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沿着塞納河畔一直往前走,一棟寧靜典雅的小教堂正舉行着一場溫馨又甜蜜的婚禮。
新娘慕雪儀身穿潔白的婚紗,柔美的容顏被半透明的頭紗遮掩住,一雙若水翦眸在神聖的殿堂氣氛下,顯得更加的唯美。嫣然的紅脣揚起淺淺的微笑,修裁合體的婚紗將她修長的身姿柔和的包裹,細膩白皙的雪肌如玉白凝脂般扣人心絃。
一雙有力溫暖的大手,緊緊的包裹住她雪白的柔荑。
慕雪儀擡起頭,看向大手的主人,即將成爲她丈夫的——葉子允。
淡淡的紅暈爬上粉頰,縷縷愁緒很好的藏於其中。
縱然,他們之間走得很坎坷曲折,可最後她終究還是成爲了,允哥哥的妻子。
允哥哥的妻子……
葉子允直盯着她恬美的嬌容,高大英俊的他像是一個青春期衝動的毛頭小子一樣,心臟砰砰亂跳。
嬌豔欲滴的櫻脣正泛着誘人的光澤,細碎的陽光穿透過玻璃,投照在她豐盈小巧的嘴脣上。
好想,吻她!
心中的想念一動,葉子允決定順從自己的想念,傾身,始終都笑着的嘴脣覆上她的。
輕淺的一個啄吻,並未太深入。
葉子允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他暗知如果再吻下去,自己身上的某處一定會控制不住。
“允爸爸,錯了錯了……”小睿睿邪惡的大聲嚷嚷,故意擠進慕雪儀和葉子允的中間。
葉子允本想貪念她嘴脣的溫暖久一點,被小睿睿這麼一鬧,他不得不被迫的離開慕雪儀甜馥的香脣,又哀又嘆的看向不讓他一償夙願的小睿睿。
“哪錯了?”他的嗓音溫和而慈愛,看着小睿睿的眸光是又愛又恨。
一點都不讓他省心的臭小子。不過還好,他有一個又可愛又善良又貼心的天使女兒小歆歆。
“哥哥的意思是,順序錯了……”葉子允纔剛在心裡想,另一個‘不甘寂寞’的天使女兒小歆歆也出聲了,將小睿睿的話補充完整。
“那歆兒告訴爸爸,什麼順序錯了?”葉子允蹲下身,彎腰將小歆歆抱在懷裡。
“允爸爸,你應該先跟雪媽咪念誓詞,交換結婚戒指,然後新郎纔可以親吻新娘的。可是,前面的都還沒做,你就親吻了雪媽咪。所以我說,順序錯了……”小睿睿不等歆歆說,他就有條有理的全說完了。
“原來是這樣……”葉子允恍然大悟的面容下,是皺巴巴的苦瓜臉。
舉步,朝正偷笑着的慕雪儀一靠近,輕聲覆在她的耳邊輕說:“雪兒,不知道現在能不能臨時更換花童啊?”
聞言,慕雪儀笑得更歡了!
她很聰明的不作答,清澈無垢的黑色瞳眸看向正對着自己擠眉弄眼的睿睿和歆歆。
“允爸爸,我聽到了哦~我聽到了哦……”歆歆乍乍呼呼,雙手插腰,粉圓的小臉蛋嘟起,兩隻小手很生氣很生氣的捏着葉子允的臉頰肉。
“乖寶貝,你聽到什麼了?”葉子允失笑,沒有阻止歆歆的‘捏臉’,隨她在自己的臉上作亂。
“我聽到,你不想我和哥哥做你和雪媽咪的花童,說要換人……”歆歆扁着小嘴,好不委屈的說道。
“允爸爸,你不講信用。明明答應了,讓我和妹妹做花童的,你不可以臨時換人……”睿睿也生氣的大叫,雖然其中惡作劇的成分居多一點。
葉子允萬分無奈,本就是一句玩笑話,可是他疼進心裡的倆寶貝,居然當真了。
“允爸爸跟你們開玩笑呢!”摸摸歆歆的苦瓜臉,葉子允很是心疼。
“你們可是允爸爸的寶貝耶!睿兒英俊聰明,歆兒漂亮可愛,你們兩個答應做允爸爸和雪媽咪的花童,我可是暗地裡高興了好幾天呢,怎麼可能會換掉呢。。。”
“這點,雪媽咪也可以做證哦!”慕雪儀不忍葉子允一個人應付睿兒和歆兒兩個調皮的小鬼頭,便出聲說道,沒有一點媽媽威嚴的雙眸還不忘警告似的各瞪一下他們兩個。
一聽她這麼說,本還想再逗弄下葉子允的睿睿和歆歆都住了嘴。
“咳咳……”這時,已經站在神壇前很久的神父,適時的出聲假咳,打破他們一家四口的唯美幸福。“可以開始了麼?”
聞言,葉子允擡手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西裝外套和領帶,緊張的伸出右手,深情的雙眸溢滿愛意。
慕雪儀笑着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葉子允的大手裡,與他一同轉身,緩緩的走到神父面前。
神父看向一對新人,莊重的說道:“葉子允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慕雪儀小姐爲妻,在神的面前與她結合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愛你自己一樣。無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都忠於她,一輩子都守護在她的身邊?”
葉子允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慕雪儀,柔和的脣角笑意正濃,深愛着她的黑眸充滿了溫柔,他堅定的回答到:“我願意!”
慕雪儀的眼中一片動容,飄蕩多年的心終於找到了安全的避風港灣。
神父點了點頭,又看向慕雪儀,再次神聖而莊重的宣讀道:“慕雪儀小姐,你是否願意嫁葉子允先生爲妻,在神的面前與她結合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愛你自己一樣。無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都忠於他,一輩子都守護在他的身邊?”
聽到熟悉的誓詞,慕雪儀的心神一凜,眉間的愁緒越漸泛濃。
見她沉默,葉子允一個害怕,不禁緊握了一下她的手。
些微的刺痛感,迫使慕雪儀回神。
她深吸一口氣,擡眸看向正深情凝視自己的安允翔,掀脣,以同樣堅定的語氣說:“我……”
倏地。
“她不願意……”一道冷冽如冰的寒音,陡然在教堂裡響起,直接果斷的打斷慕雪儀的話。
身披着婚紗的慕雪儀全身一顫,熟悉的嗓音在她的腦海裡一陣陣的竄響,衝擊着她平靜如湖的心。
她的身體瞬間僵硬,站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只能直挺挺的站着,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她纔像個機器人一樣機械的轉動身體的方位,眼睛的焦距緩慢地往右上角調動。
同樣震驚的葉子允聽到這聲音,緊張的摒住呼吸,返過身去。
牧野爵面容憔悴,神情狼狽,墨色的深眸中充滿了條條鮮紅的血絲,彷彿整夜未睡急着趕過來一樣。而他身上那皺得好像剛從洗衣機裡擰乾的黑色衫襯和長褲鬆鬆垮垮的套在筆挺的衣架子身上。
如果不是因爲那張太過於熟悉的臉,這五年之中的每個深夜都會闖入惡夢裡給予自己沉重致命地一擊,慕雪儀幾乎都要懷疑,站在面前映入她眼簾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就是當初毫不留情傷害她的罪魁禍首,牧野爵。
“惡魔,那臭臭的男人是誰啊?”教堂里長長的木椅上,坐在首排身穿白色花裙的歆歆,側扭小身子問自己的哥哥。
睿睿丟給她一個白眼,表示不想說!
真是健忘大王。
前不久纔看見媽咪手裡拿着一張相片,默默的流着淚,今天這會就全忘記了,鄙視!
“跟、我、走……”只見,牧野爵直接越過葉子允的身邊,大踏步的走至慕雪儀的面前,使勁地抓住她的手腕,好像這一抓住,便是永遠不會鬆開。
不只面孔相像,連說話的語氣都很像。狂妄無視掉所有人,只以自己爲中心,也不顧慮別人的感受,只按自己的尊旨做事。慕雪儀不再有任何的懷疑,他就是牧野爵。
“牧野爵,如果你是來參加我和雪兒的婚禮,那麼我們會很歡迎,盛情款待,如果不是,請你自重,自己離開……”未待慕雪儀開口,一旁的葉子允隱忍怒意語調甚重的的說道。
“不會有什麼婚禮,她一定會跟我走……”即使狼狽,即使衣着不再光鮮,可那股子倨傲睥睨的王者氣勢卻是絲毫未變。
慕雪儀聽後在心裡發笑,他憑什麼這麼確定?
“牧野先生,不需要我提醒你,我們之間……早已無任何關係。”笑着開口,慕雪儀語態冰涼,昔日柔情滿溢的雙眸也被歷經滄桑感受心死後的陰鬱全部佔據。
心裡則自嘲,原來那半年短暫的婚姻她也不是一無所獲嘛,至於學會了,用言語來僞裝保護自己。
“是嗎?”淡淡的反問,言語不驚,毫無波瀾。忽地,牧野爵的右手指向婚禮的見證者,睿睿和歆歆。
“當着我的種的面嫁給另一個男人,慕雪儀,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的不知羞?”
“你……”她杏目圓睜,心口起伏得厲害。
他怎麼會知道睿睿和歆歆是他的孩子?當初,他不是不相信的嗎?
“說!你肚子裡的孽種是誰的?”
“我要親手,殺了你肚子裡的野種……”
“拖去輪吧!!!”
五年前他所說的話,她都一句句牢記在心底,每次想到,她都會痛不欲生。
即使離他千里萬里之遙,可他仍是強大的可以日夜折磨她!
“慕雪儀,你有兩條路走。”牧野爵凝着明顯陷入回憶中的她,頓了頓聲,黑眸略有所思的深望。
雪兒,我這樣做,你對我的恨恐怕會再度升級吧!可是,怎麼辦,除了逼你,我是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哪怕把你的心推得更遠,只要,你還留在我身邊,停在我擡眼就能看見,舉手就能摸着的地方,付出任何的代價我亦會毫不猶豫,在所不惜。
“一,是選擇跟我走,那麼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即往不咎;二,是你繼續留下完成你那未完成的婚、禮,而他們兩個,我會帶走……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他們……”威脅的話自然平穩的自牧野爵菲薄的脣線流出,說到‘婚禮’二字時很明顯的音調一變,眼神凜利,咬牙切齒起來。
他雖然是分秒必爭的專程坐專機飛過來的,但推開教堂沉重的木門那一剎那,雙眼並沒有漏看她嘴角那抹清淺的微笑,笑得那麼耀眼,那麼璀燦,那麼……幸福……
即使他再不願意承認,但也無法自欺欺人,剛剛她臉上的笑,真的含有濃烈的幸福味道。
下頜緊繃,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鐵拳,指節漸漸泛白,他在隱忍,隱忍流竄於身體裡那股狂熱的情流……嫉妒……。
牧野爵,承認自己失敗吧!
她跟你是夫妻的那段日子裡,你可曾看見她的臉上漾着幸福的笑?可曾……?
曾經,有那麼一次,也是爲了眼前的葉子允而笑。
慕雪儀聞言,怒不可遏的瞪向他,情緒翻涌得很是激動。
“雪兒……”耳旁傳來葉子允的溫柔的聲音,慕雪儀微微扭首,看他。
“別亂了方寸。睿睿和歆歆的事情如果鬧上了法庭,你的勝算很大……”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安撫了她狂躁的心緒,葉子允停頓了幾秒,雙目炯炯有神透着股逼視望向牧野爵,末語說道:“何況,你還有我……”
你還有我。
葉子允絲毫不畏牧野爵殺人的視線,挑釁的意味甚濃,不甘示弱微眯鳳眸迎視。
論暴力,葉氏企業雖不如牧野爵龐大的黑色帝國,如論財力,那可有得一比了……
兩個外型同樣出色的男人,此刻正在象徵着通向‘墳墓’的教堂裡上演眼箭之戰,外人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滑稽可笑。
可是,兩個當事人卻無比認真……
一番對壘下來,牧野爵已失了最初的耐心,黑眸寒光一閃,殺氣一掠,寬大的手掌心裡突然握了一把小巧精緻的水銀色手槍。
“牧野爵,你想幹什麼?”慕雪儀睜大雪亮的雙眸驚問,細弱的纖臂張開,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葉子允擋在自己的身後。
此舉,無疑讓天之驕子的兩個男人皆變了臉色,亂了心神。
牧野爵理智之線坍塌,面色脹紅陰暗,瞪着慕雪儀的眼神真恨不得燒死她,周旁所散發的寒冽氣息,甚是怖人。
葉子允俊朗的臉上難掩喜色,與牧野爵形成強烈的對比,溫熱的手掌握上她的,濃情蜜意的輕叫:“雪兒……”
“牧野爵,如果你想殺了允哥哥,那麼,就必須得先殺了我……”慕雪儀字字如鑿,說得鏗鏘有力,毫不畏懼周遭那狂肆的怒焰颶風。
“你威脅我?”牧野爵的聲音鍍上了一層寒霜,冷冽攝人。
五年前
“牧野爵,你再動一下,我就咬舌自盡!!!”往事歷歷在目,她所護的人,除卻孩子之外,就是他葉子允,她又將他擺在什麼位置?
忽而,牧野爵淺薄的脣角暈開弧度,淺淺的,逐漸泛大。
慕雪儀心裡一緊,情緒出現少些波動,她實在是太瞭解,他這種笑的含義。
笑得越溫柔,怒火便越大。曾經,只要他一笑,自己就會腦袋發熱,亂了分寸而沉淪其中,可是,他又會在這時候,給自己沉重地一擊,雖不致死,但卻足以令自己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果然……
“既然,你不想葉子允死,那麼……”頓了頓,瞥見她的眼中閃過果然未錯的訊息,牧野爵弧度又再度上揚。“雪兒,那我殺了他,好不好?”
漫不經心商量的口吻,說給慕雪儀聽,表情也是裝給她看,銀色手槍卻已轉了方向,對準觀禮椅上坐得枯燥無聊看了老半天免費戲的睿睿。
“咦,那是什麼東西?”睜着大眼睛的歆歆緊盯着牧野爵手裡的手槍,好奇的問道。
“笨蛋!那是槍……”睿睿十分鄙視的睨他妹妹一眼,真不知道他這麼聰明這麼天才,怎麼會有這麼笨這麼笨的妹妹?好啦好啦,他承認,她是很可愛啦!
睿睿撇撇嘴,一點也沒有自己小小的生命受到威脅的害怕不安感。
牧野爵不會開槍,睿睿堅信。
忽然,睿睿眼一斜,偷偷的朝牧野爵丟過去一個白眼。
“真遜!就只知道拿他這弱小兒童威脅雪媽咪就範!”
牧野爵下巴狂傲的一擡,眼神無聲的回道:“我這叫無所不用其極。不管過程多麼卑劣,我只管結果……”
“不要……”慕雪儀沒有注意到睿睿和牧野爵之間的眼神,俏臉瞬時蒼白如雪。
她害怕牧野爵真的會朝睿睿開槍,擡腳跑向睿睿的身邊,剛跑了兩步,卻又停住,一邊是自己今後相守一生的男人,一邊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至親骨肉,這叫她,如何抉擇?
慕雪儀陷入兩難的境地,大腦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道選擇題,根本無從選擇,無論痛失哪一個,她都會痛不欲生。
“雪兒,他不會開槍的,不要怕……”葉子允溫潤的聲音響在耳畔,可是慕雪儀已經聽不進去了。
五年前的那場宴會中,允哥哥也以這麼自信的聲音說着,他不會開槍的!
可是最後,他還是開了槍,他的槍從她的頸側劃過,只要偏一點,她當時就會死!
牧野爵饒有興趣的端看她瞬息萬變的面部表情,心裡樂着高興,猜想着,應該快了吧?!
雪兒,跟我比心計,比狠毒,你在我面前永遠都只是一個初學者。
身體放鬆,不再緊繃着心絃,好整以瑕的等着她的降音。
“他是你的兒子……”半響,她訥訥的吐音,苦澀不已,含淚哽咽。
她無法否認,這時候她仍在希冀,希冀他雖然待自己無情,但應該會對自己的親身骨肉手下留情吧???
“那又怎樣?”微一挑眉,她的話絲毫未造成牧野爵的情緒波動,淡涼的話語透着最深最濃最狠的薄情。“我想要繼承人,有的是女人脫/光衣服迫不及待爬上我的牀。”
慕雪儀的腳步踉蹌後退,趄趔幾步才站穩,懸在眼睫上的淚珠一個不察,紛紛落下。
呼吸好像什麼扼住,氧氣被隔離在外,喉嚨發緊,身體上的疼痛令她真的好想好想放聲大哭。
可是,慕雪儀卻笑了,笑得好大聲好大聲,格外的悲涼,十分的蕭瑟心痛。
可笑可悲的,她竟然發現自己還會因爲他無情的一語,心臟劇痛不已,四肢百骸滲透着噬心的寒冷,隱約間她似乎還有感覺有股熱流流竄於身體各處,血,鮮血的味道。
“雪兒……”葉子允擔憂的嗓音響起,慕雪儀怔忡在原地,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似乎看出點端倪的藍眸忽掃向睿睿,眼神之深沉陰暗,令天不怕地不怕的睿睿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再怎麼說,他也僅僅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雖說智商很高,但孩子的天性仍然存在。
大人間的狠毒,他根本無法理解透徹。
牧野爵深邃的黑眸一黯,看着她孱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若水秋眸眩然欲泣,卻偏要倔強地緊咬住下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一抹心疼迅速閃過眼底,如過水留痕,極淺極淡的然後很快便消逝。
“考慮得怎麼樣?我的耐心有限……”再次說話,牧野爵已恢復風輕雲淡的樣子。
“牧野爵,你真卑鄙……”葉子允再也無法忍受的憤吼出聲。
深沉的藍眸,又一次不着痕跡的掃了睿睿一眼。
從來都沒有見過葉子允對自己這樣子,睿睿心裡一害怕,小身子忍不住瑟縮一下。
“睿睿,你別怕……”慕雪儀誤以爲他發抖的動作是因爲害怕,害怕牧野爵手裡的槍,強烈的罪惡感攫住她所有的感官。
她是個沒用的媽媽,一直都是……
如果,她連睿睿都保護不了,那她還配做他的媽媽嗎?她能這麼自私的,爲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而犧牲掉睿睿嗎?
不……不能……
“我,我答應你……”四個字,彷彿是秋風寒雨中飄零的片片落葉,在無情的雨水和狂風的雙重夾擊裡,顫不成音,語不成調。
牧野爵雖知事情的發展絕不會出乎自己所意料的,他只是需要時間去等待。但一聽到她親口說出,胸腔裡來回翻涌的激動熱流,還是掩都掩藏不住的浮上冷如冰霜的酷顏上。
淚眼朦朧的慕雪儀並沒有看見,他臉上所揚起的弧度,纔是真正的笑,發自內心腑肺欣然的高興。
“雪兒……”葉子允的聲音,迫使慕雪儀小如螞蟻在爬的腳步剎間停住。
站在原地,美背挺得筆直,舉步唯艱。
“我們的婚禮……”
“取消吧!”慕雪儀截斷葉子允的話,拾起鋒利的刀刃,殘忍的斬斷他對自己所有的癡念。“允哥哥,我,我對不起你……”
最後的最後,她所能說的留下的只有這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