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幾日過去,這日秋水等人收拾好了行裝全部站在望月樓門口正和滿樓雨瞳花少允三人依依不捨的告別,望月樓門前大約停了四五輛馬車等候着,引來路人紛紛好奇的目光。
“姑娘,那我們走了,你們三人在這裡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安言不捨的紅着眼睛說着。
“好,我們一定會的。”滿樓也很是不捨,她微笑着重重點頭。
“姑娘,以後我也不在你跟前了,望月樓有沒有一個做飯的,你們吃什麼啊?要不我還是留下來吧。”楊希撅着嘴難得的貧嘴起來。
滿樓忍不住掩脣笑了起來,“不是說了嗎?雨瞳也會做飯啊,況且只有我們三個人而已,實在不行請一個師傅回來便是。”
“哦……”楊希一臉的不情不願,不過她也知道姑娘是不會留下她的,那麼說也不過是想試試罷了。
“姐姐,滿樓姐姐……”春葵被夏竹抱着,兩眼水汪汪的,摸樣煞是可愛又可憐,“姐姐,春葵不想走,想和大家,和姐姐住在一起。”
夏竹安慰的伸手揉了揉春葵的雙髻,“乖,不哭,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能哭的,那樣滿樓姐姐會跟着一起難過的。”
聞言春葵立刻吸了吸鼻子,將還未掉下的眼淚硬是憋了回去,揉了揉眼睛她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滿樓向她走了幾步伸手將她的腦袋抱在懷裡,語氣抱歉,“對不起,春葵。”
“夏竹姐姐和我說了,所以滿樓姐姐不要覺得抱歉,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們好,只是我實在……所以剛剛纔……”春葵一副欲言又止,又不想讓滿樓感到難過的小表情,簡直讓滿樓的心都化了。
“乖,姐姐就知道春葵是最懂事的孩子,等你們安定了姐姐會去看你的。”放開春葵,滿樓揉着她的小腦袋,表情柔和而寵愛。
見此夏竹道,“姑娘,那我們上路了,你們三人也要多多保重。”
“好,路上小心。”又拍了拍春葵的肩膀,夏竹就對她點點頭,抱着春葵先上了馬車,其她人見狀也紛紛不捨的跟着上了馬車。
秋水坐上馬車掀開窗簾忽然衝雨瞳大喊,“雨瞳,花大哥,你們也要記得來看我們啊!”
花少允揚脣一笑,一副十足的哥哥摸樣,“知道啦!去的時候還會給你帶好東西,放心。”許是因爲滿樓沒有勸他一起離開,固然不捨和大家分離,可是能繼續喝滿樓在一起讓他感到無比高興,只是不知爲何雨瞳也被留了下來。
衆人在車窗對他們三人揮着手,馬車也終於緩緩啓動了,這時雨瞳終於忍不住帶着哭腔衝她們的馬車大喊道,“夏竹姐姐,還有大家,你們一路要保重啊!”
“知道了……”
已漸漸遠行,一句‘知道了’分別從每一輛馬車裡齊聲傳了出來,雨瞳的眼睛就更紅了,眼淚無聲的掉落,滿樓看着雨瞳輕輕將她拉進懷裡安慰着,“好
了,不哭了,又不是不見了,只不過暫時分開而已。”
“嗚……我……我知道。”雨瞳在滿樓懷裡哽咽着斷斷續續的回答。
滿樓只好暗暗嘆了一口氣,雨瞳和大家在一起的時間還是非常長的,感情也很是深厚,加上她又是感情上比較固執敏感的孩子,如今因爲……而獨她一人留下,她難過也是理所當然的。
“滿樓?”
一道悅耳好聽的男聲忽然在滿樓背後響起,滿樓聞言詫異的轉頭,卻見一聲淡黃色絲質長袍的夏景榕正站在她的身後對她微笑,而夏景榕的背後依舊是冷麪木訥的於清。
“太,太子?你怎麼來了?”滿樓不可置信,夏景榕居然來望月樓找她?不,或許只是碰巧路過?
夏景榕揚脣微笑,上前走了幾步到滿樓近前,“這一個月你都去哪兒了?”
滿樓眸中神色微變,轉頭去看雨瞳和花少允,意思是問‘在這之前太子來找過她?’回過神來的雨瞳對滿樓連連搖頭,表示‘沒有’。
這下滿樓就奇怪了,看着夏景榕一臉關心摸樣,滿樓吞吐的道,“我,我只不過是出了趟遠門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點點頭,似是信了滿樓的話,夏景榕眼神無意的瞟了面無表情的花少允一眼,心知滿樓是在搪塞他,但也不點破,目光看向已不見蹤影夏竹她們的馬車方向,“剛剛她們都揹着行李坐馬車,是去哪裡?”
“哦,實不相瞞,她們都去了長安城,這邊我也不準備繼續開茶樓了,想清靜清靜。”對於夏景榕,滿樓也早已將他當做了朋友,從心底而言夏景榕對她是絕對無害的,至少她感覺不到夏景榕對她的一絲不懷好意,是以也並不想瞞着他,至於剛剛她隨便扯了個理由搪塞了他並不是因爲不把他當做朋友,而是因爲對象是有關夏景城。
夏景榕微笑俊美而從容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他不確定的道,“這麼說望月樓你打算關門?那……你也要去長安?”
看了眼身後的雨瞳和花少允,滿樓搖頭嫣然一笑,“不會,我們三個人會暫時留在長安,太子你看,我真是太失禮節了,竟然讓你在門口站着,快些進樓裡坐吧。”是了,是暫時,如果……或許她會也接着離開。
“那就好。”心裡鬆了口氣,夏景榕便帶着於清面癱在滿樓的帶領下一起走進了望月樓,在和花少允擦肩而過時夏景榕的腳步頓了頓,眼神探究二思索,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停頓,很快就繼續走着,隨滿樓上了二樓雅間。
和夏景榕入座後,不多時雨瞳便手腳麻利的泡好了茶端着幾盤點心送進了雅間,屈了屈膝行了個禮這才退了出去。
滿樓端起茶壺給夏景城倒上一杯西湖龍井,這才道,“太子今日是有事出宮嗎?”
夏景榕端起氤氳的茶杯放在鼻尖輕嗅了嗅,頓時一股茶清香沁人襲來,他淺淺呷了一口搖頭淺笑,“不是,是特意來看
你的。”
滿樓倒茶的手一頓,下垂下的睫毛顫了顫,這是什麼意思?夏景榕知道她消失了一個月,現在又在她纔會來不到五日就來看她,莫非……他派人一直看着這邊動靜?想着滿樓立刻又搖了搖頭,肯定只是碰巧罷了,好好地夏景榕關注望月樓動靜幹什麼。
“說起來我們也數月未見了,太子近日可好?”滿樓沒有深究與這個巧合,輕描淡寫的點頭帶過,轉到另一個話題。
內心裡夏景榕其實是希望滿樓繼續追問下去的,可她沒有,夏景榕眸子黯了黯,很快便也恢復,脣角笑意依舊溫柔,“還好,如往常一樣沒什麼大變化,你呢?去雲國我也沒來得及見上你一面,雲國如何?好玩嗎?”
“唔,雲國相當繁華盛世,很是不錯,而且在哪裡還結識了一個很有趣的朋友,覺得雲國一行尚算不虛此行。”一聲輕笑從滿樓口中溢出,說起宋子塵滿樓也不由有些想念起來他,也不知他和路嫣然現在又走到哪一步了。
“哦?有趣的人?可否分享一二?”夏景榕顯得異常有興趣,單手撐着下顎歪着腦袋看着滿樓,眼裡是一片柔情。
滿樓見他有興致,微微點頭,覺得說說也無妨,“其實在雲國這些日子我都是住在宋大人府上的…………”
於清目不斜視,一臉木然,聽着自家主子和這女子談的甚是開心,忍不住側目悄悄打量起她,眉目如畫,膚若凝脂,含笑春風,溫婉清麗,不施粉黛,嫣然一笑卻也可百媚生,她的臉上沒有主子的妾室那樣做作討好的媚笑,沒有因爭寵而眼藏心事算計的樣子,有的只是真誠以待,就如最知心的朋友一般相互信任而坦誠以待,是的,是一種看做朋友的真誠,可是他的主子……
於清看着夏景榕認真溫柔的側臉忍不住一嘆,爲何主子偏偏喜歡上的是一個只拿他當做朋友的女子?不過這個世上拿焰國太子當朋友的女子,還真是沒有,除了她,花滿樓,搖了搖頭於清唯有嘆息,可惜了,可惜了……
不知不覺的已入了深冬,轉眼兩個月就過去了,慕夜華回來的比夏竹推測的要晚了許多,那天慕夜華凱旋歸來時大街上一片人聲沸點,歡慶祝賀的鑼鼓喧天響起,街上擠滿了人,而滿樓只站在望月樓二樓雅間的窗戶邊靜靜站着,等着那騎着高馬,英姿不凡,被焰國百姓崇敬的人影出現。
她響起了今年的初夏,慕夜華從邊界歸來,並被皇上立刻下旨封爲一品將軍,滿樓就在這裡撫琴爲他恭賀,而這一次,他依舊還是他,依舊是立了大功凱旋而歸,也依舊是在他回京時皇上下了一道聖旨。
皇上的賜婚。
可是這一次滿樓沒有辦法在爲他撫琴恭賀了,她怎麼能恭賀呢?真的無法恭賀,目睹着慕夜華從樓下經過,如上一次一般沒有回頭,沒有停留,但滿樓知道,和上次不一樣的不止是聖旨的內容,這次他不會在立刻進宮受封后就趕過來找她了。
(本章完)