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風等人重新找了一間房子住了進去,正準備各自療傷,從大門口突然跳進個人來。
此人一身洗得發白的衣服,頭上纏了根布頭巾,漆黑的頭髮和瞳孔,竟然正是那位自開戰後就不知所蹤的吳道。
吳道一進來就大聲嚷嚷道:“可讓我找到了,我不過是出去上了趟廁所,怎麼回來就不見了你們人?原來是躲到這裡來了。”
何長風等人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是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等人這纔剛決定住在這裡,屁股下的凳子都還沒有焐熱,你就找進來了,也算是本事。
至於他說的上廁所之類的鬼話,那就無人相信了。
吳道見沒人理他,倒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看你們這樣子,八成是與敵人遇上了,戰況如何呀?看你們這副人人帶傷的樣子,估計也討不了什麼好。
“哼,我告訴你們,算那些人運氣好,剛好我肚子不舒服,沒有遇上,否則,嘿嘿,定然叫他們一個個都有來無回。”
楚天歌不無嘲諷的說道:“我們都知道你吳大高手實力非凡,但是現在能不能安靜一下,讓他們養養傷?”
吳道自討了個沒趣,也沒了說話的興趣,訕訕的笑了笑,安靜了下來。
之後的幾天,何長風等人一直沒有行動,他們都在抓緊時間恢復傷勢,而由於被葉知秋震懾住了,龍青崖等人也一直沒有再主動出擊過。
眼看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何長風心急如焚。
按照葉知秋所說,他的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痊癒的,而自己的脫力同樣如此,也就是說,己方最強大的兩個人都不能恢復巔峰狀態。
至於其他人,吳道這個活寶貝自然指望不上,林若若、陳青衫以及古風三人雖然傷勢已然無礙,但是戰力卻很是有限。
所以說,他們這邊真正可堪一戰的實際上就只有上官蘭與楚天歌兩人,何長風怎麼看也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左思右想之下,走投無路的何大官人最後還是隻能將主意打到了葉知秋的身上。
已經是第九天晚上了,如果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救出上官雪,便是何長風他們輸掉賭局的時候。
八人圍坐在房間中,各個都是心情沉重,一時都不說話,氣氛顯得沉悶而壓抑。
當然,我們的吳大高手肯定是要被排除在外的。
楚天歌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氛圍,忍不住煩躁的說道:“怕個鳥啊?!大不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跟他們決一死戰,要死就死在一起!”
說是決一死戰,但是這跟送死無異,因爲他們的確是沒有絲毫的勝算。
然而,對於這個明顯是去送死的提議,卻是沒有人反對。
因爲他們實在是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辦法。
古風頷首,一錘定音,道:“好,就這麼辦。大家今天早點兒睡,養精蓄銳,明天就去跟他們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兩個墊背的!”
夜已深,古風楚天歌等人已經深深的睡去,偶爾有一兩道呼嚕聲響起。
衆人皆睡,何長風卻沒有睡,他非但沒有睡,還不打算讓某個人睡。
那個倒黴的人是葉知秋。
雖然覺得心中過意不去,有些愧疚,但是何長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古風等人明天一大早真的去送死吧?
由於擔心被龍青崖等人再次突襲,所以何長風等人並沒有分開睡,而是八人就在房間的地上隨意的躺着,這樣即使有事情發生也好有個照應。
何長風輕手輕腳的摸過去,將葉知秋喚醒。
葉知秋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心中勃然大怒,正要破口大罵出來,卻被何長風眼疾手快的給堵住了嘴。
“不要叫!”何長風壓低了聲音,害怕吵醒了其他人。
葉知秋臉上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驚慌說道:“你要幹什麼?告訴你,我對男人不敢興趣!”
何長風沒好氣的說道:“喂,你瞎想些什麼呢。我對男人還不感興趣耶。”
葉知秋聞言恢復了鎮靜,說道:“那你深更半夜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何長風腆着臉說道:“我想請你老人家再次使用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龍門飛甲,將雪兒救出來。”
葉知秋一瞪眼,說道:“什麼?你說什麼?”
何長風腆着臉又說了一次。
葉知秋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他,微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龍門飛甲一共只能使用五次,是我師父臨終之前留給我保命用的!”
何長風弱弱的說道:“我知道。”
葉知秋又責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使用龍門飛甲會遭到反噬,我現在的傷勢還沒有好?”
何長風聲音越發低了下來,說道:“我知道。”
葉知秋勃然大怒,說道:“既然你知道,你還好意思來跟我提這件事?!爲了你這次的破事,我已經虧本虧大發了,你居然還好意思開口?我都爲你感到悲哀!太悲哀了!做人,要厚道!”
何長風終於惱羞成怒,憤然曰道:“哼,你這個勢利小人,你不去就算了,還找這麼多的藉口!你不去,我自己去!”
說着再不理他,轉身孤身出了房間。
葉知秋嘿嘿嘲笑道:“哼,你就不用再演戲了,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去,我就是不去!”
“別說了,你快去幫他吧,現在能夠救雪兒的就只有你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的上官蘭對葉知秋說道。
被美人誇獎,葉知秋頓時有些得意洋洋,雙手自然負後,微微仰首望天,故作淡然道:“如果是他求我,那我是一定不會去的,不過如果是你求我,那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然而,上官蘭卻是冷然說道:“那你就在這裡慢慢考慮吧。”說着自己追了出去。
葉知秋見狀張口欲言,最後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心中也是感到老大的不自在,不痛快。
他不由得自背後取下龍門飛甲所化的巨大劍匣,輕輕撫摸着,說道:“老師啊老師,徒兒現在很是迷茫,請你爲我指條明路吧。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是去救呢,還是不去?
“敵人如此強大,而我現在重傷未愈,龍門飛甲更是你留給我在關鍵時刻救命用的,這次已經莫名其妙的用了一次,難道還要再用一次不成?!最關鍵的是,那小子到現在都還沒有給我一顆魔核,這買賣再做下去,徒兒我就要宣告破產了
“師父,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應該過去?嗯,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哈哈,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徒兒聽師傅的,不去了,繼續睡覺!”
然而,他這剛一躺下,心中就越發不痛快起來,總覺得悵然若失,他翻了幾次身,終於又坐了起來,再次拿出龍門飛甲,問道:“老師,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到底該不該去幫他?
“雖然那小子脾氣糟糕,智商又偏低,實力也不咋樣,但是他有朋友,有很多朋友,有很多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而徒兒至今孑然一身,形影相弔,一個人雖然瀟灑自在,但是久了也會寂寞。
“如果這次我出手相助,自然就會擁有這些個朋友。這樣算起來,這次我的成本雖然高了一點兒,但是收穫也是不少,倒也不能算是虧本生意。
“師父,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應該過去?嗯,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如此說來,我真的應該過去。”
說着說着,他突然惱怒起來,大怒道:“師父,不帶這樣玩我的,我說去你也同意,我說不去,也還是同意。我到底應該怎麼樣嘛?!”
猛然,葉知秋一跺腳,認真道:“算了,死就死吧,老子也威風一把,幹一票大的!”說着他蹬蹬蹬的就向門外行去。
這時候,只聽後面有人叫道:“葉大哥,你東西掉了。”
說話的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的林若若。
葉知秋聞言低頭一看,卻是自己那一向視如珍寶的算盤不知怎麼的掉到了地上。
葉知秋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然後衝着林若若笑道:“罷了,這東西沒用了。這筆生意無論我是怎麼算都要虧本。”
說着他一腳重重的踢在算盤上,將之踢到遠方的夜色中,一邊向着前方追去,一邊說道:“這玩意兒我以後都不要了!”
就在葉知秋剛剛起步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有個聲音響起:“隨心而爲,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葉知秋心中一驚,這居然是他已經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死鬼師父的聲音!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猛然回頭,發現林若若卻是沒有絲毫的異狀,似乎沒有聽到這個聲音。
“奶奶的,不會是撞邪了吧?”葉知秋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心中有些驚慌。
不過他隨即有啞然失笑,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什麼鬼?自己本就是修道中人,怎麼這麼膽小!最後覺得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便不再理會。
想想也不奇怪,自己今天心神一直有些不寧,剛纔還對着死鬼老師自言自語了半天,產生幻覺倒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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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幫何長風就上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