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琳推開浴室的門,卻看見唐痕一隻手攀着浴池的扶手,另一隻手高高舉起,慢慢的從浴池裡站了起來。
唐子琳愣了一下,這男人,真是倔強,不靠着他自己的力量從浴池裡爬起來,誓不罷休?他一個人在浴室裡待了二十多分鐘,就是爲了一個人單手從浴池裡站起來?
“我還以爲你溺水了,嚇死我了。”唐子琳瞪了他一眼,語帶埋怨。
“我終於找到了單手抓着扶手站起來的訣竅了。”唐痕笑了笑,道,“你看,只要把重心放在左手和左腳,然後想象自己的右手是抓着扶手的,就可以很快的站起來……”
唐子琳有些無語,這男人,一個人倒是在這裡玩的嗨了?也不知道她剛剛有多擔心!
“好了,好了,厲害了,快過來擦乾淨準備睡覺了,半邊身子都泡白了。”唐子琳對着唐痕招招手,抽出一條幹淨的浴巾。
“想我了?才幾分鐘沒見而已,你真沒出息。”唐痕挑眉壞笑,慢慢的走到她面前,然後張開雙臂,等她幫他擦身子。
“是,是,你剛差點沒把我嚇死,你要是真的溺水了,我怕我明天會直接被丟進北院的魚池裡餵魚。”唐子琳嘆了口氣,幫唐痕把前胸和背後擦乾淨,又蹲下來,幫他把雙腿也擦乾,然後將浴巾一把裹在他身上,繫好。
唐痕眉頭一皺,道,“你是我的女人,誰敢把你丟到北院去餵魚?”
“你說呢?你覺得還有誰?”唐子琳看了唐痕一眼,道,“好了,不聊這個話題了,先出去,裡面好多水蒸氣,我快透不過氣了。”
“你的意思是,阿姐會把你丟去餵魚?”唐痕眉頭一皺,道,“有我在,她不敢。”
“唉……”唐子琳嘆了口氣,“她要真把我丟去餵魚了,你也不會知道。”
唐痕眉尖緊蹙,似乎在細細咀嚼着唐子琳的話,暗自下定決心,等到身體康復,一定要收回如針手裡的權利,哪怕是姐弟倆撕破臉也在所不惜,否則的話,下一次如針可能就真的會直接把唐子琳殺掉。
兩人走出浴室,唐子琳替唐痕擦乾溼漉漉的頭髮,兩人便上牀準備歇息。
躺下蓋好被,唐子琳忽然覺得某人的手極度的不安分,她眉頭一皺,逮住唐痕的手,“別鬧了,快睡覺。”
“摸一下,摸着纔好睡覺。”唐痕壞壞一笑,左手不安分的想要往唐子琳前胸的位置抓過去。
不過很可惜,某男現在“少了”一隻手,只靠着左手當然不能成事,唐子琳伸出兩手,緊緊地逮住唐痕的左手,不耐煩的說道,“我困了,不想和你鬧,快點睡覺!”
“欺負我少了一隻手!我抗議!你是我老婆,你的胸部是屬於我的,是我的合法財產!我摸一下自己的財產有罪麼?”唐痕不滿的抗議着,要是平時,他早就制服了唐子琳,哪還容得了她一臉不耐煩的反抗。
“快睡覺!”唐子琳瞪了唐痕一眼,翻過身去,用背對着他。
“它是我的!!!不管大了還是小了,都是我的!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唐痕不滿的抗議着,鹹豬手又襲了過去。
“啪!”一聲清脆的響,唐子琳狠狠地抽在唐痕的手背上,打得他立刻把手縮了回去。
“老實點!別這麼沒完沒了的!幼不幼稚,煩不煩!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唐子琳怒聲斥道,被唐痕糾纏的有些惱怒了。
她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合過眼,剛吃完東西,泡完澡,現在躺到牀上,早就困得不得了,眼睛一閉上好像就困得睜不開了,哪有閒情逸致陪着唐痕卿卿我我。
唐痕愣了一下,隨即大怒,這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索然他平時也不打唐子琳,但是唐子琳從沒像今天這麼不耐煩過,唐痕有些惱怒,覺得男人及丈夫的尊嚴有些受損,面上有些掛不住了。
不行,不能讓這女人騎到自己的腦袋上去,否則的話,以後還得了!總要想辦法壓一壓她!讓她知道,這個家裡,誰纔是老大!
想到這,唐痕不再猶豫,翻身而起,縱身壓到唐子琳的身上去,就像平時那樣……
動作很瀟灑,表情很酷,姿勢也對,不過,就在右臂順勢壓下來,撐在唐子琳右側的時候,某男人上一秒還裝酷裝帥一臉的冷毅,下一秒就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啊……啊……啊……!!!”唐痕吃痛,面色漲得通紅,這一下子結結實實的壓到傷口了,他順勢一翻,疼的在牀上抱着右臂打滾。
“怎麼了?你幹什麼啊?”唐子琳也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個男人又發什麼瘋,看着唐痕那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那一下挨的不輕,唐痕疼的一張臉都皺在一起了,原本看起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頰這下子顯得更加蒼白不堪。
只是,平時在外人面前一向威風凜凜,哪怕是右臂捱了一槍的時候,唐痕都不曾皺過眉頭,現在卻讓唐痕看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痛……痛……痛……!”唐痕趁機貓在唐子琳的懷裡,委屈的說道,“傷口碰着了,好像又裂開了,疼死了。”
這男人,居然學會裝傻賣萌了,唐子琳的心一下子又軟了。
“笨蛋!明明受了傷還這麼亂來,活該!”唐子琳又心疼又氣惱,瞪了唐痕一眼,卻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唐痕被疼的齜牙咧嘴的表情實在太搞笑了。
“砰砰!”就在這時,傳來輕輕地叩門聲,門口的保鏢顯然被剛剛唐痕殺豬一般的嚎叫給驚醒了。
“少爺,您在嗎?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沒有得到唐痕的許可,幾個保鏢不敢貿然闖入,只能先試探性的敲門。
如果五秒之內沒有聽到唐痕的回答,他們就會立刻破門而入。
唐痕立刻換上嚴肅的聲音,將那羣保鏢打發了,“我沒事,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呃……”聽到唐痕的聲音,確定唐痕人還活着,幾個保鏢這下安下心來,又問,“……少爺,需要我們進去幫忙麼?”
“不用,你們留在外邊,誰也不準進來,別打擾我。”唐痕冷聲說道。
“是。”幾個保鏢又回到自己的沙發和椅子上,繼續打瞌睡。
打發了門口那幾個看門狗,唐痕繼續貓在唐子琳的大腿上,使勁往她懷裡鑽,趁機用腦袋頂一頂唐子琳胸前最柔軟的地方,大吃嫩豆腐。
“痛,痛,痛死了,求安慰,求撫摸。”唐痕不斷地裝傻賣萌,唐子琳快要招架不住。
“你活該!睡個覺還不安分,翻什麼翻?你以爲你是魚啊?鯉魚躍龍門?”唐子琳瞪了他一眼,把他推開,然後起身去拿醫藥箱。
雖然唐痕表面上裝出一副淡定,其實剛剛那一下真的傷的不輕,唐痕疼的冷汗都流下來了,本來就受了傷的地方,之前傷口才剛剛裂開了一次,現在又是一下。
不過唐痕不想讓唐子琳看出來,所以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淡定模樣,一來不想讓唐子琳擔心,二來不想讓唐子琳看輕了他。
一個大男人,這點痛都受不了?還當什麼男人?乾脆投胎變女人算了。
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打落牙齒混血吞,再疼再苦再累都得忍着,憋在心裡,實在忍不了的時候就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靜悄悄的發泄,也絕不讓人看見他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尤其是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更加要維持好男子漢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