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就報官?”好心的接下他後面的話滿樓忍不住笑了出來。
“先爲你們自己現在的境地着想一下吧。”夏竹冷眸睥睨這幾人,聲音也冷了許多,平時聲音雖然冷淡,可並不會讓人感到壓力,而這次不同,明顯的夏竹是真生氣了。
“好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那麼再給你一次機會,假如……你們說的不屬實,是在誣衊栽贓雨瞳,那麼大鬧我望月樓,抓我望月樓的人,打傷雨瞳的事,就一起算,你們。”眼中寒光一閃,滿樓眯起眼一字一頓的說,“你們就別想豎着走出去!明白嗎?”
“哼,你們可別唬我們,這可是講究王法的!我告訴你們,那丫頭偷了我們大哥的銀子這是事實!”帶頭的男子身後一名體形是雨瞳兩倍的壯漢狠狠揩了一把鼻子,表情不屑至極的瞪着滿樓,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裡。
不知怎麼地,有了他帶頭後那些人明顯又有恃無恐起來,那似乎是他們領頭的大哥的人表情一怔,隨即得意的點頭符合,“沒錯,這可是講究王法的,無論如何事實就是事實,別跟我們磨嘴皮子廢話!識相的就把人交出來!”
“對!交出來!”
領頭人一說完後面的衆人也跟着符合,露出一副無賴痞樣。
伸手按住就要發作的花少允滿樓對她搖了搖頭,上前一步,道,“你們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個有王法的年代,不過你們只是單方面的再說我的人偷了你的銀子,證據呢?沒有證據可不能含血噴人!”
“誰說沒有證據?我這幾個兄弟可都是證人!兄弟們說是不是?”那大哥一臉的大鬍子,外貌粗獷,膚色黝黑,扯着豪邁的笑洋洋得意,毫無後顧之憂。
“是啊,我們可都是證人,我就是看見她在臨走時順手摘走了大哥的荷包,然後我一喊,她就驚慌失措的想要逃走,但是被我們抓住了,你看,這就是她偷我大哥的荷包。”說着另一個身穿灰衣,鼻端下長着八字鬍的男子舉起手,展現出手中捏着的荷包給她們看。
滿樓看了眼笑道,“可否借我看一下?”
“給,看清楚,這可是物證,可別說我們誣衊你們樓裡的姑娘。”
那大漢還算爽快,大手一揮就將荷包丟給了滿樓,滿樓伸手穩穩接住,在手中掂量了下道,“大約有五十兩左右的銀子?”
也不看他們驚詫的神情,滿樓仔細看着寶藍深色,繡有牡丹圖案的荷包,忽然冷笑起來,指着荷包她道,“當時是誰第一時間在雨瞳身上發現了你們大哥的荷包?又是誰將荷包從她身上奪下?”
灰衣大漢左手捻着自己的八字鬍滿是得意的承認道,“怎麼樣?是不是知道我們沒騙你了?不才,那荷包是我發現的,也是我奪回來的。”
“哦?”拿着荷包上系口的繩子。讓荷包懸空搖晃,滿樓看了眼他的手,確定以及肯定的斷言道,“你在騙人!這荷包根本不是雨瞳偷的,甚至她連碰都沒碰到。
”
“你,你胡說什麼?”男子臉色一變,目光變得慌張閃爍起來,“我明明就是親眼看見的!你休要想包庇自己的人!”
“是嗎?”反手將荷包又丟給他,滿樓揚起意味不明的淺笑,道,“你聞聞荷包上可有什麼香味?”男子在同伴的疑惑目光下忐忑遲疑的將荷包湊近鼻尖,嗅了嗅,隨即大笑,“哪有什麼香味?這荷包明明就是剛剛纔買……”
“是啊,就是沒有香味,所以我才說你們是在找望月樓的麻煩!”頓了頓滿樓繼續道,“我望月樓的常客基本也都不會陌生一種香味,那便是一種花瓣中提煉的精華,將提煉出來的液體滴進水中,那水在洗過手後便會有一種淡雅的清香留於手指,哪怕是揮一揮手也會留下香氣,且碰過什麼也一定會留下些許香味。”
說了一半忽然停下,滿樓對警惕着生怕他們跑了的花少允說道,“允兒,你去拿一塊沒有任何氣味的手帕來,我要讓他們心服口服。”
“好。”不放心的又看了那幾個不住後退,額上沁出冷汗的幾人,花少允轉身便走了,還不到一般人上下樓梯的功夫他就又很快回來了,手上拿着一方手帕,遞給了滿樓,卻臉不變色,氣不喘的。
對他點了點頭,滿樓將帕子放在自己鼻間先聞了聞,這才笑着將帕子遞到那灰衣長着八字鬍的男人面前,“你聞聞可有什麼香味?”
心中萬份忐忑的將腦袋湊近一分聞了聞,便立刻後退了一大步與滿樓保持着距離,“沒,沒有什麼氣味。”
“很好,你可聞仔細了。”說着不用滿樓叫,流溪自己走了過了接過滿樓手中的帕子在手中微微揉了一下又還給了滿樓,這時滿樓看着手中的白色帕子一副好言相勸道,“假如你們還不肯自己招的話,說是你們誣衊雨瞳,那我就……好吧,你,再來問一問。”
此時灰衣大漢腿隱隱發着抖,哆嗦着一步步走近湊近去聞,鼻子剛湊近他就駭的連連後退,幸好被後面的同伴擋住了,不然只怕會摔倒在地。
見此滿樓語調輕快起來,看着一剎那忽然明白過來的幾個人緩緩開口,“現在你們還堅持說雨瞳偷了你們銀子麼?本來讓她們用那種香精沐手,我只是想讓她們在轉身,舉手,揮袖之間留下一股若隱若現的香味,讓客人提神放鬆,另外還可以帶來一些獨特的雅趣,用那種香精沐浴太浪費,而淨手則不同,真沒想到居然今天幫了個大忙。”
“我,我們……”幾人以不能言語,腳步不住的後退,那領頭的大哥也慌了神,幾次嘴脣張張合合,愣是沒說出什麼來。
“爲什麼要來望月樓搗亂,無中生有?”夏竹語氣又硬又冷,一雙眉目帶着彷彿要將對方撕裂的狠勁,雖然滿樓也想給他們幾個教訓,可卻並沒有想傷他們性命的打算。
“夏竹,這裡交給允兒和秋水她們吧,我們去看看雨瞳好不好?”
說着滿樓對花少允使了個眼色道,“不弄死就
好,最好給他們長點記性,望月樓可不是誰都可以來砸的場子,一圈一隻眼,好讓他們長長記性,教訓完了就直接扔出去,他們身上的銀子也一併搜下來,待會送到南門那邊的乞丐聚集點,呃,換成碎銀吧,每人分一些,分不過來的我們自己貼,好了夏竹我們走吧。”說完也不管夏竹百般不願,拉着她就下樓前往後院。
一直走到後院樓廊夏竹才掙開滿樓的手一臉氣憤,“姑娘,你爲什麼要拉我走?不行,我不打斷他們的狗腿都難以泄氣!雨瞳還那麼小,他們竟然嫩下的了手!瞧把雨瞳打的,臉都腫成那樣!都怪我沒用!不行,我一定要教訓他們!”
說着夏竹撇下滿樓就往回走,見此滿樓也知勸不下她,提高聲音喝道,“夏竹你站住!”
見夏竹停下滿樓才繼續說,“是,那幾個男人欺負雨瞳一個小姑娘家的確過份!豬狗不如!但是,你知道雨瞳爲什麼那麼委屈的對我說她沒有偷嗎?她不是個不能吃苦,不能受委屈的姑娘,她受的苦或許我們都無法想象,但是她不在乎自己受苦受委屈,可是她在乎自己的清白!她不願被人誤會,被嫁禍子虛烏有的罪,她能接受苦和累,卻不能接受被誣衊!這不是受委屈,是被傷害,傷害的不是身體,是心!她是個把自己名譽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難道夏竹你還不知道嗎?你去教訓他們又怎樣?假如失手鬧出人命,那你該怎麼辦?允兒絕對不會輕饒他們的,你就放心好嗎?”
夏竹被問住了,怔怔的背對着滿樓站着,心裡翻騰紊亂,是,她知道,可是她……
腦海中浮現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穿着破舊的小棉襖倒在冰冷的地上,一個比她高大好幾倍的男人嫌棄的一腳踢在瘦弱女孩的身上,她的身體又冷有餓,又痛,她的雙目蓄滿水珠滾滾落下,她看向漠然的路人求助,可是沒人幫她,她只能不斷的哭訴,求饒,偷東西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然她會被餓死的。
可是男人卻沒有就此罷手,他蹲下身一雙大手捏住她尖尖的下顎目光中露出她不懂的神情,“長的倒不錯,就是嫩了點,不過沒關係,將就着吧。”
小女孩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只有一個勁的哭泣,這時男人對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臉,挑起她的下巴道,“現在呢,我給你一個機會,答應我的話我就不再追究你偷竊我銀子的事,怎麼樣?”
小女孩絕望極了,男人的話讓她燃起一絲希望,她以爲他要被這個男人打死,但是又忽然看到了希望,來不及多想她立刻點頭答應,她實在是太怕捱打,太怕疼了。
見此男人很滿意,然後帶着不知鎖措的女孩去了一家客棧,並且還給她打來了水,讓她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浴,還給她吃了很多好吃的,讓她填飽了肚子,暖和了身子,可是沒有給她衣服穿,只讓她裹着被子呆在牀上吃喝,但她也沒多想,她以爲自己遇到了好人,很開心,且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色,卻發現他只是笑的很奇怪的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