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喝着茶,幾個女人更是各自心懷鬼胎,盤算着自己心裡那點小小的事,唯有如冰一人,像個局外人一樣,泰然自若的喂着魚。
常言說好,傻人自有傻人福,如冰就是這麼一個傻人,誰說幾句話嚇嚇她,她就會相信,誰想要利用她,那也是容易得很,如針想要操縱她,她就對如針唯命是從,唐子琳送她一些稀奇的玩意,對她好一些,她便又立刻和唐子琳好了起來,把如針交代的事忘在腦後。
這件事與如冰沒有半分關聯,所以如冰自然也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心裡沒裝着什麼事,就顯得特別的自在。
最近如冰是越來越討厭如針,自從上一次如針弄死了她的狗,如冰就開始對如針不滿,如冰就算再傻,也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
唐子琳把溫沉整的這麼慘,卻沒有動手碰一下如冰,反而每天姐妹相稱,好東西稀奇玩意盡往如冰的屋裡送,如冰是傻子,卻不是個木頭,這些事她多少也明白,比起如針,唐子琳顯然對她好得多,而且唐子琳這個人也比如針好相處,一來二往,如冰的心也就漸漸地向着唐子琳這邊靠攏了。
只不過現在礙於如針的威懾,如冰仍然懼怕着,所以纔沒有明着站到如針那邊去,但卻也沒有在幫着如針甩臉子給唐子琳看,反倒是溫沉,儼然成爲了如針用來對付唐子琳的一把手。
半個小時以後,幾個老媽子終於把唐子琳屋裡的丫鬟都檢查完畢,這便匆匆趕了過來。
看着幾個老媽子終於過來了,如針嘴角帶笑,一邊用茶蓋碗撥着茶水,一邊笑盈盈的問道,“查出什麼來了麼?”
幾個老媽子說上前來,笑了笑,道,“回主子,回少爺,少夫人房裡的丫鬟全都驗過了,沒有一個人腹部有傷口,看樣子這回子那刺客真是提前逃跑了,一個也沒查出來。”
如針頓時石化在場,她眉尖一蹙,“啪!”的一聲,將手裡的茶碗連蓋帶碗砸到老媽子的身上,“廢物!!!幾百個人你居然一個也沒給我查出來,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給我查,還是你偷偷給我放了水!!!”
老媽子捱了一下,渾身都是茶水沾溼了衣襟,“噗通!”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對着如針又跪又拜,哀呼道,“主子明察啊,少爺明鑑啊!老身冤枉啊!我怎麼敢放水啊!老身一輩子都忠於唐家,從未有過半分異心,還請主子少爺明察!所有人都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檢查過了,當真是無一人腹部有傷口!”
“不可能!!!我不相信!!!”如針死也不相信,紅綢那丫頭明明就是刺客,這幾個老媽子卻在這裡睜着眼睛說瞎話,分明就是和唐子琳串通一氣,連成一夥,想要矇混過關!
老媽子急的面色通紅,眼淚直掉,跪在地上繼續說道,“老身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放水!老身在唐家勤懇做事四十多年了,還沒做過欺瞞主子這等忤逆的事!主子您要是不相信的話,不妨問問其他人,檢查的時候並不止我一人!!”
說完,另外幾個老媽子也跟着跪了下來,生怕殃及池魚,趕緊澄清道,“所有人都檢查過了,沒有一個紕漏,當真是無一人腹部有傷口!請主子明察!”
如針愣在當場,一個人說沒有,如針不信,所有人都說沒有,不由得如針不信,這些老媽子裡有好幾個是跟着如針的,她們的把柄還捏在如針手裡,就算張媽王媽會幫着唐子琳說謊,其他幾個媽子也沒有這個膽子!
看到如針被氣的臉色煞白,唐子琳心裡舒坦,笑盈盈的勸道,“姐姐,你也別動怒了,爲了這點小事置氣犯不着,既然查不出來,那恰好說明了咱們唐家現在已經沒有刺客了,那刺客必然是早早的就逃走了,這下子家裡清淨了,一會子加派人手注意多巡查,想來也造不成什麼大患。”
如針憤然的瞪了唐子琳一眼,她不知道唐子琳究竟使了什麼詭計,但是紅綢是刺客,是實打實的,從紅綢房裡扔出來這麼多繃帶和紗布,那傷口不可能平白消失!
“我問你們,少夫人房裡的人全都檢查過了?一個也沒落下?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如針轉過頭看着幾個老媽子,開口問道。
“回主子的話,是。”幾個老媽子惴惴不安,頭也不敢擡,只是問什麼就照實回什麼,既不敢多話,也不敢不答。
“真的都查了,每一個人都仔細查過?會不會有人礙着少夫人的面子,所以沒有查仔細?”
“主子,您就是給我們十萬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啊!!”幾個老媽子冤的不得了,差一點就要老淚縱橫了。
如針臉色煞白,她不相信,也不甘心!明明就是那個丫頭,百分之百就是那個丫頭,爲什麼這些老媽子卻說什麼也查不出來!難不成唐子琳偷樑換柱了?
“那個叫紅綢的丫頭,也查過了麼?”紅綢緊皺着眉頭,開口問道。
“主子您是說少夫人身邊的紅兒姑娘?查過了!查過了!”幾個老媽子頓了頓神,道,“紅兒姑娘是查的最仔細地,她身上沒有疤痕!一個疤痕也沒有!”
“不可能!她身上怎麼可能沒有疤痕!!”如針氣的直咬牙。
唐子琳冷笑一聲,果然不出她所料,如針當真是捏着了證據,才讓人查刺客的,看起來如針早就知道紅綢就是當日的刺客,今天是故意想當着所有人的面把紅綢給剜出來,讓唐子琳沒有辯駁的機會,幸好她早就有所準備,之前下了狠心替紅綢用了藥,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紅綢的身份被查出來了,後果絕不僅僅只是受點皮肉之苦那麼簡單,到時候如針不僅會家法處置紅綢,定然還會利用紅綢這個餌,釣出李雲龍這條大魚,將李雲龍等人一網打盡,畢竟在如針心裡,潛逃中的李雲龍是除了唐子義之外,最大的潛在威脅。
到了那時候,才真是害苦了所有人。
唐子琳忽的嘆了口氣,語帶哀怨,道,“姐姐,看樣子你是懷疑我,我全心全意爲了唐家,沒想到姐姐卻一直都未曾信任過我,既然姐姐懷疑我身邊的紅兒,那不妨把紅兒叫來,當着姐姐的面驗身,以證清白。”
說完,唐子琳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唐痕,眸中帶着濃濃的倦怠,低聲道,“最難受的事,莫過於被自己身邊的親人冤枉了,這滋味我曾體會過,沒想到如今還要再體會一次,那李雲龍,我和他連面都沒見過,雖說是連血帶親的,但我身邊真正的親人只有你和姐姐啊,我把姐姐當成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看待,尊她愛她,沒想到……,也罷,就把紅兒叫來吧,否則的話,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話說的唐痕心裡酸酸的,唐痕躺着唐子琳,又想起他曾三番五次的冤枉唐子琳,每一次都證明了是他錯怪了唐子琳,一次又一次。
“阿姐,算了,還驗什麼?不是都已經驗過了?難道這些婆子還騙你不成?再說了,子琳怎麼可能會跟叛徒有所勾結?她每天爲了幫我打理好唐家,勞心勞力的,我實在不想冤枉她。”唐痕開口說道。
這話一出,如針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如針簡直不敢相信,不過短短一月,她的好弟弟居然就被唐子琳這個妖精收了心智,現在整個人都向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