題,這樣糾纏下去,也是浪費功夫,不如交給官府公斷吧。”允瓔看了看烏承橋,開口說道,任何糾紛都不可能自己的掰扯得清楚,只有找第三方介入,而如今這世間,估計也只有官府了,那些人死沒死,有沒有中毒,找仵作驗驗想來就能明白了。
“明明就是你的面吃死了人,這會兒還裝模作樣請官府的人,哼,我勸你還是少動腦筋,省得到時候,進了官府出不來。”那人卻不接她的話,徑自在那兒威脅道。
“沒錯,報官。”唐果附和的嚷嚷着。
烏承橋卻是皺了眉,報官?這官府未必就比這些人好對付,他的腿傷還沒完全好,要是去官府,怕是隻能讓允瓔去,她去了,怕是要吃虧呀……
“放心,我們陪她去一趟。”唐瑭一直沒說話,此時看到烏承橋的猶豫,才笑着低低的說了一句。
“多謝。”烏承橋感激的一笑。
有道是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官府那些人如何,他們比誰都清楚,所以,唐瑭立即便明瞭了烏承橋的擔心,衝烏承橋點了點頭,做了保證,反正,他不出面,他那個好管閒事的妹妹也不可能不出面,還不如他一次解決。
“走,報官。”唐果比誰都興奮,直接跳上了岸,來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她湊了過去,想看看那四個人的情況,被爲首那人給攔了下來。
“你想幹什麼?”那人瞪着唐果,很不解這好管閒事的小丫頭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沒想幹什麼呀,就是看看這幾個人死透了沒有。”唐果一臉興奮,指着那幾個人說道,“我聽說,這中毒死了的人,會七竅流血,他們幾個怎麼沒有?還有還有,我剛剛好像看到他們動了一下耶,你這人也真是的,兄弟中了毒,也不去找大夫,其心可誅哦。”
“哪來的小丫頭!”來人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們只是受僱來找碴的,那四人也沒有中毒當然不可以七竅流血,而且,更不能去官府呀。
“喂,死了沒?”他一恍神,唐果已經到了那些擔架前,伸手去戳了戳那擔架上的人,好奇不已
“你幹什麼?”爲首那人見狀,上來就推唐果。
唐瑭皺着眉,一個起躍便擋到了唐果面前。
那人的手沒推到唐果,卻推到了唐瑭身上。
唐瑭紋絲未動,冷眼看着那人:“收起你的狗爪子!”
“哥,這人真可惡,我們送他去領板子吧?”唐果從唐瑭的身後探頭,笑嘻嘻的說道,似乎對這一切早就料到,剛纔她連躲都不曾躲一下。
“走。”唐瑭板着臉白了她一眼,伸手就要揪那人析衣領。
“幾位,我們的人吃了麪條昏倒是事實,你們也不能這樣欺人吧?”這時,擡門板的衆人中有人出來攔下了唐瑭。
“諸位真的就檢查過這幾人昏倒的事實了麼?”允瓔緩步下了船,慢慢的走了過來,這事兒不解決,多少會影響到麪館的生意,她可不想好剛剛上正軌的生意因此被破壞,她看了看那些人,看這些人的衣着打扮,還有剛剛表現出來的神情,似乎和那買面的人不是一夥的,於是,她帶着一絲僥倖說道,“諸位,中午他來買面時,當時還有幾位客人在這兒吃麪,他們的面也是在同一鍋湯裡煮的,爲何他們吃了沒事,而這幾位卻偏偏中毒了呢?這是疑點之一,其二,他方纔說自己是鎮上的莊戶人家,可他剛剛來買面時,五碗麪,加上碗和籃子,也花不了百錢,可他卻直接拋下一兩碎銀子直接走了,敢問,哪的莊戶人家這樣有錢?”
衆人聽罷,頓時譁然,一兩銀子,省着些花便是尋常莊戶人家幾個月的口糧,這人卻拿出來買了五碗麪?
擡門板的衆人也是面面相覷,紛紛看向爲首的那個人。
“說不出來?”唐果眨巴着眼,躲在唐瑭身後看着那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瞬間,她把主意打到了那四個人身上,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她便拔下了自己頭上的銀釵到了那四人身邊,高高的舉起,“讓我來驗一驗他們有沒有中毒吧。”
“你想幹什麼?”爲首那人大驚,語氣中帶着一絲顫音,死死的盯着唐果手中的銀釵。
“驗毒呀,我這釵子可也是銀的哦。”唐果回頭,衝他俏皮一笑,手中的銀釵也狠狠的往其中一人的面門上扎去。
“啊!”就在這時,那人猛的睜開眼睛,雙手胡亂一擋,從門板上滾了下來。
“哇哇!!詐屍了!詐屍了!”唐果大呼小叫,跳到唐瑭身邊,伸手就拔了唐瑭的劍,沒頭沒腦的衝着那滾下來的人砍去,那人被她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逃了。
唐果衝着那人揮了幾劍,也不去追,轉身又衝着另外三個走去,邊走邊說道:“詐了一個,這幾個不會也這樣吧?想想就危險,還是讓本姑娘一劍結果了他們,省得他們也詐屍嚇唬人。”
她還沒走近,那三人已經紛紛跳了下來,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逃離。
“算你們狠!”爲首那人見情況不對,衝着允瓔狠狠一指,匆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